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游劍江湖(1 / 2)

可愛 qwe123rty 41173 字 2020-07-22

那天站在玉女峰上看風景,我忽然覺得有些傷感,繼而又豪情萬丈。所謂少年情懷總是詩,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當時滿頭大汗地練完劍,倚著一株蒼松小憩。抬頭偶爾注意到眼前的景致,忽然心中一動。長空寥廓,浮雲遮眼。夕陽下滿山蒼翠,幾朵

火紅的山花在蒼蒼翠微中寂寞開放,微風過處,黯然搖曳,似在等待春去時候的飄零。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我惆悵地想,風景依舊,我卻再也不是十年前被師娘牽著小手領上華山的那個惶惑小孩子了。

玉女峰日日劍氣,小孩子變成了長身玉立的英俊少年!時光,真的是一個最奇妙的魔法師。他的手指輕輕一點,小孩子不見了,多了個華

山少俠,弱不禁風的小小軀體已蓄滿內力,似乎剛剛還在騎竹馬的小手轉眼緊握三尺長劍,手臂一振,鋼劍發出陣陣清吟……

而我多夢的少年時代也隨之結束了!唉,流光容易把人拋!

峰嵐中一只蒼鷹劃著有力的弧線飛去,矯健的身姿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遠方。

斜陽外,風煙滾滾,芳草萋萋,暮色蒼蒼茫茫籠罩關山鐵壁。

那里是萬里江湖!

不遠後的一天,我將要踏入江湖,青衫磊落長劍風流,四海漫游快意恩仇。

劍飲仇人血,酒到大杯干。體會黃塵古道的風沙,滄江孤舟的寂寥,英雄結義的慷慨,劍掃江湖的豪邁……江元的劍和他的名字將傳遍大

地的每一個角落。

每個人提到他,眼睛里都會射出傾慕的光,互相驕傲地說在哪里哪里見過大俠江元,添油加醋地吹噓他的種種事跡,他更將牽動無數芳心

,夜夜走進江湖女兒懷春的好夢……

那天練過劍對著空山夕照、春花流雲、長天雄鷹的種種景致,我就這樣浮想聯翩,從感嘆年華流逝人生如夢到陷入對日後榮耀的深深懷想

,甚至開始認真考慮日後行走江湖叫個什么樣的響亮字號,對接到的第一封情書如何處理之類的細節問題。

哪個少年人不是這樣的呢?年輕和幻想就像對雙胞胎,總是片刻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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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子,你又在發呆啦?」

一聲嬌笑將我狂亂的思緒拉回了玉女峰,可愛的小圓臉,淡黃色裙裾,笑靨如花,聲音總帶著黃鸝般的嬌嫩清脆,除了我的小師妹趙靈慧

還有誰?

我是她的師兄,可是你聽聽她喊我什么?小元子!小妮子從來都不給我這個師兄應有的尊敬!雖說大家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哪天不開開

玩笑都覺得不爽,可咱們華山畢竟是五岳劍派之一的名門大派,長幼之序還要不要了?

師娘也曾批評過阿慧沒大沒小,可是她小嘴一撅說:「年紀也不比我大多少,說話行事亂七八糟,讓我叫他師兄!門都沒有!」師娘哈哈

大笑,我在一旁則氣得七竅生煙幾欲吐血。

後來趁沒人時我威脅師娘說,你再不管管你這寶貝女兒,老讓她小元子小元子的亂叫,我以後管你叫蓉姐!

你猜我師娘林芷蓉怎么回答的?她神秘地小聲說,沒人的時候你盡管叫!你越叫我越開心,我覺得又回到了風華四射的少女時代!說著陶

醉地閉上眼睛。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小師妹阿慧大概是來喊我下山吃飯的。

我轉過身子張開雙臂,笑道:「過來,師兄抱抱。」

阿慧笑嘻嘻地走過來,聽話地將柔軟的身軀靠在我懷里。

「來,香一個。」當師兄的為老不尊,一把將她抱住,一邊在她柔軟的腰肢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她依言湊過臉來親了親我的臉頰,溫順地將頭垂在我的頸邊,一時間溫玉滿懷吹氣如蘭,淡淡少女發香一絲絲鑽入鼻孔。我詫異小師妹今

天怎么這般溫柔,正銷魂際,她一歪頭,在我的耳朵上重重咬了一口。

「啊……」小妮子隨著我誇張的慘叫掙脫我的雙臂,退後幾步得意地笑:「人家和你好,你卻老想著占我的便宜。怪不得媽說你是個天生

的小淫賊。今天給你點厲害看看,省得你日後貪淫好色為禍武林。」

我老臉一紅,怒目而視:「堂堂華山女弟子如此下流!竟然咬人!傳出去真是一大奇聞!呸呸!風祖師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也難怪我

要發火,剛才她那一口咬得雖說不重,但耳朵也有點火辣辣地疼。疼還不算什么,老子一世英名,今天居然被人家咬了一口,焉能不氣?

阿慧笑彎了腰:「誰下流了!這叫不能力敵須得智取。華山派趙大小姐智懲淫賊,乃是江湖美談一件!」

我惡狠狠道:「不要被我抓到,否則你就倒楣了。」張開臂膀像頭大鳥一般朝她撲去。

她格格笑著縱上一棵松樹,我如影隨形躍上,她轉眼卻又到了下一根松枝。兩人在枝椏間跳躍追逐,松針被我們蔌蔌踩落一地。

可恨小妮子身法靈動飄逸,穿林繞樹,像燕子一般輕盈無比。我跑了數十個來回竟然抓她不到,每每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讓她衣角一滑溜了

,要說真正比劍,我二十招之內就能磕飛她的長劍,但輕功這個單項我自愧不如。

「哈哈哈,沒用的小元子,有本事來抓我啊。」我靠在一棵大樹上累得直喘氣,阿慧猶自在十尺外出言嘲笑。她站在一根樹枝上,身形上

下起伏,姿態美妙輕盈,像在對我炫耀。

「小丫頭,有種你下來!」我這話里已沒了華山大弟子的志氣。

「小淫賊,有種你上來!」回答伴著銀鈴般的笑聲,充滿得意。

「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下來讓我打一拳我們就此扯平,否則老子陰魂不散,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一雪今日之辱。」

「就打一拳嗎?」

我心中暗喜:「對,只打一拳!大師兄說到做到」「……好吧,算我對不住你,……你只准輕輕地打哦!……我下來了……哈哈哈哈,你

想得美!下去被你用破玉功打一拳,我可沒那么笨!」原來又是耍我,氣得我一躍數尺使出一招「天外玉龍」,嗖地將一根松枝飛擲過去,阿

慧輕輕巧巧地一躍避過,清脆的笑聲在群山中久久回盪。

「好!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呆在樹上。」

「我就一輩子呆在樹上,這里空氣清新,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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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墜落時阿慧終於回到了地面,一改方才的囂張,仰著臉甜甜地跟我道歉。因為她是主動回來的,我也沒好意思用破玉拳打她,只抓著

她的耳朵揪了幾下意思意思,然後前嫌盡釋。

她果然是喊我下山吃飯的。但我不願走,寧願無聊地看日落也不願去吃華山派糟糕透頂的晚膳。

阿慧一聽就不願走了,吵著也要陪我看日落。小女孩並到浪漫一點的事你根本就無法阻攔。我們於是雙雙坐在玉女峰上的一塊大石頭上看

紅日西沈。

開始我們只是老規矩,身體互相依偎,後來我因為練了一個下午的劍又追了半天阿慧,感覺腰酸腿疼,躺下來將頭枕在阿慧的腿上。她忘

了自己剛才還在一口一個小淫賊,沒有任何抗拒,還用小手抓著我的肩頭輕輕捏弄,幫我放松。有時候這個小妮子真是滿溫柔的。

我們談談笑笑,聽著耳旁不時傳來陣陣松濤,看西天的霞彩慢慢轉淡,暮色一點點吞噬四周景物的輪廓。

從小到大,阿慧和我的感情都很好,小時侯的她,用師娘的話說就是,一天到晚猴在大師兄身上。

如今一轉眼十五歲了,造化的魔法師在她身上施展了更多的魔法,當年的黃毛丫頭蛻變成亭亭玉立的小美人,精致的面容,身體玲瓏浮凸

,曲線呈露,像五月含苞的玉蘭,帶著青春的雨氣晨露,明朗芬芳充滿活力。但仍然喜歡像從前那樣和我粘粘乎乎,沒有絲毫的忌憚。

對她天天和我痴纏,我的心情也很復雜。一方面我覺得自己是個有理想有志氣的好男兒,他年得遂淩雲志,敢笑郭靖不丈夫!如今卻要被

一個少女整天押著抓蝴蝶逮松鼠,凈干些沒出息的事,這叫人如何受得了。

另一方面,被這樣一個女孩子小鳥依人地痴纏,整日里感受著她的鬢影發香,喜笑薄嗔,說實話也很不錯。

我是一個血氣方剛少年,辟邪劍譜是我最痛恨的一種武功!能偶爾摸摸小師妹的辮梢,拉拉她的小手,並並胸前的敏感部位,實為在下華

山學藝一樂。

我枕在阿慧的腿上,感覺後腦勺處柔軟而富有彈力,便誇她沒白練這么多年的輕功,大腿飽滿結實,天生一個好枕頭。她笑著擰我的鼻子。大概是不吃飯看日落這種事情很對小姑娘胃口,她的表情開始和平時不太一樣,笑容依然很甜,但多了幾分羞澀,聲音越來越輕柔。

但我沒感到別的,只感到累。阿慧的手指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劃來劃去。漸漸的,山谷的風濤似乎越來越遙遠,暮色也越來越溫柔,枕著的

阿慧的腿也越來越軟……

我睡著了。

夢中我飄飄盪盪來到一個所在,紅燭高燒,羅帳半卷,一個熟悉的絕色麗人身披輕羅坐在燈影中,眼波流轉,嘴角含笑,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她不是阿慧。

我看著這具熟悉的玉體,剎那間欲火焚身,撲上去就准備雲雨……。

這時候覺得下體一陣淋漓,醒了。天已完全黑了,彎彎的月兒掛在林梢,而自己仍然枕在阿慧身上,她雙手抱著我的頭,低頭凝視著我,明凈的雙眼在淡淡月色里射著羞澀的光茫,臉頰似乎有些發紅。

我覺得大腿根處一陣沁涼,暗暗叫苦。這情景要是被阿慧發現,我這華山派大師兄人格也就徹底破產了。幸好隔著灰布袍子,而她又一點沒有要摸我大腿根部的意思。

這時我又想到,難道阿慧從頭到尾這樣抱著我讓我睡了一覺?看樣子是這樣的。太難為她了,大家只不過交情好一點而已,她完全可以叫醒我或是把我的頭往石頭上一放,自己走路。一時間心里竟有點歉疚。

阿慧還在凝視著我,表情有點奇怪,就像看著自己一件心愛的物事,目光溫柔而又充滿愛惜,我還沒搞懂這目光的含義,迷迷糊糊地看著她。四目相對,她的臉似乎越發紅了,但目光沒有一點退縮。我剛想說請你不要這樣色迷迷地看著我。她俯下臉,柔軟的嘴唇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等她抬起頭來,我迎上她驚慌的躲躲閃閃的目光,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我剛才說小師妹阿慧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完全是一相情願。她已經長大了。

她愛上我了。

我靜靜地躺著,一句話不說,似笑非笑地看著阿慧。她緊張地笑了,耳根子都羞得通紅,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我眨眨眼,然後眼睛一閉繼續睡覺。其實我根本睡不著,一顆心撲通撲通在胸膛里亂跳。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完全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天地良心,我自幼流落江湖蒙師娘收養,和這個小師妹一同玩耍一同長大,雖然有時候有點不干不凈不規不矩,但只是江湖小兒女之間一般的吃吃豆腐而已,實在是把她當成好伙伴好妹子,從來沒想到會偷了她的心!

