第50章(2 / 2)

嬌寵記 九月輕歌 2891 字 2022-11-07

「嗯,已經讓人給你准備好魚了。」沈雲蕎笑了笑,滿眼慧黠,「你放心,就算是小表嫂下廚,你也別想偷懶。」

「這么想就行,好歹將就一段日子。」高進真不敢對她有什么奢求。

「我有小表嫂呢,有什么可將就的?」沈雲蕎笑得快意,從他手里奪過酒壺,喝了一大口,「往後你別跟著讓小表嫂給我們兩個都做飯就行了——有我的,沒你的。」

「……」高進隨她怎么說,只要她別剛一來就不順心鬧脾氣,怎么都好。

沈雲蕎指了指在門外站著的下人,「都是可信的?」

高進點頭,「都是弟兄們找的可靠之人,別什么都往外抖落就行。連翹、落翹晚些時候就到,到時候一個在這兒,一個去三爺院子里,幫著約束下人就行。」

「二爺他們是不是也要住在這兒?」沈雲蕎追問。

高進頷首,「這是自然。」

把人攏在身邊,一切才能在掌控之中,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沈雲蕎點一點頭,又問:「按我推斷,三爺的人到這兒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以前是不需急著向外傳遞消息,也是最初到達的道路過於曲折,才使得事情擱置。現在卻是不同,三爺已經到了,他的心腹也應該給他一些有理有據的消息了——我是指他的妹妹。」

「沒錯。」這是高進無法否認亦不需否認的。來到這里,三爺包括皇上都是耗時太久,到如今還沒收獲的話,有悖常理。

「那么,三爺的妹妹應該已經有下落了。我最好奇的是,三爺會怎樣去尋找手足?」

高進淡然一笑,「三爺不是心急的人,你等著看就是了。」

沈雲蕎斜睨他一眼,撇撇嘴。總是這樣,一說到關於俞仲堯的事,他酒三緘其口。

「成了真夫妻的話,我什么都跟你說。」

「滾!」沈雲蕎險些用手里的酒壺去敲他的頭。

**

俞仲堯和章洛揚睡到黃昏時才醒來。

認真說起來,她是被他喚醒的。

以親吻喚醒。

睡夢中,心弦的悸動、唇齒的戰栗,讓她醒來,第一反應是去撫摸他的臉龐,確定是自己最熟悉的那個男子,身形才不再緊綳。

他扶著她肩頭,要她回應。

她予以婉轉回應。

俞仲堯深吸進一口氣,翻身平躺,「餓了沒有?」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般,章洛揚立刻坐了起來,「這兒的飯菜應該好不到哪兒去吧?——看屋舍衣飾,應該是這樣,除非人們特別貪吃。我得去給她做飯。」說到這兒才想起他,俯身吻了吻他面容,「你呢?我去給你做。」

俞仲堯就笑,「不用。別那么辛苦。」

章洛揚笑著下地,「不用你管,再睡一會兒。」

她去西梢間換了身衣服,期間叮囑丫鬟在寢室一角架個竹簾,省得他更衣時不習慣。下人笑著應下,說明日就辦妥。

她讓丫鬟引路,去了廚房。在路上遇到了阿行、連翹、落翹幾個人,不由滿目欣喜,叮囑兩個丫鬟先行歇息,不要急於做事,說完話才去了廚房。

進到廚房,她便看到了正對著食材發愁的高進。

她微微訝然。烤魚、叫花雞這些需要很獨特的食材或配料嗎?他怎么是這個樣子?隨即斂目細看,才發現人家是為切實的問題擔心呢——食材不少,但是配料欠奉很多種。

她不由得撓了撓臉,「雲蕎愛吃的菜,好像都不容易做了。」

「這兒又不是京城,諸多不便。」高進寬慰她,「慢慢來。」

倒是會寬慰她,私心里還不是因為雲蕎不能吃到合口的飯菜而沮喪?章洛揚善意地腹誹著,面上則報以一笑。

高進道:「你看一下短缺哪些材料,列個單子,不易做成的……若是你知情的話,只管寫出步驟,我讓人幫你准備。」

「那可就太好了。」章洛揚報以一笑,「我先就地取材,做幾道菜,過一兩日再把單子交給你。」需要的盡量一次告訴他,就算種類繁多,起碼不用總讓他一次次為了這種事情吩咐手下去辦。

