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嬌寵記 九月輕歌 2416 字 2022-11-07

「嗯。」章洛揚無從否認。

「沒事。」俞仲堯語氣松快,「這里當真不錯,我們在這里住幾年又何妨?帶著孩子回去之後,再擺宴席,請燕京的人喝喜酒。」

「……」章洛揚險些驚掉下巴,「你可真是……別的事情都不管了?」

「管那些做什么?已經一家團聚,回去與否,都沒差別。」

「皇上才不會同意。」

「人在外,他說什么都不算數。」

章洛揚心生笑意。就算是在燕京,說了算數的也不是皇上。「你真這么想的?」

「這種事我怎么可能騙你?」俞仲堯摩挲著她鬢角,「實話。不妨先讓高進、阿行他們回去,幫皇上料理朝政。那些身外之物,怎么能與親人相較。」

章洛揚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出,但是那可不行。母親急著回京找順昌伯算總賬,南煙也很想回去見見兒時那個笑料百出的小皇帝。「不用。」她以為到他懷里,吞吞吐吐地道出初衷,把服葯避免有喜的事情跟他說了,「不會傷身體,是連翹繞了個大圈子從南煙手里得來的,你總該放心了吧?」

俞仲堯倒是沒想到這一節,先是蹙眉,「是葯三分毒。」

「胡說,這個與別的葯草是兩回事。」章洛揚捏了捏他鼻梁,「你別給自己懶得服葯找借口,也別管我的事。」

「等會兒把方子拿給我看看。」

「嗯。」章洛揚跟他沒法子,卻嘀咕道,「給你看了,你就知道能不能用?」

「等我得了空,翻翻醫書。你別急著服用。」

很明顯,這件事情上,他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斷。章洛揚又能怎樣,橫豎拗不過他。末了故意為難他,「那你這些日子不准碰我。」

「我又不怕你有喜脈。再者說,現在不讓我碰你,會出人命。」俞仲堯說完,低頭索吻。

章洛揚卻笑著跳下地,「我去給你拿方子。」

這大白天的,她實在是不能由著他鬧。像昨日那種情形,真真兒是十幾年不遇的特殊情形。

俞仲堯大抵明白她的心思,也就隨她去。

**

沈雲蕎回到房里,有點兒心神不寧。

她先是琢磨著晚間要怎樣跟高進說話,隨後,想到自己忽略的那個人——簡西禾。

簡西禾正經八百地與她訴諸心意,只有那一次。

而她與他,是絕對沒有可能的。算什么呢?

只能說是根本沒有這種緣分吧。

他根本就不該對她側目。

還需要單獨找他說說話么?沒必要吧?

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有什么是他看不出的?

只是很感激他,給了她足夠的尊重。當然,高進就不需說了,待她從來就是這樣。

要是她還是身在沈家的沈雲蕎,怎么可能有這種自己選擇的余地?誰肯給她?要是沒下狠心跑出來,要是沒在杭州落難時得到俞仲堯和高進相助,如今的自己,要么任命做了別人的填房,要么生無可戀一脖子吊死——她那種日子,比洛揚稍微好一點兒,比起旁人,是數不盡的難堪。

所以一次次地慶幸、感激。也正因為生涯里的這一場柳暗花明,她才得以拋下世俗的眼光,去面對去經歷所遇情緣。

自己又何嘗不曾茫然失措,何嘗沒有在一點點成長。

從來也不是對姻緣抱有樂觀態度的人,但是經過這么多事情之後,想法已在慢慢改變。

經過的那些風波險境,對高進來說,可能只是最尋常的事,對於她來說,心魂已經幾次受到了震盪。

人到底還是該有個人攜手一起走過。她與洛揚,已根本不可能按照當初的打算度日。是清楚,就算是她拒絕了高進、洛揚如何都不肯與俞仲堯攜手,俞仲堯也會帶她們回京,做出最妥善的安排。

俞仲堯和高進就是那樣的人,情意之中不會強人所難;但如果是出於一片好心,他們是不介意強人所難的。

何其幸運。

其實以前有過的擔心還在,並不敢篤定回到京城之後,高進依然不言悔。

可是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最起碼現在的他值得她珍惜,一日日的讓她開始關心他,也一日日的被他的關心溫暖。

不經歷兒女情長,不見得就能過得多好;而經歷了兒女情長,也不見得就過得很差。

想通了這些,事情就簡單了。

高進回來的有些晚——先與方同敘談許久,又找阿行一起商量著安排好幾件瑣事,這才得了空。

沈雲蕎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翻書,見他回來,與昨夜一樣,喝了不少酒,便又添了幾分遲疑——要怎樣跟他說呢?

高進到了她近前,拿過她做樣子的書,看了看封皮,「從南煙那兒拿來的?」

「嗯。」沈雲蕎給他倒了杯茶,「你怎么又喝酒了?三爺喝得少了,你卻是越來越貪杯。」

「三爺不是有人勸著么?」高進笑著把書還給她,轉身歪在大炕上,「說起來,你不是閑來也愛喝幾杯么?這段日子怎么也沒了興致?不喜歡這兒?」

「我得先管好自己,才好意思規勸別人。」

「行,我知道了。」高進說起正經事,「要跟我說什么事?」

「……」沈雲蕎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真是懶得說了。問他以前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他說是的話,自己說同意?那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就是個前打著不走後打著倒退的小毛驢性情?

她想了想,索性道:「早飯是你給我做的?」

「嗯。怎樣?」

「特別好吃。」她語聲很柔和,「怎么對我這么好?」

「想讓你早點兒良心發現,答應嫁給我。」高進側頭看著她,目光柔柔的,「這可不是我故意要提起的,是你問到這兒了。」

她點頭一笑,「的確是這么回事。」

高進心頭一動,坐了起來,起先想問她現在是怎么想的,轉念便放棄,下地走到她近前,俯身撐著座椅扶手,近距離地看著她,「答應我,好么?」

沈雲蕎往後挪了挪身形,她有點兒慌亂,卻是誠實地點了點頭,「好。」

「真的?」高進因為這樣大的一份驚喜,抬手將她攬到自己近前,「雲蕎,這件事我可絕不允許你反悔。」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沈雲蕎抬手推他,嘴里則揶揄道:「不過呢,要是你明日酒醒了忘記了這件事,那就當我沒說。」

「我又沒喝醉。」高進笑得現出一口白牙,隨後又再次趨近她,「但是現在卻是真的醉了。」

「得了,沒別的事了,別跟我胡鬧。」

高進笑得壞壞的,「那可不行。我們現在算是情投意合了吧?好多事兒要做。」

「你給我滾。」沈雲蕎才不會由著他,用了些力氣推他。

正鬧著的時候,落翹在門外道:「高大人,出事了——付程鵬死了。」

兩人俱是一愣,異口同聲:「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