阿慧大著膽子一吻,驚醒夢中人,讓我諸般情緒在胸口激盪交織:激動,驚慌,害怕,幸福,甜蜜,還有好笑……我其實比阿慧還緊張,但我不能被她看出來,只好閉著眼睛裝睡。

阿慧也不敢開口說話,惟有喘息聲變得越來越急促。她把我的頭抱起來,大概想挪個位置。我的頭在她的大腿上枕了一兩個時辰了,那里肯定已經血脈凝結失去知覺,再枕下去大概她的腿就被廢掉了。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我的頭放在身體的另一個地方。

我只覺得頭部被阿慧的雙臂緊緊地抱著,然後後腦就觸及到一個更為柔軟的地方,就像枕著兩團波濤,微微一動,小小的波濤就改變形狀,朝兩邊溢開。

我楞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那是少女的胸膛,剎那間口干舌燥血流加快,胯下棒子一下子就直了。阿慧如果知道我身體的變化,肯定會後悔這么做的。

我知道她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小姑娘情難自已,忍不住想和心上人更緊密地接觸罷了,沒有多少情欲成分。

她在華山派的清規戒律里長大,只讀過紫霞秘笈,比我要純潔得多,不像我既讀紫霞秘笈,又偷偷下山在集市里重金買了一本黃帝素女真經,半年來一直在研究它。

我把頭一歪,臉隔著裙衫壓扁阿慧的一個嫩乳,鼻子蹭著另一個。然後裝做調整睡姿狀,腦袋不安分地動彈,盡量地感受那兩團柔軟的波濤。砰砰砰,她的心跳像鼓點一樣越來越急,阿慧一定明白了我的不良意圖。

但她沒有躲避,反而挺起胸膛,雙手環抱得更緊。我知道她鼓起最大的勇氣才能這么做。這時她的臉色一定很好看,可惜我看不到。

我克制住自己強烈的沖動,那就是坐起身來,把阿慧一把按倒在大石頭上,掀開她的茜裙,用爪子直接揉弄她的小嫩乳。

我說過了,我正值血氣方剛年紀,又看了黃帝素女真經和若干本春宮圖,每個夜里都充滿了一些奇怪的難以名狀的懷想,一經撩逗,熱情便會像黃河泛濫一發不克收拾。但是我很是佩服自己,我居然克制住了,雖然搞得自己非常痛苦。

我不再動了,靜靜地躺在阿慧懷里。她咚咚的心跳也開始變緩,漸漸地安靜下來。林月如鉤,樹影橫斜,清涼的晚風絲絲吹在我們身上,一陣陣沁人心脾。

四下里小蟲不住吟唱,遠處則傳來幾聲長長短短的鳥啼。光,影,聲,還有無處不在的春的氣息構成這寧靜華美的華山之夜。

我的心中卻是一片迷霧。阿慧愛上了我,我剛才春夢的對像卻不是她,是我的師娘!

***********************************我是什么時候愛上師娘林芷蓉的?

我自己也時常琢磨這個問題。也許是她手把手教我玉女十三式的時候,也許是她把一碗熱熱的蛋羹端到我的病榻邊用小勺一口口喂我的時候,也許是她把的臟衣服細心地洗凈、補好、熨平、疊得整整齊齊的時候。

也許是那天夜里我去師娘卧室准備請教一個口訣,卻在窗外發現她正在房內沐浴,無限春光看得趴在窗台上的我鼻血都差點噴出來時候,也許,干脆在十年前的大風雪之夜,她牽著我的小手上華山時,我小小的心里就已經愛上了這個美麗爽朗體貼的女人。

予生也不幸,還在襁褓中便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裝進一個竹籃拋在一對老夫婦的菜園子里,竹藍里只有一把金色長命鎖,鎖上刻著兩個篆字:江元。我那狠心的父母只給我留了一個名字,就將我孤零零地遺棄在茫茫人世中!

那對好心的老人收留了我,可他們年事已高,我八歲那年終於雙雙撒手而去。那個寒冬,八歲的我費勁力氣將我的養母和養父葬在一起後,怔怔地看著雪花一片片飄落在白楊樹下的凄涼墳地上,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大地。

眼淚流完了,兩天沒吃飯又冷又餓,風雪像刀子般割在臉上,心里似結滿厚厚寒冰。想到自己從此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再也無人給我關愛溫暖,扶持我走好日後的漫長道路……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清脆的鸞鈴聲,接著,我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一個聲音。

「小弟弟,你一個人站在雪地里干什么呀?」

五岳劍派大舉討伐魔教,不料魔教早已得知訊息,張羅以候,五岳劍派大敗,華山派掌門趙正清戰死魔教黑月壇。噩耗傳到華山,趙夫人玉女劍林芷蓉千里奔喪,三闖黑月壇,歷經無數周折磨難,終於覓回丈夫屍骨。

這是武林盡人皆知的一大美談。人人贊嘆玉女劍林女俠一片忠貞節義可比古之孟姜,感天動地。趙正清得妻如此,當可瞑目。但很少有人知道,林女俠返回華山路上帶回一個孤兒。

這個孤兒當然是我。隨師娘回華山後,師娘自己接任華山派掌門,正式收我為徒,但不准我喊她師父,只能喊師娘,以此紀念先夫。然後我就開始了十年華山學藝生涯。

思量往事,不勝唏噓,而一縷情絲所系,越掙越緊,本已是人生難堪之時,不料現在又添新的煩惱,阿慧那小妮子居然愛上了我!

這叫人如何是好?

從玉女峰下來的那個晚上我輾轉反側夜不成寐。後來實在受不了,干脆起床看春宮,然後把師娘和小師妹統統當成幻想對像,搓得rou棒白漿噴涌而出,天明時才朦朧睡去。

***********************************一覺醒來,紅日滿窗,已快近中午時分。我大叫不好,連忙一骨碌起身。只聽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阿慧走了進來。見我起床,她的臉色如春花乍放。

「哈哈哈,華山派大弟子懶覺終於睡醒了。沒羞沒羞!」我臉上一紅,心想老子天亮才睡,從昨晚到今天早晨連泄兩次,這時才醒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嘴里說道:「去去去,這兩天練功勞累,多睡了一會。咦?早課時你們怎么不喊醒我?」

華山弟子每天清晨在師娘的督導下在華山試劍台練劍,謂之早課。

「人家一大早就想來叫你,可媽說你這兩天練功累了,吩咐我別叫,讓你多睡一會。她可不知道……你昨天下午在玉女峰上已經……已經睡過一覺了……」

阿慧聲音變小了,臉色泛紅,便如玫瑰般嬌艷,目光里充滿柔情。

撅起小嘴嘟噥,嘴角卻依然露著甜甜的笑意:「……人家一直在等你睡醒,可你就是睡得那么死……」

唉,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啊,愛一個人愛得這么辛苦!我不禁有些感動。

「阿慧,過來。」

阿慧的臉更紅了,「干什么?我不過去。」

「過來嘛,師兄和你說會子話。」

「站在這里也能說,什么話非要過去說?」阿慧倚著房門,滿臉紅暈,目光羞得不敢與我相接,就是不肯過來,昨晚的大膽忘情全然不見。她肯定知道我想干什么,青梅竹馬一塊長大,誰不知道誰啊?看到她又羞又喜的嬌俏模樣,我覺得好笑,但也心中一甜,昨晚的通宵煩惱丟到了爪哇國。

「好,你不過來我就不起床。」

「……」

這么大的人耍賴,要是別人肯定受不了。可是我一貫如此,阿慧也習以為常了,瞪了我一眼後無計可施,認命般地走了過來。

過來前還主動把門關上。看來果然心有准備。

我坐在床上一把摟住她,向她唇上吻去。阿慧在我的懷里乖乖地毫不掙扎,嚶嚀一聲,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見她如此柔順,我一股欲火騰地沖上胸膛,大手隔著衣服按住阿慧的胸前蓓蕾,一陣狂捏,只覺觸手綿軟盈盈一握,便如小鴿般在手中一跳一跳。

嘴唇貼住她濕熱的雙唇,舌頭伸去,抵著的卻是她的緊閉的牙關,毫無其他反應,看來是根本不會這一招。唉,要是師娘就好了,成熟美婦有的是實戰經驗!

想到師娘,便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下,剎那間欲火全消。

江元,你在干什么呀!禽獸啊禽獸!心里痛罵自己。

離開阿慧的雙唇,看著懷里的人兒。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不住抖動,臉蛋嬌艷得似要滴出水來。大口的氣息帶著少女的甜香噴在我臉上。

心中發出一聲悲鳴:「我想要的是母親,不是女兒!」

這時發覺手掌還放在人家小姑娘胸脯上,趕快拿開。但拿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又捏了一把,頗為戀戀不舍。

阿慧發覺我舉動有異,睜開大眼睛奇怪地看著我,我親親她的臉頰,說:「今天就到這兒,算是給你個教訓,以後別亂親人家男孩子。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去見師娘。」

***********************************師娘他們在試劍台練劍,我和阿慧快步走去,幾個師弟師妹們卻正陸續回轉。

「大師兄早。」「大師兄起床啦。」他們笑嘻嘻地同我打著招呼。

四師弟曹小川還嬉皮笑臉地問阿慧,「小師妹,大師兄怎么醒的?是不是你使出紫霞神功,一掌把大師兄震醒的?」阿慧格格直笑,我飛起一腳,四師弟笑著跑開。

我向三師妹陳筱屏問道:「師娘呢?」

三師妹微笑道:「還在試劍台,不過也快回來了,大師兄快點去吧。」

我吐吐舌頭,撥足飛奔,阿慧緊隨身後。轉過山壁,沿石階而上,石階通向的峰頂便是試劍台。我們爬到半山中一個兩道山崖所夾的十尺見方的小平台,右轉正待繼續登攀,前路忽地傳來一聲嬌叱:「看劍!」

驟變立生!