「成。」

她與他對飲食都不大講究,卻都願意身邊的那個人吃得好一些,這是不需言明就可達成的默契。

這時候,沈雲蕎過來了。她好好兒地睡了一覺,氣色極佳,了解情況之後,笑著擺一擺手,「今日就先將就著,廚房里的東西齊備了,再好好兒做幾道愛吃的。」

「也只能這樣了。」章洛揚用廚房已經准備好的食材親手做了幾道燉、燜、煮而成的菜。看起來沒有太大差別,但是味道應該更好一些。

高進和沈雲蕎則忙著收拾魚。三個人一面做事,一面閑閑地交談。

高進說起了風溪的來源:「已經有幾百年歷史了,相傳是戰亂期間,有人領著一些百姓躲避到了此地。至於那個人是如何得知這個地方,無從追溯。這里大事小情,都由付家、謝家出面住持公道,兩家多年不合,與兩家無關的事情,都能住持公道,輪到與他們有關的事,從來是沒個結果,不了了之。」

「付珃就是付家人。」沈雲蕎問道,「三爺是怎么打算的?是直接去付家找人,還是聯合謝家?」

高進一笑,「主動去找他們做什么?過幾日,他們自會上門來找三爺。」頓了頓,又道,「倒是簡先生,可能先一步去付家尋找付珃。」

高進沒說錯。

孟灧堂、簡西禾入夜時到了宅院住下,洗漱用飯之後,兩人商議日後如何行事。

到了這時候,孟灧堂自知必須要和俞仲堯站在一起,同心協力,由此道:「明日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付珃。我四下轉轉,找個能消磨半年光景的營生。」

簡西禾點頭,「我去找俞仲堯一趟——總要對付琳的死統一口風,編排個一致的說辭。」

孟灧堂提起這件事,已經沒了火氣,「要是讓付琳隨行,也要將她喬裝改扮再關起來。只是個燙手山芋,殺了會犯眾怒,不殺實在礙眼,且要浪費人手照看她。那女子實在是蠢,連她姐姐一成的頭腦都沒有,只要留著就少不得添亂。」頓了頓,有了結論,「還是殺掉省事。」

簡西禾見他已經認同了俞仲堯的做法,笑著起身,去找俞仲堯說話。

俞仲堯正在聽手下稟明諸事,手邊幾本賬冊,都是前些日子添置的產業。他倒是也想過一過游手好閑的日子,但很明顯行不通,沒有財力就不能擴張人脈,沒有人脈辦什么事都事倍功半。

簡西禾將來意說了,俞仲堯漫不經心地道:「就說把她扔在了西藏,等著親眷去領回來。你願意去付家,就去看看。」

「你呢?」

「我不急。」俞仲堯搖了搖頭,「等見過謝家的人再說。」

謝家與付家不睦,如果能夠得到謝家的鼎力相助,在風溪找幾個人就容易得多。簡西禾會意,問了一句:「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我見到付珃,將付琳之事實言相告。」

「就算你說實話,她也未必相信。」俞仲堯微微一笑,「如果她有那個能力,會當即把你扣起來做人質。」

簡西禾笑起來,「這倒是。不合常理的事情你倒是做得出,別人卻不能相信。」

俞仲堯起身,「去外院吧,日後諸事都要有個章程,免得橫生枝節。該了解的事情,你和二爺都該做到心里有數。」

簡西禾頷首,命隨從去請孟灧堂。

當晚,幾個人在外院逗留整夜,用過早飯才各自回房。

簡西禾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換了身衣服,找宅子里的一名下人引路,徑自去了付家。

阿行則將一個付家的老仆人帶到了俞仲堯面前。阿行取出付珃和俞南煙的畫像,問那老仆人:「付家可有此二人?」

老仆人看到付珃畫像,即刻點頭,對著俞南煙的畫像則思忖片刻,「這是此人幾年前的樣子吧?」

「對。」阿行遞給老仆人一張銀票,「她們可在付家?要銀子,還是要命,自己選。」

「……」老仆人接過銀票,抬手擦了一把冷汗,又指著付珃畫像,「這本就是付家大小姐,這位則是老爺幾年前認下的義女,下人都要尊稱一聲四小姐,只是平日嫌少見外人,有人上門求醫問葯,都以輕紗遮面。」

阿行聞言一愣。

俞仲堯若有所思。只聽這些,便知南煙在付家的日子過得不錯,而這情形興許會更麻煩。若是付家人每日肆意詆毀他,好幾年過去,南煙興許已經深信不疑,以有他這個兄長為恥。

不得不承認,這手段比讓南煙過得艱辛還要狠——付珃真是最擅長報復。

可是得知南煙下落已是很大的收獲,別的見招拆招就是。俞仲堯喚章洛揚出來,讓老仆人看看她。

老仆人抬眼相看,目露驚愕,「這……」他懷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

章洛揚抿了抿唇,心跳得特別快。毋庸置疑,這老仆人是見過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