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一張藏寶圖,風雲天下間(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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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情急之下,李承風一把抱住段錦初,脫口而道:「初兒,不要輕舉妄動!」

「承……承風哥哥……」被圈在他有力的臂膀中,貼著他的胸膛,段錦初微怔了怔,頰上飛起兩朵紅暈,訥訥的小聲道:「你怎么也叫我初兒了?我……我不動,你放開我吧!」

「哦,對不起!」李承風從呆楞中回神,忙松了手,不自然的勾唇,「一時著急,胡亂叫的,你別往心里去。不過……別人能叫得,我怎么就叫不得?」

「呵呵,那你叫啊,我又沒說不讓你叫!」段錦初揚起臉,被李承風那別扭的較真模樣逗的忍不住咧嘴,笑的歡快,竟卸下了幾分緊張。

李承風微瞪她,撲一口氣道:「叫就叫,我有什么可道歉的?」

「嘻嘻,就是嘛,你是我哥哥,你想怎樣都行啊!」段錦初挽上他的手臂,一臉燦爛的笑容,那清澈的眸子,在昏暗的山洞中,猶顯晶亮。

「哎,看來這個孩兒他舅,我是推不掉了!真倒霉!」李承風撇撇嘴,半真半假的嘆氣搖頭,惹得段錦初又瞪眼又氣的捶打他,「你倒霉什么?你不想當舅舅,可有的是人想當,要是我在街上貼個告示,無數的人都會跑來要當的,你是……」

「安靜王到——」

山間突然一道洪亮的喊聲,將段錦初的話阻隔在了喉嚨,驚的她忙收起心思,下意識的將自己往荊棘里又縮了縮,才扶著李承風的手臂朝外看去!

自黑布鑲珠子的轎子後,又一頂綠呢轎子抬上了山路,在平坦處落轎,兩頂轎子四周,皆各有二十余名禁衛軍保護,黑轎停下未動,綠呢轎簾被掀起,楚雲璃一襲深紫色蟒袍,緩緩下轎,頎長的身材,逆著陽光靜立在轎前,分明而深邃的五官輪廓,俊美中,帶著一股沁人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被圍在中央的幫派中人,因出身於江湖,是以性子基本都豪放粗曠,對官家禮節皆沒有什么講究,也不會很重視,聽聞下轎之人是當朝二皇子安靜王,便都抱拳,三三兩兩的懶散開口,「安靜王駕到,有失遠迎!」

楚雲璃負手在後,如鷹潭般的寒眸,冷冽的睥睨向中央,視線定格在站在最突顯位置的那位金老大身上,氣場陰森的開口,「爾等聚眾京師,居心叵測,該當何罪?」

「安靜王,我等只是聽聞這鳳鳴山有異寶,前來觀賞而已,何來居心叵測一說?」金老大一聽,立刻不服氣的說道,其它人皆嘩然,膽小的縮後了身體,膽大的挺直了腰桿,一臉怒色。

「哼!本王且問,爾等這消息是從哪得知?」楚雲璃面色更冷,嗓音亦發寒,眸中肅殺之氣愈發的深濃。

聞言,千余人立刻左右交頭接耳,交換消息,繼而你一言我一語的搶話道:「來自天英會!」

「對的,聽說是鳳總舵主親口所言!」

「就是就是,追究到根源,是半月左右前,有天英會的消息流入我虎頭幫,說是鳳鳴山埋了皇室寶藏,我們也沒想挖,就是好奇跟來看一看罷了!」

說這話的人,說完便燒紅了臉,似是不經常說謊,又可能是面對安靜王這一位高高在上手握重權的王爺心里頭發虛,是以,在不承認自己挖寶的情況下,嘴硬的找了理由,卻仍是臉紅成了蝦子,出賣了他的內心。

楚雲璃不由冷笑,「那么,爾等可曾看到了寶藏?」

一干人搖頭,神色有異,沉默不言。

楚雲璃倏的厲聲道:「亂黨故意制造謠言,混亂京師,爾等耳聾目瞎,竟聽信此等謠言千里迢迢來此,毀山挖坑,真是無知!」

這一番威喝,震懾力極強,自古官比民大,縱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草莽,對官也是由心底懼怕的,更何況,面對的是如此大的一個官!

