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路上(2 / 2)

啪嘰——

終於把季隨果體縫肚兜的畫面甩了出來。

防止這個並不存在的畫面在自己眼前蹦躂,她趕緊伸手虛空捂住,按在地板上一頓摩擦揉搓,然後攤開手掌放在嘴邊,鼓起腮幫吹氣。

biu——畫面徹底沒了。

這個方法真是屢試不爽。

做完這一連串神婆跳大神的動作,倪萊又聽了一遍季隨的2秒語音,覺得應該跟他解釋清楚這件事。

她拿著手機爬起來,在畫架前站了一會兒。

男孩騎著單車,後座載著一個女孩。女孩跨坐在後座上,勾著脖子去看前面騎車的男孩。兩個人都沒有臉。

昨天半夜爬起來畫的油畫,半成品。

倪萊對著這一幅畫拍了張照,發給季隨,解釋:【確切地說,這個是我昨晚夢見的人】

發送。

半分鍾後,連同照片一起,倪萊全部撤回。

季隨昨晚騎車載了她回來。

章小憐說,他可能對自己有意思。

她把這張照片發過去,撩騷曖昧暗示意味太過明顯。按照章小憐的那套男人哄騙女人上床的理論,性轉一下,四舍五入,這簡直就是約炮暗號!

【你撤回了一條消息】

【你撤回了一條消息】

對方一直沒有回復,以他上次回復自己的尿性推測——不回復,就是沒看到。

微信這個睿智功能,偷摸撤回還非要雙向提示!

倪萊盯著手機屏幕想,雖然撤回提示有點兒尬,但是尬總比約p暗示要好。

*

季隨腰間松垮系著一條浴巾從沐浴間出來,徑直走到儲物櫃前,拉開櫃門拿起手機。

屏幕依舊停留在聊天窗口,上一條信息還是他發的那個2秒語音,對方不知道回復了什么,接連兩條撤回提示。

季隨退出聊天窗口,從胸腔里發出一聲嗤笑,點進備注欄,備注:【傻驢】

「人沒掉下去吧?」

「……」倪萊抿了下唇,「掉下去了。」

「得咧,你且在石頭上喘口氣,我這就讓師傅去裝個新窗戶。」

那頭果斷掛掉電話,壓根不給她理論的機會。

倪萊盯著手機黑屏愣了一陣:「……這什么人。」

她對著「案發現場」拍了幾張照片,給章小憐發過去。

章小憐很快回:【什么情況?】

倪萊:【登島第一天,沒死】

章小憐:【已經到頁沙島了?你就是在這個危樓里創作出的《青鳥》?】

《青鳥》是倪萊的代表畫作,也是她的巔峰之作。

自青鳥後,倪萊已經三年沒有畫出令自己滿意的畫來。在連續吃了三年老本後,經紀人和合作方一個個離她而去,最後只剩下章小憐一個小助理。

自己跟的畫家長期不產糧,章小憐閑得心發慌,索性考研讀了個心理學,自詡是半個心理咨詢師。上周她拎著酒找倪萊閑聊,半醉半醒時隨口說讓倪萊再去一次《青鳥》創作地找找靈感,當時倪萊沒做聲,沒成想她隔天就買了去頁沙島的機票。

倪萊清醒時不喜歡別人提《青鳥》。

章小憐吐著舌頭趕緊撤回上條微信,迅速敲字:【我剛又仔細看了看你發過來的照片,有種藝術美】

倪萊迎著海風站在窗前,眼睛看著大海遠處,拇指在按鍵上盲打:【海景房,有猛男】

三年前這里還是個野島,沒有名字沒有游客,萬物都是野性勃勃。

那個時候她每天在島上亂逛,滿腦子都是無窮盡的靈感,回到這所房子拿筆隨手一畫就是妙不可言。

而如今。

野島有了名字,各種設施規規矩矩,就連大海好像也喪失了野性,除了——碧海遠處的那個男人。

男人在翻滾的浪尖上橫沖直撞,像頭生長在海里的猛獸,張狂地從海底掀起一股巨浪,再悠閑地踩在浪尖上傲視萬物蒼生。

下一瞬,男人足尖突然發力,擊碎滄海桑田,破浪而出。

又一個大浪從天而降,埋住了他。

倪萊默數著時間,第一百二十三秒時,男人弓著背身體稍稍前驅,悠悠地從浪底出來,小腿一抬,躍到浪尖打了個轉。

倪萊這才看見,他腳下是一直踩著沖浪板的。

離得太遠,看不清容貌和表情。

但是男人身上由內而外散發著撕破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