草木一陣亂響,恍如平地里卷過一片狂風。一道青影挾著一道白虹迅捷無倫淩空朝我撲來,淩厲劍光直指我的咽喉。

我乍覺劍風入體,心知不好,還未看清來者是誰,也不及撥劍,大駭中伏地一滾,只覺一道寒氣從發鬢穿過,僅差之毫釐,驚險萬端。正待撥劍,耳後狂風又已追至,周遭數尺地面俱被劍氣所罩。

我右足一蹬,身子從地面飄向左邊山崖,半空中撥出腰間長劍。刷的一聲,寒光擦著脅下穿過,又是驚險萬分。

我抓住一根藤蘿貼住石壁,未及喘息,那道青影又是一個鳳點頭,身子在山壁上一踩,連人帶劍倒旋而至,劍光所指,仍是我的咽喉。

我百忙之中使出一招「蒼龍探海」揮劍格開,那人在空中手腕一抖,挽出幾個劍花。我只覺手中一空,手中緊緊捏住的長藤已斷成兩截,身子急速下墜。那人卻已先我一步落地,出劍如虹,指住我的咽喉,凝而不發。

「媽,不要!」這一連串追擊幾乎在瞬間完成,阿慧到了此時方看清那人是誰。

眼前那人青布裙釵,素妝玉面,一雙大眼睛眼波流轉,巧笑嫣然,嘴角微微露出一絲譏嘲,卻也有一絲贊嘆。正是我的師娘林芷蓉!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背心全是冷汗。

師娘一聲輕笑,卻不將劍移開,仍牢牢指定我的咽喉:「華山派大弟子一覺睡到日出三竿,我道必有驚人藝業,卻也不過如此!」

我嘟噥著:「是您偷襲在先,弟子措不及防,這才著了你的道……不不不,弟子知錯了,明日定當早起,聞雞起舞,為師弟師妹們做個表率。」心道你奶奶個雄,是你不讓阿慧喊我起床的?這時倒來怪我?但想到她是一派掌門,雖然縱容門下弟子貪睡,但裝模做樣卻要教訓一番,倒也不足為奇。

師娘抿嘴一笑,收劍歸鞘。「你能為師弟師妹們做個表率?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好,明兒我等你聞雞起舞。」轉頭又瞪了阿慧一眼,道:「你也不像話,師兄不起床,你也跟著不去練劍。師兄關門睡大覺關你什么事?現在又急急忙忙往上趕。整天就像個野丫頭似的!」

我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阿慧又羞又嗔,伸手狠狠地擰了我一把。「臭小元子,討厭!」我哎呦一聲裝做痛的一跳,逗得阿慧撲哧一笑。

師娘笑吟吟地看著我們,搖搖頭道:「大的太賴,小的太野,兩個都不成話!真不知道該怎么管教你們。」

阿慧沖師娘甜甜一笑道:「小元子不用您管教,以後我來管教就行了。小元子……」

師娘斥道:「叫大師兄,別那么沒規矩!」

「是,大師兄剛才接您那幾劍,反應奇快,招式就算難看點,但頗為簡潔有效,我看整個華山派沒旁人能做到,媽,您有這么個大弟子也不算丟人!」

我一聽之下大起同感,自吹自擂道:「小師妹功夫不行,眼光卻是准的。剛才那幾下子的確是我畢生武功之精華!」

師娘哈哈大笑,道:「精華?你就省省吧。不過是有了點長進,差點接住了我連環三劍偷襲。」

師娘止住笑,正色道:「泰山大會已為期不遠,師娘還指望你給華山派掙口氣呢。你以後須得勤加練習才是!」雙眼凝視著我,目光里盡是期盼。我登時收起嬉皮笑臉,正容道:「是!弟子自當苦練,在泰山大會上為本派爭光。」

五岳劍派四年一聚,由各山輪流做東。會上共同商議聯盟大事,交流訊息,同時五派弟子比劍爭勝,以獎掖後進選撥賢才。三個月後會期將屆,本次輪到泰山舉辦,五岳弟子稱之為「泰山大會」。

如我所料,一番談笑後,我貪睡偷懶的一樁公案就此揭過。師徒三人緩步向山下走去。

阿慧路上向師娘問道:「媽,你看大師兄能在這次泰山大會上技壓群雄嗎?」師娘微微一笑,道:「技壓群雄怕沒那么容易,但以元兒的功力,在小輩弟子中進個前十名卻是不難。」又嘆道:「自從你父親撒手去後,我華山派人才凋零,老一輩只單剩下我一個,獨木難撐啊。我這個當掌門的只盼你們早日成材,也好教天下英雄知道,華山派後繼有人!」

她這話是向阿慧說的,口氣平淡,卻彷佛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目光中一股熱切一閃而過。

我心中一熱,知道師娘對我寄托了很大期望。又想到如今本派衰微,而師娘一介女流,奮力支撐危局,在我們身上傾注了無數心血精力,自己這個大弟子卻整日胡鬧,絲毫不能為師娘分憂,心中大是慚愧。

忙道:「師娘,弟子這三個月後定當努力,到時不抗個第一回來,我不當這個大師兄,讓人人都喊我小元子!」師娘笑靨如花,拍拍我的肩道:「好一條毒誓!好,就這么辦,到時你要不爭氣,我讓華山派上上下下都喊你小元子。」

我的肩膀被她的玉手一拍,身體登時酥了大半。而見她回復了嬌俏豪爽英氣勃勃的平日風采,方才籠罩眉間的淡淡憂色一掃而空,更感喜慰。

我心中默默地想:「師娘,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快樂。這時想到這句話,不知怎地心里竟有點酸酸的。

師娘忽然又向我笑道:「這第一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先給你透漏個情報。半年前我探訪衡山,見到你白雁師姑。多年不見,她可調教出了一個好徒弟。比你還小兩歲,人長的粉雕玉琢不說,功夫可比你強多了。」

我忙問道:「是個女的?叫什么名字?」看到我的急切神情,阿慧大是不滿,酸溜溜地道:「媽,別告訴他,一聽說人家是個女的,就這么起勁,好色鬼,哼!」

師娘笑道:「叫沈青宜。告訴他也不打緊,那小女孩待人冷冰冰的,除了自己師父誰不不理。量你這個好色的大師兄也吃不到天鵝肉。」

我向阿慧笑道:「瞎掰什么瞎掰什么?大家都知道我最正直了。對了師娘,白雁師姑還是那么迷死人嗎?」

師娘哈哈大笑,阿慧也撐不住笑了,對師娘叫道:「媽,你看他!」師娘忍住笑說道:「你白雁師姑紅顏不老風采依舊,仍然那么美麗動人,早知你這么上心,上次我該帶你一起去見識見識。」

我止步道:「你們想哪兒去了?我只是聽說當年五岳劍派兩大美女風華絕代,傾倒萬千英雄,人稱南雁北蓉。嘿嘿,北蓉華山林芷蓉做了我師娘,我恨不得一天見十次,那份姿容風采,當真是沈魚落雁,不,用沈魚落雁形容都俗!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哪!但另一個衡山白雁弟子卻一直無緣得見,一想到天下竟有能與師娘媲美的人物,不免有點好奇,這才多幾句嘴,和好色不好色可沒關系。」

我話未說完,師娘站在山路上已笑得前仰後合,阿慧一邊笑一邊刮臉羞我。

師娘好容易止住笑,說道:「江大俠,小女子經您金口一誇,至少減壽十年……

小元子,以後當著外人的面可不許胡說八道,顯得我華山派盡是些油嘴滑舌無恥肉麻之徒。」但觀其表情,其辭若有憾焉,其心實則喜之。我知道自己這番表演沒有白費。

我笑道:「師娘,弟子這是真心話。」

的確,我對師娘美貌的贊譽全然發自內心。師娘十年來每日里為派中各色事務勞煩,但天生麗質並未稍減,英武中不失清麗,俊爽中可見嫵媚,自丈夫逝後,不施粉黛,淡妝示人,舉手投足反平添了出水芙蓉般的清淡風致,加之隨著年歲增長,渾身散發著醉人的成熟韻味,這才是極品女人!

當然剛才表達得肉麻了一點。這也是因為師娘性子爽朗大方,沒旁人在時常與我們嘻鬧頑笑,我方敢如此放肆。

而衡山白雁師姑與師娘林芷蓉當年艷名遠播,一時瑜亮,傾慕者遍及江湖各大門派。種種故事,入耳已久。以我的脾氣,自然對聞名而未見面的白師姑興趣濃厚。人生而好色,唉,確實是沒辦法的事。

師娘臉上升起淡淡紅暈,凝視我一會,轉頭看向遠方,幽幽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一二十年就這么沒了……年輕時我和白雁的確都很風光,現在人老了…

…」話語中竟有些凄惻自傷之意,說完一聲嘆息,拾步下山。

眼前變化出乎我所料,我呆呆地站著,不知如何是好。

阿慧卻叫道:「您現在也很好看啊!……媽,等等。」師娘轉身站住,看著阿慧。阿慧笑嘻嘻地從道旁采了一朵淡紫色小花,快步上前,插在師娘的鬢上,笑道:「媽,我給您帶朵花兒。」

師娘滿臉紅暈,眼睛里卻流露出喜不自勝的光芒,看著女兒嫣然一笑,俯身也折了一朵映山紅給阿慧戴上,母女倆站在山道相視一笑。山風拂來,兩人鬢絲吹動,裙裾飛揚,發鬢上的淡黃色小花襯著兩張嬌美的容顏,陽光射在她們婷婷的身影上,光輝四射。

天哪,這是一副多么美的畫面!

我在一旁看得簡直痴了。

「大師兄,走啦!」阿慧的一聲嬌呼把我從色魂與授的迷醉中拉回那條山道,我驚醒過來,才發覺師娘和阿慧正奇怪地看著我。

師娘疑惑地問道:「元兒,你怎么了?」「咳……這個……今天天氣真好。

師娘,你說是嗎?」

師娘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臉上一紅,低頭快步下山。

***********************************到了華山弟子吃宿所在的三松別院,忽見三師妹陳筱屏急急忙忙走來,神情緊張,將一個小竹筒交給師娘,「師娘,收到恆山派飛鴿傳書。」師娘接過竹筒,從里面抽出一張小紙條。一瞥之下,神色大變,彷佛並上什么重大難題,眉頭皺得緊緊地。我和阿慧對視一眼,心中均是驚疑不定。

師娘看過紙條,擡頭見我們一臉關注,嘆口氣道:「我吃過午飯就要下山了。這一去十天半月才能回轉,你們自己在山上可要好生練功。」

我忍不住問道:「師娘,出了什么事?」

師娘沈聲道:「江小蝶這個女魔頭最近在長安一帶出現,蹤跡被恆山弟子發現,恆山明月師太約上我以及泰山、嵩山的幾位師兄同赴長安,誅殺此獠!」

阿慧和筱屏同時一聲驚叫,阿慧道:「紅月妖姬江小蝶?」

師娘點點頭道:「此女害人無數,這此到了咱們華山的地頭,我可不能放過她!」

我乍聞此人名頭,在一旁也是竦然而懼。

紅月妖姬乃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魔女。傳說她美得令人難以置信,但妖媚入骨好色淫毒,專以色相誘騙江湖少年子弟。據說在每個月圓之夜,她都要奸殺一名少男,吸取其精血以供練功之用。

五岳劍派中好幾個年輕人也慘遭其毒手。一談到此女,五岳派長輩無不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幾次欲殺之為本門中人復仇,偏生這個妖女行蹤詭秘,武功又是極高,幾次伏擊竟都未得手,一直讓其逍遙法外。

如今這個妖姬竟潛入長安左近,被恆山派弟子發現。明月老尼生怕自己恆山派的玩意兒殺不得此人,又讓其溜走,便飛鴿招人火速前往助陣。看來,這次五岳派是鐵了心要干掉這個妖女了。

嵩山張傑,衡山趙一狄,泰山曲秋……,這些五岳弟子無不雄姿英發,卻一一被這魔女吸盡元陽,橫屍荒野。

但屍身被人發現時,臉上表情仍是欲仙欲死,歡愉無比。一個女人渾身上下的誘惑力竟然如此之大,一想到此處,我就禁不住想見一見這個紅月妖姬。

師娘他們這次應該不會再失手。要是這樣的話,這妖女真要惡貫滿盈了。唉!可惜啊可惜!