心里再不服,卻沒有人敢做出頭鳥頂撞反抗,是以,雅雀無聲,有一部分人還不自覺的低了頭,不敢直視上那身威嚴的蟒袍官服!

楚雲璃又道:「鳳鳴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若有寶藏,朝廷早就開采,用於歷年各地的旱災蝗災水災,還會留給你們這些自私貪財的草民嗎?鳳南天叛亂造反,如今苟延殘喘,此舉是在做無畏的掙扎,放出假消息來,蒙蔽爾等,將爾等當做手中的棋子,案板上的魚肉,讓爾等與朝廷廝殺,他好坐收漁利,本王上山,本著不想多添殺戮的原則,奉勸爾等速速離去,勿在京師范圍內逗留,爾等是遵,還是不遵?」

此言一出,眾幫派嘩然,今日的情況,莫說不能確定寶藏消息是否屬實,就算真有寶藏,面對那五千多的禁衛軍,誰又能活著將寶藏帶下山去?

「好,我們遵從安靜王之命,即刻下山!」金老大率先抱拳,大聲說道。

「我等也下山!」

一干人紛紛附和,說著,便持著手中兵器,欲離開——

「哈哈哈——」

「哈哈哈——」

「原來虎頭幫,金老大,你們這些平日揚威武林的人物,也不過是一群給朝廷當奴才的廢物!楚雲璃已然挾持皇帝造反,將鳳鳴山有寶藏的事實歪曲,他才是蒙騙你們,想獨吞天溯開國皇帝留下的寶藏,你們都被騙了!」

山間,突然破空傳來一道刺耳的大笑聲,那是借助深厚的內力喊出來的,將整個鳳鳴山震的回聲陣陣,久久不曾停歇!

所有的人,皆被震在當場,一旦反應過來,忙四下里張望,尋找著聲源處的發話之人,然而,除了回音之外,望不到一人!

楚雲璃俊臉倏的染上霜寒,一個眼神,離越會意,幾個手勢出去,所有禁衛軍警戒,他一個快速閃身,擋在楚雲璃面前,長劍出鞘,准備迎敵!

而守著黑轎的禁衛軍,同樣將刀拔出,團團圍在黑轎前面,氣氛肅穆,緊張!

「承風哥哥!」

段錦初心跳加快,抬眼望向李承風,嘴唇抖了抖,輕聲問,「是鳳南天嗎?」

「是師父!」李承風咬牙,將段錦初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內心亦緊張不安,手腳發涼,「初兒,你千萬別出聲,千萬千萬,知道嗎?」

「承風哥哥,皇上……我擔心皇上啊!」段錦初鼻子一酸,險些哭出聲來,「那個老頭兒現在對我很好很好,他又是雲赫的父親,要是被鳳南天所殺,我,我怎么有臉見雲赫?」

李承風心里也沒底,但看著段錦初的焦急,只好先安慰道:「初兒,你先別急,我們靜觀其變,看看再說!」

「來者何人!可是逆賊鳳南天?滾出來!」楚雲璃怒喊,仰望高空,身子旋轉著,俊臉鐵青,「本王哪里造反了?爾等天英會反賊混入太子身邊,本王擒拿反賊,更要擒拿你這賊首!躲在暗處不敢現身一見,乃是鼠輩所為!」

「哈哈哈!安靜王楚雲璃,你問問你旁邊的黑轎中人,你此舉是否為犯上作亂?你和本座有什么區別?倒不如和本座合作,端掉英宗景豐帝,本座扶你上位!」高空中,鳳南天沙啞刺耳的嘲笑聲再次響起,帶著得意與猖狂,和毀滅世界的肅寒之氣!

