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望卑微(2 / 2)

對待自己喜歡的人,再怎么謙卑,也會品出不同來。當然這個時間不回短就是了。

庄非閉著眼睛,覺得右眼有些疼痛,為了它,他已經放棄了,從最開始就知道自己選擇的道路,所以也做好了覺悟。犧牲什么都無所謂!

他的少爺,果然還是沒變。還是那么讓他心疼,如果能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死,也無所畏懼。

時間就這樣一晃,兩個月過去,冬天就到來了。

這兩個月,庄非成功的讓庄輕鴻消除了最初的防范,作為小侍來說,庄輕鴻覺得沒有人能比庄非更加貼心,絕對的謙和到位,從不惹事,而且要求多低——只是安分做個小侍,就足夠滿足了。

總之庄非很滿意,至少庄輕鴻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他的世界是圍繞著庄輕鴻,庄輕鴻再也不會覺得有人比他更加妥帖。

今日,下了冬日的第一場雪,只是飄了些小雪,卻也昭示著天氣冷了下來。

庄非此刻在庄輕鴻書房,拿著庄輕鴻指定的詩書念著,一旦有錯或者有認不出的字,就要被庄輕鴻拿著戒尺打手心,庄輕鴻似乎很喜歡這樣教導庄非的行動。

原本庄輕鴻還准備教他寫字,如同第一天那種從後邊擁他入懷的姿勢,卻有一回被王爺瞧見了,便言道,庄非不過小侍識字便罷了,會不會寫沒什么大礙。

庄非知道這個王爺可能是醋了,識相的告罪,庄輕鴻也再沒讓庄非寫字。

只是認字卻每天都少不了,念的都是詩詞駢賦,很有韻律,一旦念錯很容易發現,庄輕鴻便可以一邊看書一邊糾正他。

祁景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庄輕鴻閑適的半躺在踏上看著一本游記,庄非卻是搬了個凳子坐在下首,捧著一本詩集慢慢的念著,琅琅書聲入耳清脆。

又不耐又忍著性子念書的樣子,祁景眼里露出一抹笑意。

「你倒是好興致,每日逮著庄非念書,冬日里也有趣味,不知本王可是無趣到了極點。」祁景來的勤快,也不計較庄輕鴻沒行禮,抽掉了庄輕鴻手中的書調笑。

庄非安靜的行了禮,十分自然的放下書,他以為自己做的很平淡,殊不知他那絲小小的慶幸卻被兩人看在眼里,均是一臉無奈的笑意。庄非實在不願意念那些詩詞,只是被庄輕鴻壓著不得不念,如今祁景來他真是感謝,於是退下的時候,眉梢眼角便帶了些小小的喜悅,讓他更顯得活潑,讓人心生喜歡。

庄非走到外間,揉了揉看書看得累了的眼睛,在爐子旁沏了茶,在端進屋之前給了外面護衛一杯熱水,笑了笑進屋。

一開始這么做,不過是看這護衛等級應該不低,留個好印象說不定有幫助,他不過舉手之勞,卻也是一種善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庄輕鴻輕飄飄的看了祁景一眼,「王爺真要覺得無趣,恐怕下面的人都如熱鍋螞蟻,想方設法都要弄點趣子。」庄輕鴻說著站起身,將祁景迎上了首座,自己坐在一邊相陪,庄非上了茶,行過了禮便退下了。

祁景來的時間並不少,但在庄非看來也並不是就是喜歡上庄輕鴻了,他身份高貴,恐怕現在也不過是把庄輕鴻當做樂子來看。

當然庄輕鴻皮相很美,吸引了他恐怕也占了一小部分理由吧。可是這並不影響以後,他會深深的愛上庄輕鴻的事實,庄非不願意變成祁景的眼中釘,否則分分鍾亂棍打死,所以他在有祁景在的時候,都是沉默寡言,再是規矩不過。

庄非低眉順眼的退出了屋子,沒有看到祁景眼里的笑意和庄輕鴻眼里的無奈。

「你這小侍,很是有趣。」祁景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熱氣,「看到本王跟見了洪水猛獸一樣。」

庄輕鴻搖搖頭,「他怕念書才是真。哪里是洪水猛獸,是菩薩下凡才對。」說著可惜一嘆,「庄非悟性不低,肯用心學習就好。」

嘆了一句,庄輕鴻便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兩人便就著詩詞談起話來,談到冬天雪景民生,談性大發自然不在意庄非了。

庄非出門,看見那侍衛還捧著茶杯發呆,抿唇露出一個柔軟的笑,明明是緩解尷尬,那侍衛卻臉頰泛紅,看著庄非頗有兩分不知所措。

「柳大人,想什么這么出神?」鑒於每次祁景來了庄非就「退守二線」,非常自然的,和祁景的貼身侍衛關系已經不錯了。

熟悉之後難免有兩分熟稔,但庄非還是很有分寸,光論身份,他們看似都是侍從,實際卻是天壤之別。

「在下、這……」柳新眼神有些飄忽,雙手抱拳卻忘了手上還有個杯子,這一偏剩下的半杯水全撒在了門口。

庄非眼睛輕輕掃過地面,走過柳新身邊很自然的接過杯子,不會失禮同時拉近兩人關系,這么笨拙的人,還能坐上首席貼身侍衛的位子,想必一定是身手了得。

「庄非方才要侍奉王爺公子,照顧不周了,柳大人續一杯茶嗎?」

庄非做事從來都是這么妥帖,讓人心里熨帖。

柳新尷尬著不知所措,看著庄非的背影只覺得心中一片慌亂——無塵公子自然是天下無雙的,與他站在一處會覺得自卑,仿佛自己只是一顆塵土,他,還是喜歡庄非這樣的。

等王爺和公子成了好事,他是不是也能向王爺求求恩典?

庄輕鴻送祁景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庄非與柳新站在一處說話,柳新一個人高馬大高高壯壯的漢子,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頭腦也不差身手更了得,否則也當不上祁景的貼身侍衛,可他站在庄非身邊,卻十分笨拙的樣子,看庄非的眼神是溫柔又小心翼翼的,庄輕鴻看著眼神一冷。

送走了祁景,庄輕鴻對庄非道,「以後離那個柳新遠點,他不是你可以想的。」

庄非一愣,隨即明白了庄輕鴻說的是什么,低頭黯然,卻還是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