***********************************用過午飯,師娘果然收拾行囊獨自下山。她臨行前交代三大戒條,其一,不得私自下山,招惹是非與人爭斗更是萬萬不許。其二,不得飲酒。其三,須練功勤謹,早課晚課都不得荒廢。以上三條由華山派大弟子江元和二弟子周黑閿共同監督執行。

「共同監督執行」這六個字師娘說的語氣尤其重。她板著臉說完後,所有人都在朝著我笑,傻瓜都知道這些條款條條針對我這個大師兄,而由二弟子周黑閿和我一起監督大家,更是擺明了對我極度缺乏信任。

我只能苦笑,獨自悶悶不樂,師娘走時諸弟子送到解劍亭,我也沒去。師弟師妹們興高采烈地回來,瞧每個人的神情,似乎都感到師娘這一走他們少了拘束,可以在大師兄的帶領下盡情輕松幾天。

只有二師弟周黑閿仍然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少年老頭模樣。

三師妹陳筱屏在眾人沒注意時朝我使了個眼色,抽身便走。我心中疑惑,知她有話要對我說,便對眉飛色舞的師弟師妹們大喝一聲:「好生練劍!」尾隨三師妹而去。

陳筱屏走到三松別院山後的一個小小山坳處,轉身停住,笑容滿面地遠遠等我,我快走幾步趕到,笑道:「三師妹,什么事這么鬼鬼祟祟的?」

陳筱屏看看左右無人,從懷里掏出一個藍布小包,微笑著遞給我道:「師娘給你的。剛才你沒去送師娘,她找不著你,讓我來轉交。」

我甚感奇怪,接過布包道:「什么好東西?」便准備打開看看,三師妹忙按住我的手道:「你回去自己看吧,師娘交代,別讓其他師兄妹們看見。」我一聽就想笑,這個小丫頭還真聽話。

「所以你也不敢看,是不是三師妹?」陳筱屏臉一紅,小聲道:「師娘交代的總有她的道理。」

我將布包往懷里一揣准備走路,不料陳筱屏又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師兄,還有一件事。」我見她臉色更紅,聲音忽然變得小小的,更是奇怪,止步看著她。

「師娘交代,你房內那些史記啦山水畫譜之類的閑書,要么扔了,要么藏好,總之不能影響被師弟師妹們看到,影響他們練功。」

一聽此言,我登時渾身的血都涌上臉頰,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房內哪有什么史記,山水畫譜,師娘指的莫非是我珍而藏之的《黃帝素女真經》和那一堆春宮?

師娘怎么知道我有這些寶貝?一定是她幫我收拾房間時無意發現的,她經常幫我這個大懶蟲清理房間,發現這些東西,一直不好意思當面跟我直說,所以才托三師妹給我警告。怪不得她不找阿慧而找筱屏傳話,阿慧精靈刁鑽,容易發現古怪,而筱屏則是華山弟子中最老實敦厚的一個。

天哪,這樣的糗事暴光,叫我以後怎么去見師娘!

我隨即又想到一事,心中更是害怕。記得在半月前的一夜,我從一場春夢中醒來,情難自已,揮筆寫下歪詩一首,事後就夾在一本春宮中。

那首詩是這樣寫的:「雲台夢思終是空,桃花何時帶雨濃。十年一片相思月,只照華山林芷蓉!」

那些淫書還不打緊,大不了老著臉皮隨她罵,但這首詩被人家看到,我就只有去上吊了。

我越想越是恐懼。

大概是看到我呆呆站著,臉一陣紅一陣白,覺得看不下去,三師妹小聲說:「大師兄,我走了。」

我才突然想起,剛才她轉告師娘的話時神情極不自然,莫非師娘把這破事跟她說了?忍不住問道:「師娘叫我別看閑書,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剛才臉紅什么?」我這么一問,三師妹的臉更是如塗滿胭脂般盡是血色。

「我……我……沒什么……大師兄……我要走了」我心中更疑,心虛地問:「先別走,師娘跟你說什么了?」

陳筱屏這小丫頭是個老實頭,對師娘師兄平日溫柔恭順,從無半分違拗,我讓她不走,她果真乖乖地站著,只是神色緊張,又羞又急,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大師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心道你不知道才怪,不然現在怎么會現在比我還緊張!板著臉瞪著她不說話。

「大師兄……讓我走吧……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你不會和別人說什么?」

「……」

筱屏珠淚盈盈欲滴,低頭猶豫半天,終於吞吞吐吐的開口,聲音細得我幾乎聽不見,「師娘……什么也沒跟我說……我前天……幫大師兄打掃屋子,……發現了一些大師兄的書……」

「什么?你幫我打掃屋子?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等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去的……大師兄,我走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的房間常年如此整潔,無論我怎么攪得亂七八糟,馬上又會回復原樣,原來除了師娘,還有一位默默無聞的田螺姑娘。

現在,我的糗事又多了一個人知道,但願她沒看到那首詩才好。

看著筱屏清瘦的背影漸行漸遠,我心中不知說什么才好。

***********************************避開眾人回到房中,立刻去翻鋪卷下的那些「史記和山水畫譜」。它們仍在原處。打開那本春宮,那首歪詩赫然夾在書頁之間。

拿著那張薄薄的紙片,想到師娘和筱屏都有可能是它的讀者,一時間心亂如麻。師娘當時會不會一邊看一邊在罵我變態?三師妹嘴巴緊,應當不會隨便跟外人去說,但心里會不會從此對他無恥的大師兄心生一絲兩絲鄙夷?

早該把它們收好的,就這么隨隨便便往床底一塞,簡直是對自己這個華山少俠的前程名聲極不負責!自己怎么會這么傻!我不禁使勁捶打了一下腦袋。

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老子是真心喜歡師娘,日月昭昭,此心可鋻!男子漢大丈夫,做得出就不怕為人所知!如果師娘真的看到了這張紙條,明白了我的一片痴心,這倒也好,省得鬼鬼祟祟地把什么都藏在心底,做人做得那么難過。

想到這里,心中不覺輕快起來。看看窗外,山嵐蔥蘢,晴天一碧,清風白雲,自在游戲。真是好景!大丈夫俯仰天地,當如這山間浮雲般心無掛礙,圖個自在,何必管別人說長道短,如何評價!

方才的滿心的焦慮惶恐淡了許多。

心中煩惱一去,忽地想到師娘巴巴的托筱屏轉交的那個薄薄的藍布小包,精神一振,忙從懷里取出布包。

用手一捏,甚是柔軟,應是卷帛之類,我心中一盪,心想這該不是師娘看了我那篇大作後回復的定情之物吧?難道她在自己的小手帕上和了一首?我知道此事絕無可能,純粹是自己痴心妄想,但打開布包時手仍有點發抖。

藍布包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絹書,書殼上用金線綉了幾個古朴蒼勁大字:《金雁劍訣正本》。翻開一看,里面一頁頁繪著宮裝美女舞劍人形,畫中女子衣袂飄飄姿態各異,或舉或削,或奔走或靜立,旁邊寫滿密密的小字,乃是使劍圖形的文字注釋。

我啞然失笑,我道是什么?原來是一本武功秘笈。泰山大會在即,我這個華山之星武功卻仍是平平,師娘心中焦急,便想給我開個小竈惡補一番。所以特特送我一本她的秘傳劍譜。可憐天下師者心,卻差點被我想歪了。

這本劍譜大概是師娘壓箱底的寶貝,師娘平時傳藝總是悉心傳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不到竟還藏私?也真是怪事一樁!

唉,包里不是手帕,真他奶奶的不爽!

***********************************師娘下山追殺藍月妖姬,華山派輪到我這個大師兄當家。師弟師妹們倒也遵守門規,練功不怠,只是人人喜笑顏開,上上下下彌漫著快活的空氣。

小師妹依然想時時粘著我,卻被我呵斥一頓,說她劍法低微,整天卻只顧玩耍,不好好練劍。須知劍乃百兵之祖,我五岳劍派弟子,劍法更是武林立身之本,輕功好卻不能當飯吃。

小師妹先是大發刁蠻脾氣,又吵又鬧,我不去睬她,她只好小嘴一扁,乖乖去練劍。她臨走時淚水在眼眶轉來轉去的可憐模樣,看了著實讓人心疼,憑空損失了若干豆腐,又未免可惜。可是要撇開眾人獨自練師娘的秘授劍譜,卻不得不如此。

三師妹筱屏自從被逼說出悄悄在我房里當田螺姑娘有所發現之後,一直遠遠的躲著我,實在避不過,垂著頭叫聲大師兄,眼睛從來不敢和我對視,一副小母鹿呆在大灰狼旁直欲遠遠逃開的受驚神情。

我的這位師妹實在太敦厚老實了!弄到我見了她都尷尬,干脆也相見爭如不見,對她敬而遠之。

有時想想,筱屏明眸皓齒,觀之可親,溫柔沈默,善良心細,拿來當當老婆也不錯。但眼前的煩惱一大堆,還是少招惹是非為妙。最多晚上的幻想對像再加上她一個。師娘不在的日子里,還是專心把那本什么《金雁劍訣》練好吧。

就這樣,我每天上午下午和大家一塊用功,晚上早早關門睡覺,等到夜深人靜時悄悄起床,獨自去向華山後山的翡翠池邊練劍。

後山道路毀壞,處處石梁斷裂,一路極不好走。又無甚風景,雖有幾個清清石潭,現在卻未到戲水的時節,故而師弟師妹們決不會來,正合我獨自用功。

那本金雁劍訣共三十六式,但讓我不可理解的是,它平淡得出奇,其招式固然深得我華山劍法峻急靈動之旨,招招鋒棱飛動,威力卻是平平無奇,甚至連我練過的玉女十三式也比不上。

我用「玉女投梭」刷的刺出一劍,可以洞穿一個碗口粗的樹木,余下劍氣仍將另一株樹打出絲絲細痕,而用這套劍法中類似一招「雁度寒江」,劍上勁力卻大為減弱,入木幾分便再難前進。

本以為如此珍而重之私授於我的劍法,必是威力奇大,哪知竟是這種破爛玩意。師娘就像在逗人開心,這種劍法我練來何用?

這么無用的劍法,偏偏還難練得緊。美女在圖上畫得翩若驚鴻,老子在山谷中練將起來,吃的苦頭就大了,不是一招沒使足摔了個大跟斗,就是別別扭扭差點傷了自己。

摔得鼻青臉腫,疼痛不堪乃是小事,第二天還得跟師弟師妹們想法子解釋。

什么從床上掉下來啦,走路不心摔山澗里拉……練劍練到這個份上純屬自虐,真正氣煞人也!

但劍還得練,這是師娘的秘授劍法啊,雖說她是出於讓我在泰山大會上技壓群雄的功利目的,但托女徒弟私相傳授,卻也有幾分待月西廂的鶯鶯讓紅娘奔走牽線的銷魂蝕骨滋味。

一想到這,我心里就甜絲絲的,所以,管他什么狗屁劍法,先練了再說,堅決不能辜負佳人!

師娘放回一只鴿子捎來口信道:紅月妖姬在長安時時出沒,偏又行蹤飄忽不定。五岳劍派中人屢屢與之失之交臂,現正嚴密搜尋,決不容萬惡妖女再次逃出羅網,而自己回山日期也將相應延後雲雲。

我心中怏怏不樂,對師娘的思念之情與日俱增。心想哪怕此番再見之日尷尬無比,哪怕到時師娘抹下面子對我這個無良徒兒重重責罰,我都認了,只盼玉人快快回山,省卻我一夜夜月下相思成災。

連阿慧的豆腐都很少吃了,深夜想到師娘不在,山上我最大,也曾心情盪漾,考慮是否將阿慧偷偷叫出來,找個僻靜無人的所在和她一塊耍耍,學學兩個妖精打架。阿慧不會拒絕的,她拒絕也沒用,到最後還是會讓我得償所願。哄小姑娘我最拿手,這一點我很有把握。

可是,還是忍忍吧,我好歹算是正在為師娘看場子,總不成監守自盜,師娘出去沒幾天,家里女兒就失身了,終歸有點說不過去。

而且,我還是處男一個。從古至今處女都很寶貝,但我想說,處男也是值得珍惜的……

***********************************但是很快,我處男的貞操就沒有了,真教人萬分憤慨……

這一日我踩著月色偷偷出房,又來到後山的翡翠池邊練那金雁劍訣。

翡翠池方七八長,終年碧波瀲灧,清可見底,一道飛瀑從一面斷崖上飛泄而下,傾注在水潭一側,激起一片瓊花碎玉,但數尺外的水面卻照樣光潔如鏡。我第一次出來偷偷練劍在後山轉來轉去,一眼便相中此地,月夜在此練劍,卻不是大大的風雅!

