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萬柳堂(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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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維楊進來了,含著眼淚默默地站到楊玉的遺像前。我悄悄地一打量,驚異地發現馬維楊和楊玉是那么地相象。這時我知道,我該走了,這是我不能窺探的**。

正式祭奠的大ri子就在第二天,院子里的柳樹上掛出了條幅「隆重紀念楊萬柳先生誕辰100周年暨逝辰40周年」。

從早晨九點開始,人們就陸陸續續地過來,馬先生把我安排在內院的門口迎賓,管著來賓簽到簿。我知道這個安排意味著我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從「地下」轉入地上,公開地在八步鎮出現了。這是一個熱鬧的ri子與其說是祭奠,不如說是慶典。因為悲傷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生活之樹則永遠長青。人們到這里來的目的,不光是為了祭奠楊老大夫,更重要的是加強聯系,找回那份久違的感情。從我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少久別重逢的喜悅,八步鎮不大,人們居住之間的距離很少超過五公里。但在平ri忙忙碌碌的生活中不知不覺幾年也見不到一面,今天正好提供了一個相聚的機會。

在簽名簿上簽名的人很少,一般都是外地來的。馬老師囑咐過我,不願意簽名的人不要勉強,所以我這個差事很清閑。派出所老張來了,他一看見我就摸摸我的頭,表示親熱:「好小伙子。」然後在簽名簿上簽下了他的大名。

這時候來了一對中年男女,男的身材高大,表情威嚴、腳步沉穩,每一步都好像在砸夯,可是聲音卻不大。看樣子這位的站樁功夫不淺。只見他拿起簽字筆用刀刻斧鑿般的魏碑體簽下了大名:楊略。這個名字我聽到過,是八步鎮當年第一個出國留學的,也是我們學校不許議論的言論禁區,即使在當年的榮譽室里也沒有他的事跡。這時候,早有人進去通報了.

那位女士也簽了名,一手漂亮的花體「liggety」,這個名字可不多見。看樣子這位女士是中國人,為什么簽英文名字呢?不管她,這不是我的事情。於是我簡單地向楊略點頭,說了聲「歡迎」。又很自然地對女士說了聲「ivities」(歡迎參加我們的紀念活動)

她的眼睛一亮,「oh,thangks」

這個時候,得到消息的馬先生沖了出來,激動地喊了一聲「小略啊!」

「馬老師」兩個人擁抱在一起,這是國人交往中不常見禮節。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有人竟然眼含熱淚。看樣子一定是了解內情的人。

「小志,快過來。」馬先生的叫聲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這是我開山門的大弟子,楊略。你一定聽說過吧?」看到我點了點頭。馬先生這才轉過頭去對楊略說:

「這是凌雲志,我最近收的弟子,可能是最後一個弟子了,算是關山門弟子吧。」馬先生頓了頓又添上一句:「和你一樣,他的父親也是東昇公司的總工程師。」

「哦?」楊略顯然對我發生了興趣,說著伸手和我握了握。

「我叫凌雲志,壯志凌雲的凌雲志,大師兄多多關照。」我的回答稍有些拘束,我早就知道楊略的父親楊子和是玉遠江時代的東化總工程師,只是不知道他當年發表的論文是不是也有玉遠江的署名。

楊略把那位女士拉過來向我和馬先生介紹:「我的愛人liggety。」說著兩人相視一笑,「她是旅法的第四代華人,已經不會說中國話了。」說完,轉過頭去用法語低低地和她說些什么,估計是解釋自己剛才說了些什么。這時候再看這位女士,好像鼻梁高了一些,頭發也不是那么黑,也許是個混血兒?

馬先生禮貌地表示歡迎:「你好,我們大家都歡迎你。」<dla』sian.」這我就不懂了,france大概是franch,可是這世界上哪有一門叫做「lasian」的語言呀?還是楊略給我解釋了這個難題,他立刻糾正她的發音「russian.」。然後是liggety女士抱歉的一笑。我懂了這是俄語,我很快就明白了,這句話是「metoo,

<lish,。。。。」,(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對不起,我的英語不夠流利,只能說法語和俄語。)這位女士說英語的時候t、d和k、g分不清楚,這可能是法國人說英語帶出的法國口音。可我總覺得她好像在刻意隱瞞著什么。因為前面說「thanks」的時候,「k」並沒有說成「g」。

「小志,該來的都來了,你也收了攤子一塊進來吧。」就在我想得出神的時候,馬先生拉了我一下。我把目光轉向院內,這時候我才知道人多,院子里已經快擠滿啦。他們主要是「四零、五零」人群,年紀和楊略相仿,就是我父母這一代人。我承認,這不是我熟悉的人群。已經想不起來什么時候和他們這個人群說過話,就連他們的子女,大多都是我們學校八,九班以後的,跟我和於紀幾乎沒有交集。沒想到他們和楊略很熟,親熱地圍在一起討論著什么。

紀念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他們自動地聚攏過來,站滿了院子當中的空地。楊略站了出來,帶著無形的威嚴,人們自動排成了隊伍。楊略很有風度地擺了一個指揮的起手式。這時我才驚訝地發現,鋼琴已經抬到了院子里,吳老師端坐在琴凳上。啊?他們是要大合唱!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傻傻地看著他們。就在這一刻,他們的神情是那樣的專注,他們的目光是那樣的清澈和深邃,仿佛都聚焦在同一點上。正是這種具有共同焦點的目光,使得他們每個人的臉看上去都那么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