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妒漸狂(2 / 2)

頓時,這些世家子們看紀嘉的眼神欣賞了起來——紀嘉也是有世家子的風度的,對這場鬧劇,心中也有些偏向紀嘉這邊。

連一直欣賞紀謙的三皇子,也不禁隱隱懷疑起來,眼前這個斤斤計較綿里藏針的拙計連出的人,真的是能夠寫出那樣詩篇的人才嗎?

「弟弟的娘親,從小教導弟弟,忠君愛國等大的方面自不必說;從細枝末節,身為嫡子,要友愛兄妹,團結族親,弟弟沒有一刻敢忘記。二哥在府中多年,自然知道弟弟對待姐弟們的態度,對兄姐不敢不恭,對弟妹也不敢不友,府中上下,皆是見證。二哥為何總一口咬定事情是弟弟所為,弟弟有何必要害你?況且今日世兄都是弟弟請來做客的,弟弟若真有那心思,只管在平常就好,何須選在這樣大的場合?二哥身為當事人,明知弟弟不曾推你,不僅不為弟弟說公道話,也不准備查明真相,反而句句質疑弟弟,這就是二哥作為兄長的友好嗎?此事必不簡單,定是有人從中作梗,讓你我兄弟失和,敗壞我侯府名聲。」紀嘉說的,大多沒錯,他本身嬌慣,看不上庶出,平時看都懶得看,自然談不上刻意為難。

人走在路上,哪會同地上的泥巴計較,鄙視一眼繞路就是了。扯上侯府,自然是為了忽悠只會鑽營的草包爹,好叫他別瞎主持公道。

紀謙將計就計,讓三皇子與六皇子看到,以為是紀嘉推紀謙下水,現在話說開了,人證怎么樣想他可管不著。

沒有動機,沒有必要,他為何害他?紀謙啊紀謙,你的事實還站得住腳嗎?要是不栽贓,此刻還有一辯的余地,可惜啊。

紀嘉眯了眯眼睛,十分欣賞紀謙難看如便秘一般的面色,他渡夢以來,這是第一次身份上不吃虧,憋了這么久的氣,終於身心舒暢了,身份立場的問題,可是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聽說哥哥得了先賢入夢指點,弟弟真是羨慕非常,二哥的文才也叫弟弟瞻仰不已。」紀嘉言笑晏晏的開口,頓了一下話語一轉道,「二哥長於姨娘之手,記在母親名下便是嫡子,切不可放松自己,這氣度規矩還是要用心學習的,不能因為繁瑣便厭煩,否則嫡子卻如此小家子氣,如何上的台面?豈不是丟了我侯府的顏面?」紀嘉狀似關心,幾句話將紀謙老底都掀了,夾槍帶棍的奉勸紀謙,一邊做足了好弟弟的樣子,一面又將紀謙貶的一文不值,說到最後撇撇嘴,覺得沒意思極了。

眾人一看,坦坦盪盪的紀嘉一身風度優雅非凡,紀謙反而小家子氣的很,今天這出落水,也潛意識有了答案,長於婦人手,難怪有這樣下作和低端的手段,真真是無恥。

不學規矩,行事戚戚,氣量狹小,誰敢與之深交?

「父親,二哥落了水,差人將他送回去才是正經,染了風寒如何是好?」紀嘉斂眉一笑,對周圍抱拳道歉,「今日待客不周,是小弟的不是,改日再請各位世兄如何?」

原本就是以他的名義發帖,由他送客也是當然。

紀國清早陷入了陰謀論,如今聽紀嘉這樣一說,自然點頭如搗蒜,只想快些送走這些世子公子們,招手讓兩個小廝扶了紀謙,便轉身同紀嘉走在一處送客出門。

紀謙與紀嘉擦肩而過,紀謙垂著眼睛,手卻捏的死緊,紀嘉看的出來,紀謙正壓抑著無盡的怒火,無處發泄。

既然一開始就是個結仇的結果,何必留那一線日後相見?

紀嘉突然抿唇一笑,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紀嘉一邊引著客人出門,一邊笑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我本憧憬是何等豁達之人,如今一看,當真諷刺,也不知二哥是在何種境況下作的,真是大失所望、大失所望啊……哈哈,不說了,各位世兄先請,小弟下次一定做東,給諸位賠罪!」

紀嘉睨了紀謙一眼,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眼神一掃而過,將鄙夷闡釋了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