但是這幾天,不知為何,我越來越發現這個地方有點古怪,隱隱地竟心生懼意,彷佛這潭影樹叢中藏著我看不見的險惡玄機。

比如練劍當中,十長外忽然飄來幾片樹葉,或者身後莫名其妙地響起衣袂當風聲,彷佛有人掠過,驚起回頭時,卻是什么也沒有。我提劍一遍遍繞翡翠池巡視,卻又靜悄悄地毫無異常。真是活見鬼!

這一夜又是如此。練著練著,心里越來越不自在,提劍四顧,一輪寒月窺人,山如獸踞,樹影噬人,蕭蕭風過,滿山發出低沈和聲,間雜著不知在那里的幾只夜梟的磔磔怪啼,風景的確有些凄清。

但我不是阿慧,一貫是個很有理性的人,斷然不會相信山魈狐精這么無稽的事情!可是心中的一絲懼意卻始終揮之不去。

我困惑地觀察半天,斷定一切正常,只好搖搖頭接著練劍,心中痛罵自己,江元啊江元,瞧瞧你這點出息,一個人半夜在後山呆一會就嚇成這樣,日後還想孤身闖盪險惡江湖!

自怨自艾了一會,又接一招招地往下練。練到第十三招「雁飛冥冥」,身子撥地而起,右手持劍舞成一道光環,箭矢般射向潭邊一株小樹,准備給它修理修理枝葉。但不幸的是,我一不小心勁力使岔了,半空中氣息一松,撲通一聲,以一個極其難看的姿勢掉入翡翠池。

「格格格格」,我真切地聽到岸上傳來一聲輕笑,接著一團白影在眼前一閃而過,然後就沈入潭底。咕嘟咕嘟連喝了幾大口水,潭水刺骨冰涼,這些我都渾若未覺,惟有不可名狀的滿心驚駭。岸上竟然有人,她會是誰?!從潭中扳住岸邊的一塊青石,浮起身子,定睛朝石灘上一看,登時目瞪口呆,動彈不得。

明亮的月色下,一個白衣絕色麗人裊裊娜娜站在潭邊,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只看了一眼,便下了一個斷語,這是我平生見過的最美的一個女人。

和師娘的冰清玉潔端庄美麗不一樣,和阿慧的青青含苞純潔美麗不一樣,和筱屏的溫順含羞乖巧美麗也不一樣,她實在太……太特殊了。

高高盤起的發髻,誘惑地垂下一縷青絲,細到沒有的黛眉,猶如一帶春山,襯著一對會說話的眼睛。黑寶石般晶瑩生輝的眼珠,彷佛在笑,在向人招手,眼波似水,似霧,忽喜,忽嗔,似有萬千哀愁,似在渴求撫慰,流轉之間,讓人迷醉其中,不知歸路,只聽見自己砰砰心跳。

檀鼻櫻口,藕臂蔥腰,無不玲瓏精致,搖漾千般風情。

她的穿著和師娘阿慧她們更是有雲泥之別,我的意思是說……呼……她一絲不掛,裸著雙足,只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白紗,豐腴的雙峰高高聳起,劃出一道醉人弧線,兩點挺翹的櫻桃隱約可見,潔白腰肢挺直玉腿隱隱呈現,月色透過紗裙,照著那動人的兩腿之間,則是一片凄迷的芳草。

一句話,媚!實在太媚了!

我身在潭中攀著石頭,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彷佛打天上掉下來的絕代尤物!

那麗人像是見摜了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的模樣,低頭看到攀在潭邊的我一副快流口水的樣子,只是微微一笑,一雙含煙帶夢的大眼睛仍是目不轉睛地瞧著我,目光中似一股詭異的磁力,牢牢鎖著我的眼睛,教我無心他顧。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她的眼睛,一顆心兒飄飄盪盪,如升雲端,渾不覺置身何處。

忽然之間,一股火焰從小腹竄出,熊熊升至胸膛,剎那間,感覺全身血脈迅速擴張,小腹彷佛就要爆炸般火熱緊張,浸泡在潭水中一絲也不覺得冰涼,跨下的一條rou棒漲至鐵一般硬。

那一刻,我只想立刻沖出水潭褪去濕淋淋的衣物,抱住那美麗女子將她按倒在地,一把撕裂她胸腹上的白紗,用rou棒插入她的雙股之間,為滿身欲火尋找一個發泄出口。

但是靈台尚殘留一絲清明。這女子在這荒山野潭突然出現,是人?是鬼?是敵?是友?姓甚名誰?從何處來,為了又是什么?這些問題浮上腦海,教我不敢輕舉妄動。還有,老子看春宮也曾看得欲火焚身,卻從未有過此刻這么激動,卻也怪了。

那女子見我光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卻毫無反應,臉上現出一絲驚詫,忽然輕啟朱唇,道:「小弟弟,你是華山弟子?」

這是我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操!欲火又往上竄了幾尺。我平生都未聽到如此嬌媚的聲音!這聲音像唱歌一樣輕曼,又像是帶著微微喘息,平平常常一句話,竟充滿了無限淫盪之意,教人一聽之下面紅耳赤,似乎除了向眼前玉人求歡別無選擇。

我咽了一大口唾沫,勉強收攝心神道「是,在下是華山派的。請問姐姐……」那麗人未及我問出問題便打斷我的話,膩聲道:「小弟弟,你長得真帥,貴派最帥的帥哥一定是你了。」這麗人每說一句話都拖著長長音節,透出一股纏綿淫盪之意,聲音又如此好聽,實在令人魂為之奪。

我結結巴巴道:「……也……也可以這么說……」那麗人忽然在潭邊蹲下身子,伸出纖纖玉手,摸摸我濕漉漉的頭發,悠悠地道:「姐姐這一輩子啊,最喜歡的就是英俊男人。你是我見過最英俊的一個,連跳水都跳得那么帥。嘻嘻。」

我老臉一紅,忍不住問道:「我這幾天在此練劍,你一直躲在一旁偷看?」

那麗人笑道:「是啊!我千里迢迢到華山來找帥哥,半夜看見你鬼鬼祟祟出門,還以為你要和小情人幽會去,便一路跟蹤想看場好戲,誰知你是到這大水池子邊練三腳貓劍法。我這就很奇怪了,所以天天過來看。小弟弟,你的劍法真的很爛耶!你為什么天天練這個?嘻嘻。」

玉人臉龐近在咫尺,蘭麝般淡淡芬芳撲面傳來,一低頭那雙白生生的毫無瑕疵的玉足又映入眼簾,這時的心情不能不好,可被人一針見血地指出練的劍法很爛,卻又讓我很是不爽!對眼前的人兒又實在生不出氣來,只有小聲嘟噥了一句:「不練劍我能干什么。」

那麗人看著我,伸手又在我的臉頰摩挲了一把,雙眼似又發出光來,聲音也變得益加飄渺迷離:「你可以和姐姐做游戲啊!」

「做……游戲?」雖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備,但這句話是如此地充滿誘惑!我立時口干舌燥,一顆心砰砰亂跳。

明知事情就要發生,但事到臨頭,卻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麗人緩緩站起身子,退了幾步,玉手在肩頭輕輕一拂,胴體僅著的白紗裙無聲落地,一具光潔如玉的嬌艷軀體纖毫畢露地呈現在明亮的月光下。

我這不是第一次欣賞女子胴體,以前曾有過偷看師娘沐浴的不良經歷,但那是趴在窗外偷窺,房間里蒸氣彌漫,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個大概,絕不似眼前的春光可以看得如此真切。

這情景,真的讓人看了馬上流鼻血!不說別的,單是玉人的一對豐乳在胸前傲然挺立,凸現著柔嫩的形狀,在月色下白得眩目,彷佛正在打著顫兒,就讓人涌出情不自禁伸手撫摩玩弄的沖動。而那兩粒美麗的蓓蕾,就翹立在渾圓果實的最前端,鮮艷欲滴,彷佛等待我的品嘗……

還有兩股之間,覆蓋著倒三角形的深色柔絲,那黑色的光澤,可愛的蜷曲形狀,無不歷歷在目。

我是自翡翠潭中仰頭往上看,這真是個要命的角度,那叢芳草延伸的盡頭,雖然被她並攏的雙腿遮住大部分輪廓,但還是隱約可見垂下兩片珠貝般的嫩肉。

我覺得自己的rou棒快要爆炸了。

「小弟弟,姐姐美嗎?」那麗人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來。

「美!……」我腦子空空盪盪,只剩下了下意識的回答。

「那你為什么還呆在水里,還不快點上來,和姐姐做游戲?」

這聲音像一道勾魂咒語,我迷迷糊糊地上了岸,手足無措地走到她身邊。想像頭野獸一樣撲上去將她壓倒,卻隱隱覺得這么做不妥,竭力壓制自己的沖動。

「姐姐的衣服已經脫了,你也該脫掉濕衣服呀。……來啊,脫衣服啊……你看,你這兒多難看啊。」那麗人橫了我一眼,輕輕一笑,像是看破了我是個沒見過什么大風大浪的雛兒。

充滿惑力的目光下移,落在我的大rou棒將濕袍子高高頂起的部位。她伸出一根指頭在那兒輕輕劃過,一道痛快的麻癢瞬時從rou棒傳過全身,讓我全身一震,屁眼一陣發緊。我強忍著沒讓自己叫出聲。

這種感覺好過癮啊!

還有什么可說的!我飛快地脫掉衣服,往邊上的亂石上一扔,胯下的rou棒怒氣沖天,像門大鐵炮牢牢地指著她。

那麗人眼睛一亮,彎腰握住我的寶貝,輕輕地套弄幾下,嘖嘖贊道:「好大的尺寸!這樣的男孩子才叫人喜歡。姐姐沒找錯人。」

說完松開rou棒,扣起中指,在那兒彈了一下,然後又握住rou棒,套一下,再套一下。

我的寶貝虛長了十八年,還是第一次被女人的手並到,而且竟然是如此淫褻的情形!它只有再暴漲一寸以示抗議,同時涌起無數螞蟻嚙咬般的又酥又麻的快感,以此折磨它可憐的主人。

呼,那麗人的手終於停了!她站起身子,媚笑的目光重又落在我的臉上:「來,摸摸姐姐的身體,看看姐姐的身子滑不滑?」說著抓住我一只顫抖的手,按在自己飽滿的酥胸上。

我楞楞地被她牽著手,按在她的玉峰上,手里握著一大團軟綿綿的嫩肉,腦子一片空白。片刻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用力一捏,啊的一聲嬌啼,她的一只乳峰在我五指間陷了下去,整個地變成一種淫穢的形狀。

硬硬的ru頭抵著掌心,指縫里盡是溫熱嫩肉,一時間我彷佛又回到了做過了無數次的一個春夢里。

一松手,指間那只變形的玉乳又恢復原狀,繼續婷婷翹立。

滑!又軟又滑!真是無比美妙的感覺啊!

