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妒漸狂(2 / 2)

國將定,但邊疆不寧。

游牧民族與中原人民的矛盾永無休止。

西涼虎視眈眈,胡族人也並不安分,大宇從來沒有能安心的時候,每到秋冬,西涼總會集結人馬前來搶掠,偶爾還會爆發規模性戰-爭,這位老王爺便如定心丸一般,有他,大宇的百姓根本不擔心西涼人會打進國門。

紀嘉覺得這很可能是並肩王沒有被卸磨殺驢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並肩王實在是聰明,情商智商都高,皇帝想要對付他,傷腦筋的很。

紀謙後來輔佐三皇子登上皇位,頭一個心頭大患就是並肩王。

與紀嘉這個跳腳的前期小炮灰不同,並肩王及其黨羽,在後面朝堂部分可一直都是*oss級別,雖然在最後也送上了人頭和經驗。

並肩王手中權力不小,聲望也大,在這個中央集權的社會環境下,想要安全的存在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再怎么表忠心,人家皇帝不信任你,你也沒法子不是?

這個勢力,和紀謙注定是敵對的,紀嘉只要乘上這條船,那這東風就給力了。

一路馬車輕弧度的搖晃著,紀嘉來到了並肩王府,三丈高的大門氣派無比,門口的兩尊石獅子虎虎生威,站在門口的侍衛威風堂堂,叫人輕易不敢接近這高門大院,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沖撞了貴人,白白就掉了人頭。

此刻齊墨,一身儒雅的青衫,滿面笑意,儀表翩翩的站在門口等著,見紀嘉來了,露齒一笑,一股儒生的文雅席面而來,他主動的迎上來,「嘉嘉,你來了?趕緊進屋。」

紀嘉有點驚訝。

大門迎貴客,偏門走後輩,小門入小人。

齊墨竟然讓他從大門進去,就算他母親與齊墨母親是舊識,那也太給面子了一點吧。

紀嘉驚詫,卻也不會不識抬舉,順從的跟著齊墨進了去,一路路過景色美輪美奐,大氣非常,比起記憶中宮中也差不多了,只是宮中更加偏進肅穆,一步一景,如畫展卷,果然皇帝會不爽,哪個皇帝願意看到一個大臣家跟皇宮一般豪華的……

終於到了會客的正堂。

老王爺齊垚正坐在上首喝茶,桌子上還擺著一盤點心。

齊垚要說命好那絕對是沒問題,要說命不好那也是有人贊同的。齊垚一聲戎馬,子息不旺,齊墨是齊垚的老來子,齊墨今年十八歲,可齊垚卻已經六十四了,在早婚早育的古代那是獨樹一幟,而且他只有齊墨一個兒子。而且兒子是個死斷袖,簡直家門不幸。

紀嘉走到了客廳,還沒開始行禮拜見,便聽見上首傳來一個聲音,「來啦?你就是紀嘉?」

「正是晚輩,紀嘉見過齊上王。」紀嘉規規矩矩的給齊垚行了跪拜禮,論輩分,齊垚和他爺爺是一輩的,論身份,那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齊垚自然擔得起紀嘉的拜。

「嗯。」齊垚點點頭,聲音和藹了很多,「你爺爺與本王相熟,也曾並肩作戰,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啦。」齊垚感嘆一聲,對紀嘉道,「你起來吧,坐。」

紀嘉依言而起,抬頭打量了一下齊垚,六十四的老人卻依舊精神抖擻,看上去不過年過不惑,身體強健隱藏在華服之下,臉上的少許皺紋顯示出他經歷的風霜,更為他添了成熟的魅力,那炯炯有神眼睛里透出沉穩,時間沉淀下來的智慧讓他看上去睿智又平和,紀嘉忍不住贊嘆了一聲,「上王果真如同爺爺所說一般,是一個……」

「哦?」齊垚眼睛一亮,暗暗壓下心中的好奇,「那老……咳,你爺爺怎么說?」

「我爺爺說您是偉丈夫。」紀嘉道,「同時也是個計出不窮,愛討嫌的……大尾巴狼。」

齊墨在旁邊忍不住噗的一聲。

齊垚面子有點怪不住了,茶杯一扔氣的胡子上翹,「他敢這樣說!也不看看自己才是!不知變通的山野莽夫,跟小土狗沒有兩樣!」

紀嘉抽抽嘴角,齊垚上王,你這樣在別人孫子面前說人家已故爺爺的壞話真的沒問題嗎?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齊垚輕輕咳了兩聲,又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似乎覺得挽回了些許威嚴,放下茶杯捻了捻自己的胡子,聲音沉穩的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你這孩子,倒是實誠。」

「對待長輩,豈可滿口謊言?」紀嘉對齊垚拱了拱手,「我爺爺頂天立地,他平生不服人,知曉小輩最為敬佩崇拜上王,在小輩兒時,對晚輩說了許多上王的事跡。」

「哦?」齊垚不動聲色,那微微前傾的身體卻表現出了他的興趣,切,不說他也知道,讀作事跡寫作壞話呢吧。

「然後告誡晚輩,萬萬不可學習上王。」紀嘉非常誠實。

齊墨再次噗的噴笑。

齊垚猛地站起身來,面色憤憤不平,「我呸!那老家伙怎么教育小孩子的,不多個心眼被別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齊垚罵完後知後覺的反應那個「老家伙」的孫子就在他面前站著的,身體一僵,之後又嚴肅了下來,問紀嘉道,「那,你現在也見到我了,覺得我怎么樣?值得你學習嗎?」

似乎怕紀嘉說什么場面話一般,齊垚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說真話。」

那嚴肅的眼神,低沉的話語,似乎在說什么很嚴重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