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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軍官低頭輕咬在青年的喉結上,近在咫尺的氣息有兩種,一種是青年身上自帶的,另一種是他標記覆蓋在上面的。

原本暈乎著還帶點困意的顧大大想著讓自家戀人不要擾他好闔眼睡覺,結果一直被親親舔舔壓根擺脫不了睡不著。只是習慣了縱容自家戀人的顧大大實在嚴厲不起來,半推半就著也就由著對方繼續打擾,以至於接下來他就硬生生被對方擾得越來越清醒了過來。

睡不了,被擾得酒都醒了個七七八八,清醒過來的時候,其實顧大大覺得自己繼續醉著就挺好的。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美人榻很襯阿衍。」特別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銀發軍官正在實行著自己提出的要求,想來青年那只七、八分的清醒很快就會變成十分。不在家里,沙發和餐桌沒得試,但這間屋閣里的美人榻和書案也不錯。

戀人之間深更半夜里做些親密事情也再正常不過,尤其看出了青年半清醒之後的縱容默許,在銀發軍官這一形態下的鬼域之主就眯著眼繼續打擾青年睡覺……直到不速之客到來。

「謝……」第一個字剛剛出口,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類似於空間被劃開發出的『嗞啦』響聲,剛才發出聲音的鬼使被某種無形力量一下碾到了牆角邊,喉嚨位置被卡著直接整只鬼按在牆上,懸空著腳不著地。

被那種無形力量一寸寸碾壓著身體,這名鬼使再怎么痛卻也半點不敢反抗,反而是在那雙冷冰冰的豎瞳望過來的時候倒立了一身汗毛,原本動也不動的心臟現在蹦跳得可歡,咚咚直響。

自己怎么就偏挑了這種時候過來,剛好接下這次任務的鬼使現在心驚肉跳。他剛才其實幾乎能算是什么都沒看到,雖然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場面,但他真的沒看見自家上司要著的人是什么個樣,全被擋得嚴嚴實實。

「他看不見了。」想也不想就先禁了那名鬼使的視覺,謝婪對青年低緩下聲音。人類的羞恥心需要好好顧慮,這是在曾經所經歷過的其中一個世界里的重點記憶。

看不見,但是還能聽得見。顧衍現在屏著呼吸一動不動,不可避免心里會有點緊張。

「一分鍾時間。」謝婪給定出下屬把事說完的時間。羞恥心會導致緊張,而人在緊張屏著呼吸的時候會微微綳緊身體,謝婪現在就正在體會著這種感覺。

被卡著脖子按在牆上的鬼使簡直如蒙大赦,知道這一分鍾不把事說完會有什么下場,所以他一刻時間也不敢浪費,馬上語速極快地開口把事情三兩句說完。

從言語中得知這名鬼使是在鬼域里苦哈哈工作的許秋許同志派過來的,把上司指名要的晦運鬼也就是倒霉鬼帶一批過來,然後就留在人間界拘捕惡鬼。

「按紙上寫的做,還有,把外邊院子里的那只惡鬼一並帶走。」話一說完,謝婪就眼也不眨地把自己的這名下屬扔了出去,過程中神情冰冷。

視線往下移至仍卧躺在美人榻上的黑發青年身上,這位鬼域之主很快低順下眉眼去啄吻青年微帶紅暈的眼角,繼續打擾對方睡覺。一整天就是一整天,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怎么也該要完成。於是顧大大就經歷了從七、八分清醒變至徹底清醒,又從徹底清醒變至困倦得抬不起眼皮,昏昏睡過去之後到白日再被擾醒的艱難過程。

滿打滿算是一整天。

「以後……喝醉時候說的話不能算數。」手搭在腰上,顧衍面無表情地說著。但他這表情又綳不住太久,因為他談話的對象頗為狡猾地不用人形態,一只赫提斯大貓只管咕嚕嚕著往他懷里鑽。

表情嚴厲不起來,聲音也嚴厲不起來,連手都不自覺伸了過去順撫背脊。顧大大掙扎著抵抗了會,最終還是放棄了。

回到租住的屋子里,顧衍在抽屜翻出把理發剪,拍了拍手上大貓的背脊:「之前不是說覺得頭發太長了,累贅不喜歡么。」

言下之意倒是明顯,賴在青年懷里的赫提斯大貓歪了下頭,變回至冷淡禁欲的軍人形象以後,他改口道:「現在喜歡。」

語氣、神情都不帶勉強,就像是自然而然改變的想法。

這個人喜歡,所以他喜歡。即使是原本不喜歡的,也會變成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