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大帥比(2 / 2)

章小憐說,他可能對自己有意思。

她把這張照片發過去,撩騷曖昧暗示意味太過明顯。按照章小憐的那套男人哄騙女人上床的理論,性轉一下,四舍五入,這簡直就是約炮暗號!

【你撤回了一條消息】

【你撤回了一條消息】

對方一直沒有回復,以他上次回復自己的尿性推測——不回復,就是沒看到。

微信這個睿智功能,偷摸撤回還非要雙向提示!

倪萊盯著手機屏幕想,雖然撤回提示有點兒尬,但是尬總比約p暗示要好。

*

季隨腰間松垮系著一條浴巾從沐浴間出來,徑直走到儲物櫃前,拉開櫃門拿起手機。

屏幕依舊停留在聊天窗口,上一條信息還是他發的那個2秒語音,對方不知道回復了什么,接連兩條撤回提示。

季隨退出聊天窗口,從胸腔里發出一聲嗤笑,點進備注欄,備注:【傻驢】

因為抱著頭部,加上台階不陡,身上倒沒受什么傷,就是衣服沾不少灰.

倪萊脫下來外套,發現肩膀上破了個大口。

這件外套是她目前最貴的一件,談不上多喜歡,她特意穿來是因為這是三年前在島上時穿的衣服。

像是某種儀式或者強迫症,三年前在島上時用過的東西,不僅是這件外套,就連畫架和行李箱,只要是能找來的,她一並都帶了過來。

其實想想挺可笑,但是剛發現破了的那瞬,倪萊盯著那個大口,覺得這是個預兆,她此次前來畫畫失敗的預兆。

似乎能看見自己腦門上「廢物本廢」四個大字,被王家死死釘上去的四個燙金大字。

夏毅凡不怵撒潑打滾張牙舞爪的女人,起碼情緒是外泄的,他應付得了。但是倪萊這種面無表情把自己情緒全部掩藏起來的人,他打心眼里害怕。

這種人往往是最狠厲的角色,不定憋到什么時候給你背後來一刀。

小時候他出遠海時,在船上見識過這類人。

夏毅凡打量著倪萊,不由從心底打了個哆嗦,主動說:「多少錢?我賠你。」

「我就要這件。」倪萊凜他一眼,「破之前的這件。」

「……」夏毅凡趴在欄桿上勾著腦袋看了半晌,小聲bb,「這個破口不像是滾個樓梯就能爛了的,再者說,又不是我推你下來的,跟我有個毛關系。」

倪萊坐在台階上,拎著外套盯了半晌,突然說:「今早被人抓破的。」

夏毅凡:「啊?」

倪萊:「今早讓金毛給你送菜的那個人。」

夏毅凡猛地一拍欄桿,驚喜道:「我知道這人!」

用力過大,欄桿上的朽木掉下來一塊。我得救了!

夏毅凡腳下抹油溜出去給季隨打了一通電話。

*

季隨沒沖澡,也懶得換衣服,直接把那件濕透了的滿是汗臭味和黑污泥的t恤套回身上,跨上那輛二八式自行車騎出基地。

十五分鍾後,夏毅凡站在老房子院門口朝他招手:「季爺,還沒吃飯吧?」

「吃你個頭。」季隨騎到他跟前,把自行車隨手撂到牆根,「衣服在哪兒?」

「在里面。」夏毅凡沖著院里努了努嘴,腳往後挪,「我就不進去了,那啥,晚飯在我那里吃啊,我這就去給你備菜。」

「滾吧。」季隨在院門口站了會兒,跨步走進去。

倪萊剛看見季隨的時候,沒有認出來他就是把自己摜在草叢里的裸男,看裝扮,還以為他是夏毅凡請來修房子的工人。

「這房子不用再修了,我要退租。」

「我來給你修衣服。」季隨大步走到樓梯口,拿起搭在扶梯上的外套,扯著看了看。

牌子不認識,但是從做工和手感上來看,一定不便宜。

不像雜貨攤上的衣服,要買件一模一樣的都是在難為人。既然有牌子,就能買得到。

目前這樣,只有兩種情況——手工訂制或者物主難纏。

如果單是錢的問題,夏毅凡自己就能解決。

那么就是——物主難纏。

季隨抬臉,迎上倪萊審視的目光。

他開口說話時,倪萊已經認出來——裸男。

沒想到他會主動過來,被他這樣銳利的眼睛一掃,倪萊呼吸一滯,頓覺壓迫感十足。

「抱歉。」季隨先道歉,看著她的眼睛,「怎么個賠法?」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要賠。

倪萊稍稍想了下,差不多猜出夏毅凡在中間說了什么,她保持平靜,同樣看著他,重復了句對夏毅凡說過的話:「我就要這件,破之前的這件。」

「這衣服手工訂制?」

「是。」

「行,你等著。」季隨撈起外套走出去。

干脆利落,沒有多余口舌。

倪萊:「……」有種這人會整幺蛾子的錯覺。

季隨走出院門,扶起牆根的自行車,把外套搭在車把上,長腿跨上去,一圈蹬到底,向吳大娘裁縫鋪騎去。

吳大娘手藝挺好,島上附近人的衣服床單破了都會來找她。

季隨到的時候,吳大娘正在吃飯,吳大娘的女兒余歡瞧見他,從屋里跑出來,笑道:「季哥哥。」

季隨單腿支地,撈起車把上的外套:「這個口能縫上嗎?」

余歡不到二十歲,自小跟著母親學裁衣,一般的針線活她都會。她接過外套,扒著肩膀上三指長的開口看了看,把握十足:「沒問題。」

吳大娘看見季隨過來,放下碗筷要起身:「歡歡,你季哥哥拿過來的衣服你別動,放著我來。」

「這個我也會。」余歡拿著這件一看就是女式外套的衣服,心里有點兒不爽。

「縫上就行,不打緊。」季隨沖著里屋喊了聲,「大娘您接著吃飯,不是要緊的衣服。」

余歡聽季隨這樣說,抓著外套溜進平房里。

「別毛手毛腳。」吳大娘其實對女兒的手藝還挺放心,也就沒再硬著親自去縫補,招呼季隨道,「還沒吃飯吧,過來吃口飯。」

「不了,我得馬上走。」季隨把自行車支好,跟著走進平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