此一言,令楚雲璃心中大驚,而那一幫江湖人聽聞,立刻將質疑的眼神投向他,並已有人喊出,「敢問安靜王爺,旁邊這一頂轎子中所為何人?」「太子在外率軍平亂,安靜王是否如鳳總舵主所言,趁機造反?」「皇上呢?當今皇上是否在皇城?還是已被安靜王所挾持?」

亂七八糟的叫喊聲,充斥著楚雲璃的耳朵,他一雙深眸,涌上陰霾冷厲,正待開口下殺令時,黑轎的轎簾,卻自里面緩緩掀起,楚沐遠一襲龍袍,彎腰步出轎子,離越一驚,忙一步跨過去,卻不知此時此刻,該阻止還是該禮遇?

「父皇!」

楚雲璃震驚之余,凝望著楚沐遠遲疑稍許,踱步至跟前,卻迎上楚沐遠微笑的臉,將手一抬,他心里一震,忙將手臂伸過去,楚沐遠搭上他的手臂,朝他微微頷首,然後才面向混亂喊叫的江湖幫派,這千余人,雖從未有機會一睹天子真容,但那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卻已表明了身份,繼而驚駭的瞠目結舌,喊聲漸漸消弭……

楚沐遠威嚴的嗓音,穿透在上空,「朕,乃天溯國英宗景豐帝楚沐遠!」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禁衛軍單膝一跪,參拜聲洪亮整齊!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千名幫派草民,被震的立刻屈腿跟著跪下,扯著嗓子喊道。

楚沐遠朗聲道:「安靜王楚雲璃乃是朕二皇子,其忠心為國,從未有犯上之舉,一切都乃反賊信口胡言!朕今日御駕親臨鳳鳴山,一來,便是瞧瞧這鳳鳴山上究竟有什么寶藏,引來這數千人毀山挖掘,二來,便是想問問爾等,天英會造反,致百姓受難,你們這些有血性的堂堂七尺漢子,不站出來保家衛國,與朝廷共誅反賊,還百姓安寧,而齊聚鳳鳴山給朝廷添亂,是否大丈夫所為?」

這一番言語,字字珠璣,面面俱到,既保全了楚雲璃的臉面,又反將鳳南天,戳破他離間利用拉攏楚雲璃的陰謀,讓楚雲璃心中感動,從而放下個人利益,以天溯江山大業為已任,父子原本成了敵人,此刻又成了親人,站在一條線上,齊心對抗外敵,而後面的話語,便是將那千余人拉攏向朝廷,令他們站在朝廷這一邊,對抗天英會鳳南天!

聽到後面,楚雲璃心中暗嘆,父皇這一招,高明!姜,還是老的辣啊!不然,今天的場面,難以控制,少不得要大戰一場,血染鳳鳴山不說,禁衛軍損兵折將是必然的,最關鍵的,還是鳳南天!

「草民等人是天溯百姓,願效忠於皇上!」原本跪下未起的千余人,在當今皇帝威嚴的話語下,立刻表明立場,只要不是腦殘的人都知道,太子楚雲赫已收復江南所有被天英會所占的城池,天英會的確是苟延殘喘,朝廷大勝在即,誰還敢被冠上造反的帽子找死呢?

「狗皇帝,你以為你人前護著楚雲璃,就能洗刷他血洗八王府,帶兵攻入皇城的事實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狗皇帝殘暴不仁,不配我鳳南天擁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空中,鳳南天陰森如鬼魅的話音一落,突然之間,無數的黑衣殺手自半空中從四面八方俯沖下來,那一柄柄閃著白光的長劍,都齊向一個方向攻來,目標便是——楚沐遠!

「保護皇上!」

楚雲璃驚喊一聲,自身旁侍衛手中搶過劍,迎上了一名黑衣人,所有的禁衛軍訓練有素,一沖過來與黑衣人廝殺起來,而那些江湖幫派中人,自是各持兵器,也豪氣萬丈的加入了戰圈,一時,山間嘶打聲響徹雲霄,場面混亂不堪!

黑衣人人數眾多,且劍上皆淬了劇毒,凡是被他們劍尖掃到的人,皆在瞬間斃命,殺傷力極強!

這是鳳南天精心策劃的最後一場行刺楚沐遠的行動,他手下所有的人,都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所以,殺戮更狠,更亡命的揮舞著刀劍,本是人數不敵禁衛軍及綠林幫派,但因他們的毒,他們的不畏死,戰斗力竟不輸於禁衛軍!