我喘著氣摟住那麗人,她順勢倒在我臂彎上。我的手指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握住她胸前醉人的淫肉,揉,捏,擠,按,時而擰擰尖尖ru頭。揉碎了一只,又換一只,繼續重復淫糜的手勢。

隨著我動作的加快,那麗人氣息粗重起來,眼中一縷縷媚絲越來越盛,臉上帶著無窮的笑意,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那眼神彷佛在鼓勵我,小弟弟,手下用不著絲毫地憐惜,那對美麗的山峰,本來就是為你這樣的英俊少年所准備!

只淺嘗輒止吃過阿慧若干豆腐的我,怎么能夠想像,在這月下的華山後山,竟會品嘗到如此豆腐大宴!

「小弟弟,把人家的心都揉碎了!來,姐姐帶你換個地方。」隨著嘆息般的耳語,一只玉手抓住我肆虐的手,帶領著它緩緩下移,滑過凝脂般的肌膚,到了小腹,繼續往下,滑過茸茸的細草,仍然一路往下。

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手指撥到兩片薄薄的嫩肉。那就像花苞的兩片花瓣,包著一條淫穢的蕊。她的手指帶著我在花瓣上來回捻動,然後帶著我一點點進入其中,按住一粒鼓鼓的豆豆。

每按一下,懷里那麗人就喘息一聲。溪水從溝壑里涔涔涌出,粘粘的液體沾濕了我的手指頭。手指繼續深入,感受著滑膩的肉壁,粘水越流越多。

懷里麗人嬌喘著伸出手來,握住我堅硬如鐵的rou棒,繼續一上一下套弄。一會之後,情形又發生新的變化……

「小弟弟,姐姐替你含一含好不好?」

甜膩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看到她彎下腰,將櫻桃小口湊近我的猙獰rou棒,伸出小香舌,舔了舔滴著黏液的馬眼,然後緩緩地吞入口中,一進一出地套弄,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前在春宮里也曾看過這樣的場景,也曾為此淫興大發,激動難眠,可是…

…那地方真的可以用來含的嗎?

眼前的弛里進進出出,摩擦著柔軟的櫻唇和上下牙關,里面的尖端,時時感受著她舌頭靈巧的卷弄,她還不時地來幾下吮吸,用牙齒輕輕地嚙咬gui頭上的軟肉。

麻酥酥的感覺像潮水一樣一浪浪從大rou棒上涌來,整個人就像掉進棉花團里,說不出的溫暖舒適。我低吼一聲,無師自通地聳動身子,將rou棒在她的小嘴里用力來回抽插。

她眯著眼睛,張著圓圓的小嘴,接受著我rou棒的一次次撞擊,帶著一臉的享受表情,發出嗚嗚的快樂呻吟。真是爽啊!我終於明白了!春宮里那些被吃ji巴的男人表情為何會如此欲仙欲死!

這些僅僅是前奏而已。

那麗人吐出口中rou棒,又細細把玩一會,站起身子,伸手拍拍我的臉頰,媚笑道:「現在照姐姐說的做,姐姐帶你當一回真正的神仙。」說著轉身叉開雙腿伏在石灘上,撅起肥白的香臀,將最神秘的部位暴露在月光之下。

這又是我春宮里的常用姿勢,但真人的表演秀還是第一次看到。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曾令年少的我夜夜夢魂縈之的那個地方,桃源半開,蚌肉微紅,黑草如茵,汁液晶瑩,在月下閃著微澤,飄來淡淡腥味。

原來是這個樣子的。終於長了見識。不過此物是美是丑,還真是說不上來,在我高舉的rou棒看來它美到了極處,可用世俗眼光看,卻也難看得緊。

「來,小情人,用你的金槍將姐姐的身體刺穿吧。」我此時淫欲正旺,rou棒空虛得似乎即將爆裂,聽到那麗人指令,哪里還忍得住,抖抖索索端著rou棒,便往那麗人淫洞刺去。

可惜我只是個一貫紙上談兵的家伙,這方面的經驗是一張白紙,縱然再是自命風流,這個時候全都原形畢露。刺了三四下,都不得其門而入,rou棒一次次地沿濕滑的肉壁滑在她的大腿上。

那麗人上身伏在地上,回眸盈盈一笑:「小情人,告訴姐姐,這是不是你的第一次?」我能說什么?只好老老實實承認自己以前很純潔。聽了我很不好意思的回答,她吃吃而笑,竟似變得更加興奮。

「哦……小男孩的第一次……姐姐好喜歡,來……」伸手向後,一只手將鎖住桃源香穴的兩片花瓣撥開,露出淫糜的洞穴,另一只手摸索著抓住我的大棒,抵在那裂縫的中央。

「……姐姐帶你進來。」

我用力一刺,rou棒終於被那麗人的yin穴吞沒。

這是個歷史性時刻,rou棒穿透yin穴那一剎那我如是想,從這一刻開始,我將告別我的純潔少男生涯,步入無邊無際的奇妙情色天地,走向人生的歡愉完善。

也許我會成為華山情聖武林棍王,和師娘一起做一對神仙伴侶,和少女們夜夜歡會,享盡人間艷福,也許在未來的日子里,我的這條大rou棒還會感到難熬的空虛寂寞,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成了江湖上一個真正的男人!

給我帶來這個變化的,不是師娘,不是阿慧,而是眼前這個荒山野潭突然出現的不知來歷的女人……

啪啪啪……我聳動身軀,rou棒一次次地深入撞擊著淫洞,yin水源源涌出,順著我的陰囊流上大腿,滴在腳背上。

那麗人瘋狂地搖動玉臀配合我的沖殺,一手揉弄自己圓乳,發出長長短短的呻吟:「啊……啊啊……啊啊……」

我淫興越來越漲,抽插頻率越來越快,而另一方面,靈台不知不覺卻清明起來,晚上發生的一幕幕在腦中重播,這女子如何在我面前離奇出現,如何一步步引誘我,最後到了現在這個干柴烈火不可收拾的局面。越想疑點越多,同時胯下的rou棒也愈加緊張,進出淫洞的速度加快。

那麗人也似被插得高潮迭起,呻吟聲越來越響,在空曠凄迷的山谷中久久回盪。

「啊啊啊!」我低低吼叫一聲,身體劇烈抽搐,極度地快感中,一汪憋了好久的精水噴涌而出,盡數射在那麗人桃源花穴的最深處。

這女子究竟是何來歷?我一邊思索一邊爽得想閉上眼睛,就在這時,我看到翡翠池碧波中央,映著一個大大的紅色月亮。

我想我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了!

她是正被師娘他們千里追殺的紅月妖姬江小蝶!

***********************************月圓之夜,迷離現身,絕美容顏配上蓋世媚術,對一個華山派俊郎弟子極盡挑逗誘惑之能事!除了紅月妖姬江小蝶還能有誰?

猜破她的來歷後,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氣運丹田,聚勁於掌。一掌把她的嬌媚臉蛋打得稀巴爛。

但運勁之下卻心中狂震,丹田之內竟空盪盪地,十年聚攢的所有內力都已無影無蹤,全身懶洋洋地沒有半分力氣。江湖傳說終於不幸被證實,中此妖女媚術與其交歡後會元陽頓失,變成廢人一個。

苦笑著覺察此事,我的下一個反應是,找塊平整的大石頭躺下來看月亮,然後等死。

說實話這是一個很讓人心灰意冷的決定,不過,難道我還有別的命運嗎?

「小弟弟,想不想再來一次?」我抱起剛才扔了一地的濕衣服搖搖晃晃地走到一塊大青石邊坐下,江小蝶跟著赤身裸體地依偎過來,萬分愛憐地握著我仍然又粗又大的ji巴,向我發出第二次邀請,仍是一副千嬌百媚的模樣兒。

我微微一笑,心中卻想大哭一場。做與不做,壓根就由不得我。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今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我被吸盡元陽油盡燈枯。

第二天暴屍荒野。落到這女子手里的美少年,無一例外都是這個下場。我心里只是奇怪,這妖女應該在長安與師娘他們纏斗才是,怎么會被她兔脫,到了這華山後山?

江小蝶見我不答,一陣膩笑過後,半蹲在地上,低頭又含住我仍然堅挺的rou棒,上下吮吸套弄,品得匝匝有聲。

說實話,這妖女的口技真不錯,一條滑溜溜的舌頭繞著gui頭游來游去,忽而舌尖抵住馬眼,忽而牙齒在gui頭上咬上一口……

,我的呼吸逐漸又變得粗重起來,rou棒再次怒漲。

可是情欲之外,心里卻是明明白白。我拍拍江小蝶的上下運動的臻首,說道:「紅月妖女,給大爺一個痛快罷,大爺懶得看你現在這副賤樣!」

江小蝶聞言嬌軀一震,口中動作停頓,但片刻之間,神色回復寧定。她吐出ji巴,似笑非笑橫我一眼道:「我的小情人真聰明,居然能猜出姐姐的名字,小情人啊,姐姐越來越喜歡你了呢?」說著在我大ji巴上輕輕一吻,眼睛里滿是笑意。

我聽她誇我聰明,心中苦笑。自己自從一見到她,就像糊里糊塗落入她轂中,被她牽著鼻子走,死到臨頭才醒悟過來,天下還有像我這樣的白痴嗎?隨即想起五岳劍派命喪妖女之手的那些別派師兄,卻又似乎臨死不悟,帶著無限滿足地離開這個世界,與他們相比,嘿,自己好歹也算死了個明白。

人固有一死,刀口上討生活有今天沒明天更是每個江湖人的宿命,江少俠牡丹花下死總比他餓死、凍死、死於亂刀之下、死於萬毒穿心要強得多。雖然平生第一次風流過後就一命嗚呼,但總比那些個從未銷魂過的白頭處子要幸福得多。

想到這里,心情要好受一些。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又想起遠在長安的師娘。心中涌起無比的思念。

師娘現在正在做什么呢?她知不知道紅月妖姬業已逃出長安,此刻正在我們華山行凶?

那江小蝶十根蔥指撫摩著我的rou棒,眼睛又放出光來,悠悠地道:「小情人,你如此英俊帥氣,身體又這么好,剛泄過立刻又這么威武雄壯,姐姐正要和你玩個痛快,怎么舍得馬上殺了你呢?」

我知道再求這妖女也是白饒,怪只怪老子自己長得帥而又身體好。微笑道:「承蒙誇獎,有位美女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不過臨死之前,在下有一個問題要請教……」

江小蝶格格笑道:「你問,姐姐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你在長安被五岳劍派各山高手圍剿,是怎么逃出羅網的?說實在的,我現在都有點仰慕你。」

江小蝶笑得花枝亂顫,道:「姐姐壓根就沒去過長安,在長安的只是我的一個侍兒,打扮成我的模樣,便將五岳劍派的大俠,俠女,師太通通騙了過去。姐姐平生最恨的就是這些名門正派的家伙,沽名釣譽,口是心非,沒一個好人,因此要使個調虎離山,再來什么華山啦泰山啦,奸殺他們一個兩個英俊弟子,教那些大俠客們看看姐姐的手段。」

這番話從她的嘴里說出,音節流利,曼妙好聽,卻又是如此殺氣騰騰。我不禁打了個寒噤。

這妖女好毒辣的心計,師娘他們千里奔波,原來竟是上了人家的大當!我長嘆一聲,閉目不語。

江小蝶忽然嘆道:「小弟弟,你和他們那些口蜜腹劍的家伙不同,也不像我遇見的五岳劍派的那幾個淫魔色鬼,姐姐不忍心再害你,但你既知此事,今晚是非死不可。姐姐現在就來給你個痛快,要怨只能怨你命苦。」

說著似乎撿起我拋在地上的長劍。嗖的一聲,寒風侵體而至,心口已被長劍利鋒指住。好啊,妖女居然發了慈悲,不奸殺我了,變成一劍穿心。嘿!

