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提著劍，一步步走過來。

他平靜的語調，不帶任何感情：「誰都沒有錯，不過，這一切必然都會發生。」

他的劍，在火光中映的通紅。

他的眼，波瀾不起，直直地送出劍，刺向古玉璃。

「不對，這些都不會發生，一定可以改變，一定有辦法改變。」古玉璃沒有拿任何東西，就這么赤著手，握住了無塵的劍。

鋒利的劍，瞬間割開了她的皮膚。

眼前忽然泛起一陣白芒，周圍的一切都不見了，沒有了匾額的思來殿。抱著胸厭惡的看著她的無垢，提著劍沒有任何表情的無塵。

這一切又忽然消失了。

周圍白茫茫地一片。除了白霧，伸手連手指都看不清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漸漸地白霧散盡，她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只鳥，在天空中翱翔。

往下看，遍地都是狼煙四起，城市焚毀，樹林傾倒，山峰崩塌，地表裂開了巨大的縫隙。田地荒蕪，河道干涸，河床裸露出來。

到處都是一片破敗的模樣，有許多人衣衫襤褸，目光呆滯的坐在干涸的土地上。

變成鳥兒的她繼續飛翔，一座熟悉的城市出現在眼前，這里是進入軒轅國的關口居庸關，往日古老的青石，此時。雜亂的倒在地上，宏偉的建築，崩塌了一半，關口沒有了人來人往的熱鬧模樣。

喜歡攢點油水。要點小費的守門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寬敞的青石板路，到處都龜裂了。街邊林立的洋氣二層建築，現在幾乎有一多半都已經倒塌。便是沒有倒得，也是渾身龜裂。離倒不遠了。

到處都呈現出死氣沉沉的模樣。

忽然，一隊趾高氣揚的人騎著馬走過街市。

看那服裝，分明是妖皇宮的侍衛，一個個露出猙獰的模樣，拿出皮鞭抽打著，坐在街道兩旁，雙眼呆滯的人們。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點糊塗了，已經不在去想為何自己變成了一只鳥，她伸展著羽翼，在天空中飛翔，看著這片曾經繁榮的土地，成了這般殘敗的模樣。

不僅是居庸關，一路飛翔而過，到處都是這般這般場景，昔日繁榮的城市盡皆毀滅，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百姓。

昆侖山上，七座山峰，除了主峰依然完好，其他六峰全部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崩塌，曾經的殿宇毀滅，樹木傾倒，柳楊河中河水幾近干涸。

稀稀拉拉的仙門弟子，絕望的聚集在主峰之上，朝著東方天邊朝拜，傳說，只有虔誠叩拜，處於仙界中的仙人便會感應到。

一個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看，這就是未來人界和妖國的下場，你還不放棄嗎？」

這個聲音平板淡漠，像是機器當中發出的模樣。

變成鳥兒的古玉璃，落在最近的一棵倒地的大樹上，她望著昆侖山主峰上，那些誠心叩拜的仙門弟子，他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完全不知是否存在的地方，祈求著讓旁人來救自己。

妖皇宮中的大火還歷歷在目。

無垢和無塵的面容似就在眼前。

戰亂並沒有給任何人帶來好處，將人界和妖國都拖入了深淵當中，飢餓、貧瘠、隨著而來的荒蕪，凄涼。

「不能生存便要毀滅，資源不可能供給所有生靈，你想要的，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一切都將回歸到圓點。」

「妖靈和人類根本不可能共存，兩個種族之間遲早要走到這一步，兵戎相見，至死不休。」

「你不可能阻止這一切，只能看著你的朋友和親人互相廝殺。」

「你所希望的，全部都不可能發生，所以，放棄吧。」

平板的機器聲音，一直在響著。

古玉璃望著遠處匍匐而行，三叩九拜的仙門弟子，看著苦苦掙扎的妖國眾靈，想到昔日的朋友，最終兵戎相對。

她動搖了一分，難道事情真的會向這般的模樣發展下去。

妖靈和人類之間就無法和平共存，難道就不能放下數千年來的仇恨，聯手合作，去尋找更廣闊的天空和發展方向。

難道，非要用征戰來拼個你死我活。

不，不對。

無塵不是那樣的人，他心懷悲憫，淡然的眼中能夠看盡眾生。

無垢英氣勃勃，爽朗開明，雖然有時會玩世不恭，卻明斷是非，自有其君子之風。

綰綰也是，那是個多么可愛靈秀的姑娘，心地善良。

還有爹爹，她雖然不常在宮中，卻也知道，爹爹一直都傾向於開拓妖國境內的土地，使用替代的資源，爹爹在思索嘗試的，正是她希望的那般。

「不，我不會放棄。」

「就算只有一絲的機會，我也會努力下去，不管我的力量有多么的微薄，我也不會放棄。」

「我想要這么做，只是因為……它正是我希望的。」

古玉璃平靜地說著。

一直以來，心底隱隱地擔心，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了。

做，還是不做。

不是取決於成功不成功，而是願不願意。

慢慢地眼前的場景變得扭曲起來，周圍的一切開始改變，起初是白蒙蒙的霧氣，霧氣散了之後，一座門矗立在她的面前。(未完待續。。)</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