隨著黑衣人的不斷逼近,楚沐遠被近身的禁衛軍護著,一直退到了轎子左邊最里側,身後是一道高達十丈的土坡,虛土松馳,不斷的有土屑碎石落下,楚沐遠沉著臉,目光緊緊盯著四周,額上青筋冒起,眸中寒意甚深!

「轟——」

突然,晴日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濃雲迅速籠罩在太陽周身,轉瞬間,天空變得陰沉昏暗,冷風肆虐,樹枝劇烈搖擺,血雨腥風中,飛濺起亂紅無數……

慘烈的打斗中,段錦初雙手緊緊的捂住了嘴巴,這場景,比之那日血洗八王府時更加的慘絕人寰,令人心房緊縮,心涼如冰,那一劍劍被挑飛的人,血流如注,嘶鳴聲,痛呼聲,震盪著她的耳膜……

她亦看見,楚雲璃被圍時的奮力阻殺,那鐵青猙獰的臉,那劍下的狠辣,及幾乎被毒劍掃到時,一名侍衛搶著幫他擋劍而死的慘狀……

陡然,一支短箭,在平地的打斗中,自高而下,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射立在山坡下的楚沐遠!

而緊跟短箭之後俯沖下來的,是一襲黑衣,披著黑色斗篷,雙臂張開如蝙蝠一樣的男人——鳳南天!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在昏暗的光照下,在兵器不停相撞的刺耳之聲中,沒有人能聽得到,或是注意到那一支奪命的短箭!

李承風緊抿了嘴唇,眼神晦暗不明,余光悄悄掃向段錦初,未發一言,段錦初先是痴楞,在接收到他的目光時,突的反應過來,想也不想的,歇斯底里的吼出,「父皇!小心哪——」

這一聲喊出,雖夾雜著風聲,兵器聲,嘶喊聲,卻也隱約模糊的可聽到,頓時,禁衛軍顧不得去看喊話的人在何地又是何人,急切的紛涌向楚沐遠,包括楚雲璃!

楚沐遠怔然抬眸,身子未動,身前擋了無數的禁衛軍,那支短箭一連穿透了三名禁衛軍的喉嚨,令他幸免於難!

而鳳南天在緊跟而至時,雙掌齊出,掌風卷帶起風沙走石,擊倒無數的禁衛軍,又涌上另一批禁衛軍後,卻突然撤掌,一折返朝著半山腰的山洞急掠而來!

「師父!」

李承風驚喝一聲,情急之下,將段錦初的腰間一攬,連退兩步,一腳踢起荊棘,向著攻來的鳳南天掃去,鳳南天大怒,半空中一掌劈向荊棘,剎那間,荊棘條成碎末,彌漫了洞口!

倉皇間,段錦初只覺腰間一緊,李承風已帶著她跳出了山洞,往楚沐遠所在的山坡飛掠而去,身後,鳳南天旋即立刻折返,緊追而來!

「初兒!」

待看清了向他們飛來的人影,楚雲璃與楚沐遠幾乎同時驚喊出聲,兩人一落地,黑衣人如滾刀似的撲來,一柄柄見血封喉的劍,不停的在眼前閃晃,段錦初驚駭的滯在原地,腿軟腦脹,李承風已拔了腰間的劍,周旋於她身體前後左右,楚雲璃亦忙於保護她與楚沐遠,誰也顧不得說上一句話!

多了李承風的加入,黑衣人漸被逼至外圍,原本緊密的包圍圈,越漸擴大,將楚沐遠與段錦初護在了中間,禁衛軍、楚雲璃、離越、李承風及還未倒下的江湖漢子,廝殺便更勇猛,哪知,在激戰中,他們竟都忽略了一個人!

彼時,緊挨著山坡而站的,就只有段錦初與楚沐遠,一道蝙蝠黑影從後方掠過去,立在山頭,朝著下方勾起陰森的冷笑,而後,身子忽然一起,倒掛於半空中,雙掌數秒間,拍出十多掌,剛硬的掌風,將松馳的山坡擊毀,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山坡瞬間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