我睜開眼睛,呆呆地仰視高高懸在中天的一輪光閃閃的圓月,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見月亮了。

十八年的歲月像溪水一樣從心頭流過。繦褓中便遭遺棄,僅僅帶著一個名字來到人世間。七歲養父母操勞見背。天意憐幽草,得遇師娘,華山十年學藝,對師娘情苗暗茁,幾多歡樂,幾多悲傷,幾多思念,幾多幻想。

誰能想到,今夜,我的人生軌跡便已劃到盡頭,別了,師娘!別了,靈慧!

「你還有什么話想說嗎?」妖女卻還未動手,似乎有點猶豫。

我臨死也不能露出半點懼色,讓她小瞧咱們華山派!當即哈哈一笑,郎聲說道:「月白風清,潭幽林靜,江元斃命於斯,得其所哉。再無半點遺憾!」

其實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方壓住心中的無限恐懼絕望,最終才彷佛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么有水准的話,這和死囚在斷頭台上大呼小叫「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一個心態,都是臨死最後裝一次豪邁。

可人生無常,誰又能知道,這句話居然改變了我既定的命運,將我十八歲的人生引向一個巨大的波瀾……

***********************************那妖女點頭笑道:「好,我這就成全你……你說你叫什么?」她面容忽然大變,聲音驟然變得急促起來,握劍的手也似微微顫抖。

從我看她第一眼開始,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無不帶著的妖冶淫媚之色,這時候全然無影無蹤。

我沈著臉瞪著她,一時懶得理她。她長劍縮後幾尺,又急切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鼻子哼了一聲,道:「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江元。妖女,你想怎地?」

她顫聲問道:「哪……哪兩個字?」手中長劍抖得越發厲害。

我大聲道:「大江東去的江,元宵佳節的元。妖女要殺便殺,羅嗦個屁!」

只聽當啷一聲,江小蝶手中長劍掉在一塊大石頭上。

她倒退幾步,臉色煞白,渾身竟似顫抖個不停。「你叫江元,可……可有什么憑證。」我心中大疑,心想這妖女一聽到我的名字怎會如此失常?而且,聽她話里口氣,竟像知道我的名字來自一件物品!

那是一個黃金鎖片。當年我的養父在菜園子里發現一個竹籃子,籃子里除了裹得嚴嚴實實的我,還有這么個小東西。上面刻著兩個彎彎曲曲的篆字:江元。

我便因此而得名。

那個金鎖片一直都帶在身上。練劍時嫌它甩來甩去不方便,便收進了口袋里。我對我那狠心的親生父母雖然滿腹怨氣,但畢竟這是他們留給我的唯一紀念!

奇怪?這妖女怎么會知道?莫非她知道我的身世來歷?我從衣衫口袋里摸出那個亮晶晶的鎖片,甩給她,冷冷地道:「你自己看。」

江小蝶在空中接過鎖片,迫不及待地背過身子,迎著明亮月光查看。她站在那兒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全身越抖越厲害,肩頭不住聳動。只聽她不斷喃喃道:「天哪,天哪……」

我忍不住大喝一聲:「妖女,搞什么鬼!」江小蝶卻猛然轉身,撲了過來,緊緊抱住我。我用力一掙,把她的頭推開,發現她滿臉都是淚痕,瞳孔空空動動又黑又大。她哭著說了一句話,便如淩空一個焦雷打在我的頭頂上。

「元弟!我是你的親姐姐啊。」

眼前的變化來得太快,我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終於搞明白了:江小蝶果真是我不折不扣如假包換的親生姐姐。

這一點,有她自己和我一樣的鐫有江小蝶三字的金鎖片為證,她還能說出我的腳上有三顆痣以及它們的大小位置,還有,她指出我頭頂上有打小留下的一塊小小疤痕,而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穿好了衣服,袍子還沒穿,貼在身上很是難受,但再難受我也得穿著。我不能光著身子和我姐姐說話!一想起剛才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自己的親生姐姐,我就羞憤欲死。

小蝶也不知從哪兒弄了件衣服穿上了,不是她剛才勾引我穿的那件,是件寬袖大紅衣裙,總算把一身春光裹得密密實實。

當年,把我放進籃子留在我養父母的菜園子里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她!

我父親江玄武,乃是河北滄州一名無名武師,母親葉翠蘭,是個不會絲毫武功的小家碧玉。

十八年前的一個深夜,一個蒙面怪客闖入我家,欲奸污我母,被父親發現,那人三拳兩腳便將我父親打得吐血倒地,我母親為了不受淩辱,飲劍身亡。父親肝膽俱裂,但仍拼著老命抱住那凶徒,終於讓小蝶帶著我及時逃走。

「我帶著你一路流浪乞討,走了一個多月,那年我才八歲多一點,抱到後來實在抱不動了,只有弄個竹籃子把你裝在里面,雙手拎著走……你尚未斷奶,那一個多月里,我到處向人苦苦哀求,想盡了法子,才不斷討來奶水米湯,勉強維持了你的性命。我自己也是咬樹皮啃菜葉,餓得不行。

那一天,我實在又累又餓,看到一戶人家的菜園子里長著許多蘿卜,便偷偷翻進去准備偷幾個蘿卜吃。等我把你放在地上,你突然哇哇大哭,原來你又餓了,這時我想,我實在沒辦法再照料你了,這樣下去,你的小命非就送掉不可!只有把你留給大人,可能還有生路。

我就一個人出了菜園子,然後躲在籬笆邊偷偷看著那戶人出來,把你抱進屋子,那幾天我都在那戶人家附近轉來轉去,擔心他們把你送人,或者往野外一丟。直到確定他們真的收養了你,我才離去。走時心想等我長大了,一定接你走,我們姐弟再也不分開。可等到七八年後,我回來探視,卻發現那房子早已成了空屋,我找了一個又一個人打聽,都沒人知道你的下落……」

小蝶的聲音沒了一絲放盪,平實而苦澀。她縮在青石一角,擦擦眼淚,小心翼翼地看看我,接著往下說:「我都快發瘋了……不久我就出道了,從此走遍了大江南北,想把你找到,但人海茫茫,找了七八年也沒有一點頭緒。後來,我控制不住自己,做了……一些事情,名頭越來越響,可心中無日不思念著你。我真恨自己,為什么不堅強一點,把你一個人丟在那個菜園子里,致使骨肉分離。」

她說著似乎想過來摸摸我的臉,卻又不敢。這個煙視媚行的絕代魔女,此刻成了一個流著眼淚不敢面對自己親兄弟的可憐女人。

她最後嘆口氣,幽幽道:「誰知你竟然進了華山派,今日居然和我在這里相遇!」

從頭到尾我都一句話未說,雙手抱膝,冷眼看月,聽她緩緩訴說。心里翻來覆去念著四個字:造化弄人!

***********************************最後還想就《虛擬人生》說幾句話。我是個一貫在各情色站潛水的家伙,半年前心血來潮,在元元露了一下頭,貼了這么一篇小文,隨即又沈入水底。半年過去,此文已不見,人名都大多忘卻,也不以為意。

自以為這只是情色大海的一朵浪花而已,生滅都不足惜。近日閑暇,又來貼文,不料招來一片追問聲,我向網友討要原文,立刻就來了六七份,繁簡皆有,都叮囑小弟一定要完成此文。

昨日1976xyg兄又公開懇求,情意殷殷,不容我偷懶。小弟心中實是萬分感動。對這樣的朋友,不出文報答,實在會遭天譴。

寫是一定要寫的,但最近可能不行。大家看到了,我正在寫這一篇。一支禿筆無法兩全,還請等待虛擬人生續集的朋友們原諒。

還有一點要做個調查。游劍江湖寫到現在,似乎一直很純情。但目前情節面臨重大轉折。大家願不願意讓後面章節出現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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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見我默不做聲,也沈默下來,姐弟倆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月亮。

冷月從彩雲中無聲穿過,猶自向人間灑去萬千光華,見證著人世的悲歡離合幸與不幸的種種故事。這些故事每天,每個夜晚都在發生著……

過了許久,小蝶方澀聲道:「元弟,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仍是默然不語。

小蝶小心地看看我,輕聲道:「不如……你和姐姐一起離開華山。天可憐見,教我今日遇見你!我可再不能孤零零地把你扔下……」

頓了一頓,又道:「姐姐會好好找個地方把你安頓下來,我們以後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你愛玩,姐姐也會陪你闖盪江湖,好好的照顧你,讓你無拘無束,不教一個人欺負你……」語音輕柔,卻透著一股堅定不移,對未來美妙日子又似充滿神往,說完後期待地看著我。

又是許久的沈默……

我慢慢轉過臉,小蝶立刻緊張地注視我。

「江小蝶,你走吧。我們就當誰也沒並見誰……今天的事,我不會對一個人說起。」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抖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兩顆大大的淚珠從眼眶溢出,流上臉頰。

我心中酸楚,別過臉去,眼淚也欲奪框而出。

從相認的第一刻開始,我心里一直在卷起萬丈狂濤!

一直以為自己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不料峰回路轉,骨肉相逢。小蝶與我相認之後真情流露,而我自己,又何嘗不激動?茫茫天地,我終於有了一個真正的親人,那個人身上流淌的是和我一樣的血液!

可這個親姐姐,竟是作惡多端與我五岳劍派不共戴天的紅月妖姬江小蝶!假如師娘、阿慧或五岳各派長輩知道此事……我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聽得出來,她真心想攜我離開華山,好好待我以贖前衍,可我又怎么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拋棄養育我十年的華山派,拋棄費了無數心血將我帶大的師娘和生死與共的師兄弟!

何況師娘不僅是我的慈母,也是我的夢中情人……

想到那張英武俏麗,彷佛還在微笑著數落我的臉龐,我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抓起長劍,霍然起身,便向石灘邊小路走去。不料腳步虛浮,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這才想起,與小蝶交歡元陽受損內力全失。

「元弟,你功力全失……現在還不能走……」小蝶果然在身後低聲說道。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轉身站住,冷冷地問她:「還有什么辦法嗎?」

「有……」她神情扭捏,臉上掠過一片羞色。

***********************************我只好和我的親姐姐又雲雨了一次,天地良心,這完全是情不得已!我不能讓凝結了十年汗水的一身武功毀於一旦,而小蝶也沒有別的辦法幫我恢復功力。

這次過程則要簡單得多,她掀起裙子除下小褻褲,在平整的青石上躺下,我撩起袍子露出ji巴,我們誰也不敢看誰的眼睛。

剛才大家性情勃發大戰一場,是在身份未明的情況下,還可以用出於誤會的理由開脫,現在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天下雨很有可能被雷劈死。

這次我們老老實實地用男上女下的正常體位。我翻身騎在她身上,她立刻配合地分開雙腿,將羞處再次向我開放。

我還准備醞釀醞釀情緒,但不知怎地,ji巴竟然一下子激動起來,剎那間漲得又粗又大,重重地抵在她的小腹上。她飛快地瞥了我一眼,臉更紅了。

我對自己很是生氣,伸手啪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心中大罵自己是個禽獸,然後絕望地將ji巴抵住她的下身,用力一頂,卻又沒頂准部位,滑到了一邊。

一絲笑意溜上她的嘴角,馬上一隱而沒,她默默伸出兩根纖指,捻住我的ji巴,再次引領它入內。

寂靜的山谷里又響滿了「噗嗤」的擊水聲。

漸漸地感覺到她的yin戶忽松忽緊,一陣陣夾著我的rou棒。里面的軟壁似有一股奇異的吸力,一陣一陣縮吮rou棒,酥酥麻麻,感覺無比刺激,那力度又非常溫柔,似乎對我的rou棒充滿了呵護愛惜。

這大概是紅月妖姬的獨門媚術吧?我不知道她這是在行功幫我回復功力,還是我是她的寶貝弟弟,所以享受到了特別待遇……我不敢問她,只有加快節奏,想早點收工。但一時間又泄不出來,只能暗恨自己,為何如此勇猛陽亢,金槍不倒!

