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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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嘿, 重復了吧

倪萊服氣地看著這個洞, 抿了抿唇。

這個島上的人串門從來不知道敲門的啊啊啊啊啊。

季隨坐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 把外套掏翻攤在腿上, 找出肩上的那個破口,然後捻著針上的白線打了個死結。

破口兩邊裂縫對齊,左手按著,右手捏針, 挑了第一針。

架勢有模有樣。

「你要多少針?」起第二針時, 季隨停下來問。

「什么?」

「五厘米, 可以五針, 也可以五十針。」

「!!!」倪萊盯著他手上的針,「來個五十針的?」

「……」自己挖好的坑, 哭著也要往里跳, 季隨點了下頭,「行。」

至少她認可了這種賠法。

倪萊看著他挑起第二針, 再挑起第三針……自己的眼皮跟著針在跳。

他頭發剃的很短,臉上幾道黑泥印順著脖頸隱在t恤里。結實的胳膊上掛著串串汗珠,大顆大顆順著肌肉紋理滾過手肘,落在地上。

有海風從身後刮來,把原本貼在腹肌上的汗濕t恤吹鼓起來。迷彩褲上沾著黑污泥,像是剛從污水里滾爬過。

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汗臭味, 還微微有些餿。

饒是如此, 也還是性感, 荷爾蒙爆棚。

男人的味道。

他突然掀起眼皮看了倪萊一眼。

像今早在小酒館門口點煙時抬頭瞅她的那眼,倪萊一下慌了神。

她慌忙向左別開眼睛,恰好盯到左邊那副畫,更加尷尬。

倪萊憋著氣,眼神干脆挪到他拿針的手上。

奇怪,明明被看到又不是她,尷尬的又不是她,而且,她今早被他掄到草叢里,身上到現在還疼著,他一直沒道歉。

而而且,她是個面癱,怕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把自己是個面癱的事情忘了,想罵臟話。

大手上的綉花針繼續走線,屋里很靜,只有海風穿堂而過的聲音。

他手背有擦傷,手掌粗糙,指肚粗糲,穿針引線的時候,偶爾能看見掌心的繭,新舊都有。

這樣的手拿著一根綉花針縫衣服,違和感翻天。

還有點兒……萌是怎么回事。

倪萊抿著唇,猜測著他的工作,想問他是不是這里的島民,但是她不是個善於搭訕的人,遂作罷。

她只是靜靜看著他,腦子里就閃現過好幾次念頭,手癢想拿起畫筆的念頭。

還真是奇怪。

最後一針落下,他張嘴用牙齒咬斷白線,手指捻著挽了個結,左手大拇指沿著密集的針腳摩挲了一遍。

倪萊被他這個摩挲針腳的動作晃了下神,這一幕,似曾相識,心里陡生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多年前的某個雪夜,有人用指肚摩挲過她的眉骨,使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季隨把外套翻回正面,拎著衣領抖落開,看了看補好的那條裂縫,似乎很滿意:「你數一數,夠不夠五十針?」

倪萊目光隨著他的拇指肚游走,隨口應了聲:「哦。」

季隨睇她一眼,把外套放在桌上站起來,右手往畫架方向一抬。

綉花針脫離指間,准確無誤地扎在裸男臀部「那顆痣」上。

倪萊:「……」

*

季隨騎著自行車去了小酒館,夏毅凡掂著鍋鏟跑出來:「還有一個菜,馬上好。」

「我回隊里吃。」季隨咬著一根煙點著,伸手去逗往他腿上蹭的金毛。

「好吧。」季隨不會和他客氣,他說回隊里吃,就是現在把菜端到他跟前,他也不會嘗一口,夏毅凡知道他的脾氣,沒再堅持挽留,於是問,「衣服,完事了?」

季隨瞥他一眼,沒說話。

「你別拿這個眼神瞅我,我受不住。」夏毅凡嬉笑著說,「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貓膩?一大早就扯衣服。」

季隨咬著煙:「她怎么說的?」

夏毅凡沒有隱瞞,把閣樓里的事說了後,道:「她說是今早帶著金毛買菜的人。你倆在菜市碰上的?」

季隨不著痕跡地笑了下:「嗯。」

「幾個意思?」

「爭著搶大白菜時扯了她一下。」季隨胡謅了句,扶起自行車跨上去。

「……」夏毅凡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你還沒說怎么賠的她衣服。」

「我給她縫上了。」季隨踩著腳掌蹬了半圈,想了一下,「吃過飯你給她送瓶跌打損傷的葯水,今早用勁有點兒大。」

夏毅凡在風中凌亂成狗:「你你你親手縫衣服?」

「沒見過?明天縫你嘴信不信。」季隨蹬著自行車拐出去。

!!!!!!

夏毅凡消化信息中,一個糙老爺們拿著綉花針縫衣服的畫面實在是……太他媽騷了。

夏毅凡吃過飯後還在恍惚,他從雜物攤里扒拉出一瓶紅花油和電蚊香蟑螂葯,又找了一床蚊帳,裝在一個兜里去了老房子,見著倪萊,把袋子遞給她:「季爺給你的。」

「季邪?」倪萊抱臂倚在門上,沒有接,「季邪是誰?」

夏毅凡:「給你縫衣服的那位。」

原來他就是昨天在海里沖浪的那個男人,也是昨晚在小酒館的那個頭兒。昨天裝窗戶的那倆人說不出三天她就能認識季邪,看來還挺准。

倪萊接過袋子抖落開看了看:「季邪是這里的什么人?你們這個島的……島主?」

夏毅凡樂半天,存著心逗她:「算是吧。」

*

季隨嘴里叼著一根煙,「呲啦」一聲劃著一根火柴,攏手點著煙吸了口。他把火柴甩滅彈進垃圾桶里,手抄進褲兜走到甲板上。

毛線跟過來:「季隊,你今天抽煙有點兒凶。」

季隨手肘支在欄桿上,面對著大海,臉頰因為吸煙過猛凹陷著。

毛線瞧瞧他,又嘀咕了聲:「今天的話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