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兒,老朽身無長物,說句難聽的話,我也知道你一時落魄,但有如此胸襟,他日必成大器。這些瑣碎你暫且收下,他日必有厚報」
唐維喜見小七愣住,以為是嫌少,畢竟這種事可不是人人都敢做的,被囚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
「我...我..我先走了」小七良久後才結巴出聲,這唐家父子二人倒是像的緊,闊氣起來活活嚇死他們這些孤苦之人。
見小七提步要走,唐維喜慌忙一把抓住,又從袖中掏出一張,「小哥兒,你不收這些,老朽必遭天譴啊」
小七望著唐維喜手上銀票,不想接過來是假的,他本就是個小扒手,對這些東西最愛不過。可想起唐冠牢中所說,猛然眼神一定道:「唐員外,小七是個孤兒,沒爹生沒娘養,誰對我真心好,誰就是我爹,就是我娘!」
說罷便轉身推門離開,正要進門的陳允升被他一下撞開,不由愣住,唐維喜良久後才回過神,木訥收回銀票,小七卻已經一溜煙的出了府外。
陳允升這才進門,皺眉道:「德華兄,剛才那孩子是?」
唐維喜輕嘆一聲,不再說話。
......
「值得嗎?」
「我不過是寄居在你家的下人」
「這么做值得嗎?」
林雨熏跪伏在床前,輕聲喃喃,她知道唐冠不會回答她的問題,可只是初涉世事的她卻想不通唐冠何苦為了自己受這份罪。
更加想不通母親為何讓自己一定要與唐家的人疏遠一些。
母親讓她以後再也不要哭,但她還是在唐冠面前哭了出來,她的感情很朦朧,並不是所謂的愛情,而是一種很微妙的情愫。一只小貓小狗呆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謂青梅竹馬也不過於此。
二八年紀對她來說還很遙遠,可十三歲的成人禮也不過區區幾年。十三是一個分水嶺,那時她將改散發為挽鬢,真正開始學習女人該做的事情。
正應了那「娉婷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
床上的唐冠依然不為所動,林雨熏終於壯起膽子輕輕撫摸了一下唐冠臉龐,這是她第一次與他這么接近。
淚光不再打轉,直直跌落在唐冠臉上。
淚珠並沒有散去,而是沿著唐冠臉龐流向嘴角。
「娘,熏兒好沒用」
林雨熏還是放聲哭了出來,帶著自責,也帶著慚愧。
林母此生不泣的遺言,她已經多次在唐冠面前打破,就這么趴伏在唐冠床頭低聲啜泣。
「是我沒用,為了你什么都值得...」
突然一聲微弱的聲音讓她猛然抬起頭,望著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的唐冠,淚水未去卻笑了起來。
「去病!你醒了!」林雨熏慌忙擦掉淚痕,驚喜出聲。
唐冠望著林雨熏的俏臉,眼底閃過異色,此番他逃出生天,最大的收獲並不是這滿身傷痕,而是全面激發了那潛伏在內心的野望!
樹欲靜而風不止,那刺史劉迅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造就了一個多么可怕的人物,後世史籍這樣寫道:「聖王怒,風雲起」
「那...那個...」唐冠蠕動著嘴唇,勉力指著桌上被換下來的殘破褻衣。
林雨熏見狀,慌忙上前拿到手中,一只草蜢掉落出來。
這只泛黃的草蜢此時沾染著唐冠血跡,林雨熏頓時愣住,這只在他們間來回傳遞的草蜢,讓她心中莫名一動。
「有...有我唐去病...一日,就沒有人能欺負你」
微弱停頓的聲音落到林雨熏耳中,她立即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這一次來勢更加凶猛,沾染著斑斑血跡的草蜢靜靜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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