機械地聳動身體一出一進,小蝶在我身下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接受著我的一次次撞擊。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不爽,但眼前的情形又實在令人苦惱。看見我一副苦悶的樣子,小蝶嘴角一動,似乎想笑而又不敢笑出來。

難堪的局面下,我一邊身子大動,一邊尋找別的話題分散注意。於是問起當年凶徒行凶父母慘遭橫死的情況,她又把當時情景詳細描述一番,那蒙面凶人如何闖入我家,我母如何險遭淩辱,我父如何反抗反被一掌打出數尺之外。

她在一旁抱著我簌簌發抖,直到父親嘶聲叫道:「孩子快逃!」才慌不擇路逃出家門。

那蒙面凶人聽聲音四十上下年紀,笑聲尖銳,一身玄門正宗武功,她藝成之後一直苦苦尋覓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便是我家這個大仇人,卻一直都未能找到。

至於她自己,八歲別我之後,在江湖流離飄盪了三年多,受盡曲折磨難,才在天台山的一棵大樹下並上了傳說中的天台老母,這位百年前的魔教右使和蓋世魔女當時正在采葯,見一個小女孩繞樹徘徊,凄然欲絕,很像當年的自己,便收了她做徒弟……

她平靜的訴說中,肉壁還在溫柔地夾一下,吸一下,吸一下,夾一下。我終於精關大開,一波濃濃的jing液再次噴射在她肉穴的深處。

全身酥軟腰酸腿疼,這是正常反應。但丹田充盈激盪,內力不但盡復,反而比從前增加許多,卻是大大超出期待!

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一熱,頭往她軟綿綿的乳峰中間一趴,第一次開口叫道:「姐姐。」她伸出雙臂,將我的頭頸緊緊摟住。

***********************************離開翡翠池時,月已西沈,東方浮起幾片魚肚白。這個不尋常的夜晚快要結束了。

提著長劍,在通向前山的破敗不堪的山路上縱躍前行,耳邊似乎還響著臨分手時小蝶含淚的話語。

「姐姐知道你不願意離開華山,也不勉強你,只要你日子過得開心,姐姐心里一樣高興。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以後絕不再並你五岳派的那些師兄師弟,過了今夜,姐姐立刻離開華山,絕不累了你的名聲……但無論在哪里,我都會記掛你,遠遠的看著你,你也別忘了我這個姐姐才好。

你若是有了什么江湖麻煩或是什么煩惱,千萬要告訴我……你要想捎信給姐姐,可去華山腳下的三合鎮,鎮上有個小酒館名叫「一品香」,你找到這個一品香的牛掌櫃的,便可和我聯系。一定別忘記給我寫信哦……還有,這塊玉牌你拿著,日後行走江湖會大有用處。」

「江湖凶險,你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我這輩子就你這么一個弟弟……」

提起輕功,氣息鼓盪不絕,其中一部分是拜她所賜,她給我的那塊碧綠的玉牌還在胸前隱隱生溫,那張俏臉在眼前回盪,時而幻成瑰麗無方的媚態,時而化作無限的溫情和滄桑。

我一路狂奔,心情激盪,越跑越快。

從後山回到三松別院,試劍台是必經之地。奔到試劍台的石階下,嗖嗖嗖,微風送來一陣長劍破空聲。

我心中咯了一下,知道師弟師妹們已有人登台練劍。這段時間師娘不在山上,華山派在我這個大師兄的管教下免不了有些紀律松弛。

這時天仍未亮,幾顆晨星還在天邊眨著眼睛,一般弟子別說這時起床,便是再晚一兩個時辰,可能還在賴床不起,哪知這試劍台上竟有人起早練劍!

看來志在復興華山派的年輕人大有人在,實在可喜可嘆!可是自己這個大師兄出現太不是時候,一個人披著夜色鬼鬼祟祟地從後山的山道回轉,怎么跟他們解釋?

我在試劍台下腦子急轉,也沒編出什么合適的理由。干脆大模大樣咳嗽一聲,舉步上台。

劍風戛然而止,一個低沈的聲音喝道:「誰?……哦,是大師兄。」

淡淡的星光下,空曠的試劍台中央站著一個高大身影,瞧模樣是二師弟周黑閿。我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大師兄早上好。」他一見是我,臉露訝色,卻什么也沒問,立刻垂手向我問好。

大清早不睡覺這么發奮,早就該知道是他。他是我華山派第一練功刻苦之人,年紀比我還大上一歲,入門卻比我晚,只好不幸當我師弟。

在品性方面,端方厚重,沈默寡言,為人行事一絲不苟,在師弟師妹中頗有威望,師娘也很喜歡他,常常嘆道:「華山數十弟子,最像慧兒爹爹的,只有你們二師兄。」

這次我們留守華山,師娘特意指定他和我一同監督眾弟子,究其原因,便是對他的品行放心,而對我能否帶頭守戒卻大有懷疑。

但我和他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完全是性子不合,飛揚跳脫,恨不得每天都要生些事出來的華山派大師兄,和一個少年老頭實在說不到一塊去。

不像我和四師弟曹小川,平日里臭味相投一唱一和,無論是偷偷下山喝酒還是溜進山林打野雞燒烤,只要是和華山七大戒三十小戒過不去的事,都有我倆的份。

這樣一來交情沒法不好。不過我心中卻始終對這個二師弟暗自佩服。比如像天不亮就起來練劍這種事,我打死都干不出來。

唉,和他相比,自己有時確實像個華山人渣,枉為人家大師兄。

我一邊大轉念頭,心想呆會如何為自己開脫,一邊熱情地招呼道:「二師弟當真勤奮刻苦,這么早就起來練劍了。」

「大師兄謬贊了,我不像大師兄天賦異稟,只好笨鳥先飛,練得用心一些。

大師兄今天起也早。」

「哈哈哈,今天我也聞雞起舞一回,剛才練得累了,便四處溜躂散散心。喔,好困,我得回去睡個回籠覺。你接著練你的劍吧。」

「哦……是,大師兄請自便。」

劍風又起,二師弟身子一撥,將劍舞得霍霍生光,朵朵劍花向四面八方飛去。我微微一笑,擡腳便向宿處走去。

這一招「玉龍盤空」,應該抖出十三朵劍花,分襲前後左右各個方向的敵人。他卻只抖出七朵劍花,方向不全,勁道也不足,比我差得老遠。

可見武功這個東西不能光靠埋頭苦練,勤未必補拙,哪天得勸勸這個二師弟,練功別那么死心眼。又想到人家剛才說我天賦異稟,可能情形就是這樣子的吧,哈哈。

忽然又想到師娘曾說過,二師弟少年時練劍天分極高,比我要聰明得多,不,和我一樣聰明!只是十六歲回西域探親時害了一場大病,病愈後忽然腦子大不如從前,學劍的領會力、反應都較以前遲鈍得多。

還有人會莫名其妙變笨的,人倒楣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我對他練功刻苦佩服之余也多了幾分同情。

匆匆走下試劍台,心想老天保佑,最好順利回房,千萬別再被其他師兄弟並見。不料越是擔心的事情越會發生。

轉過一面石壁,差點與一個窈窕的身影撞個滿懷。那人一聲驚呼,貼壁一讓。我也吃了一嚇,定睛一看,依稀是三師妹筱屏。

我笑道:「是三師妹嗎?拜托你以後走路帶點聲,別這么躡手躡腳,嚇死人了。」

筱屏也發覺是我,貼壁站著動都不敢動,顫聲道:「是……是……大師兄…

…」

又來了!這丫頭老實巴交,自從那天被我逼問出替我收拾房間一事後,見了我神情一直極不自然,總是又羞又怕,這時竟緊張地聲音都變了,曙光初現,照見她臉色也是煞白。

我很想告訴她別怕,大師兄不是野豬,從不咬人。但想想人家默默為我打掃屋子而又不肯讓我知道,一片深情可見,心中一暖,溫言道:「我今天興致一高起了個早,沒嚇著你吧?」

她搖了搖頭,道:「沒……沒有……」可聲音還在發抖,胸口一起一伏,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心中暗笑,心道還是別說下去了,想對這位師妹好,最好的法子還是早點走開,免得她受跟我說話這么痛苦的折磨。

當下笑道:「三師妹這是去試劍台吧?快去吧,我回去了。」快步走過,藉著淡淡晨暉,一眼瞥見她的長劍劍柄上的黃緞帶在晨風中飄揚,心想又來了個起早練劍的,我們華山派的好孩子還真不少!

***********************************回到三松別院的宿處,天色已大亮。忙了一夜,又累又困,正待進房休息,忽然一雙小手蒙住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一個聲音響起,故意裝得粗粗的,但還是掩蓋不了本來的嬌嫩。

「白痴才猜這樣的問題!阿慧別鬧。我要回房睡覺了。」

小手松開,阿慧跳到我面前,笑嘻嘻地道:「睡了一夜還沒夠啊?大懶蟲,不准睡,陪我練劍去。」

「求求你阿慧,讓我進去睡一會吧,大師兄真的困得要命。」

阿慧跳著走到院子里,笑道:「這么好的清晨,大師兄你卻只想著睡覺。媽不在,我來管你,快陪我練劍。我們去梳妝台,那兒早上鳥兒叫得可好聽了。」

像是配合她的話,幾棵大樹上立刻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鳥啼。阿慧笑得更甜了。

我哭笑不得。又不能跟她昨晚一宿沒睡,實在沒興致聽什么鳥兒叫喚。

「走嘛,大師兄,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她也不管我情不情願,跑過來拽住我的手,便向正西的梳妝台奔去。

身不由己被她拉著前行,毫無辦法,只有嘟噥著:「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可是被鳥吃掉了……」

梳妝台是華山西峰比試劍台稍小的一片平整山崖,正對著玉女峰,遠望玉女峰雋然獨立,形同對此梳妝,故而得名。

阿慧說的沒錯,梳妝台的清晨熱鬧得緊,將到未到時,間關鳥語便已入耳,清脆婉轉,此起彼伏。站在梳妝台林間的空地里,繁密的鳥啼更是幾乎響成了一片。

「這里鳥叫關我屁事,你練你的劍,我睡我的覺。」困意襲來,實在懶得和小丫頭糾纏,走到一棵大槐樹下,也不管露重草濕,一屁股坐下來便靠在樹上合上眼睛。

過一會兒,呼,呼,有人朝我的臉上不停吹氣,我只有睜開眼睛,氣惱地看著那張如花的笑靨。那張可愛的小臉笑意漸漸消散,慢慢露出難過的表情,聲音也變得幽幽的。

「大師兄,你這段時間一直都不願和人家在一起!」她站起身來,低頭轉向一棵松樹,小嘴一扁,眼圈立刻變紅了。

小師妹要哭!我平生最害怕的事就要發生了。一看不好,連忙站起,摟住她的肩頭,安慰道:「我哪敢不理我的小師妹,是大師兄這段日子練功辛苦……別哭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