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泰拉斯奎(2 / 2)

泰拉斯奎沉悶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強大的氣流吹得埃費爾德幾乎要飛上天空,不過幸運的是,泰拉斯奎也立刻發現了這一問題,他立刻停止說話,然後重新將下巴擱在地面上。

前臂用力,埃費爾德將自己的身體貼附在泰拉斯奎的皮膚上,繼續一點一點地向上攀登。泰拉斯奎的下巴皮膚依然有些抖動,不過他也想到了埃費爾德,於是忍住著撓心的麻癢,等待埃費爾德進入他的口腔。

幾分鍾之後,埃埃費爾德終於翻過厚實的邊唇,正式進入了泰拉斯奎的嘴巴里。

翻過成鋸齒狀排列的牙齒,埃費爾德終於看到了泰拉斯奎牙齒的秘密,這些牙齒不但排列成鋸齒狀,同時表面的邊緣也成細小如米粒的鋸齒狀紋路,難怪那些惡魔和魔鬼會輕易地被切成二半。

走過牙齦,翻過口腔與舌頭的峽谷,埃費爾德踏上了泰拉斯奎的舌頭。舌面粗糙得和岩石一樣,在舌面上長著塊狀的舌苔,在舌苔之間,手臂粗細的寄生蟲緩緩地游動著,同時伸出布滿數百顆細碎牙齒的舌頭,舔舐著舌面上還沒有消化完畢的惡魔血肉。

這些寄生蟲看到埃費爾德的出現,不但沒有害怕的表現,反而蜂擁而上,想要將他當成美味的食物,這逼得埃費爾德不得不抽出背後的骨質巨刃,揮舞起來。

蜂擁上前的寄生蟲被埃費爾德揮舞的利刃切成了二半,而那些後續而來更多的寄生蟲立刻撲到了死去同族的身上,大口的舔舐起來,而埃費爾德則借著這機會,向著舌頭更深處前進。

一個正常人的舌頭比口腔要長三分之一,這三分之一被稱為舌根,是埋在喉嚨里的,而泰拉斯奎的頭顱比例比人類的更為狹長,於是埃費爾德在這上百米的舌面上艱難前行,每前進十米左右,總會遇到一大堆的寄生蟲,逼得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揮動武器。

如此反復七八次之後,埃費爾德終於來到了舌根的位置,眼前出現的是一個深邃的深淵,不時有一股惡臭從這個深淵上傳上來。

「泰拉斯奎,我到舌根了,你聽得到嗎?」

埃費爾德在口腔中大喊起來,片刻之後,一個沉悶的聲響在埃費爾德的腦海中響起。

」我聽見了,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泰拉斯奎巨獸這回血聰明了,他將自己的聲音通過心靈傳遞送到了埃費爾德的腦海里,這樣就不必要震動聲帶,也就不會把埃費爾德吹飛了。

「我要確定你被刺到的位置是在哪里,然後,我爬下去的時候可能會對你的喉嚨造成一點點傷害,你要忍住啊。」

「沒問題,你盡管爬下去好了,我被刺到的地方是喉嚨的中部,比我的手指更深一點的地方。」

泰拉斯奎巨獸的前肢突然出現在嘴巴前面,然後埃費爾德看到他比出了中指,那時一根有五十多米長的中指,分成四節,還閃動著銳利的寒光。

「我大概明白位置了,你繼續保持這個姿勢,我馬上下去。」

說著,埃費爾德一把抽出了自己背後的骨質利刃,然後縱身一躍,已經跳進了如同深淵的巨獸咽喉。

一跳進咽喉,埃費爾德立刻將手中的利刃狠狠地刺向喉管的內壁,這內壁也是如此的堅硬,讓埃費爾德已經泛著金屬光澤的利刃幾乎無法刺入,刀刃與喉管內壁摩擦出無數的火花,在片刻之間照亮了喉管內部。

埃費爾德再用力,終於用骨質巨刃在喉管上破開了一個小口,大約有二十厘米深,掛住了身體,此時他已經從喉嚨入口下降了二十余米,和泰拉斯奎巨獸感覺到被刺的地方也只有一半的路程了。

掛住身體之後的埃費爾德,開始用自己的武器在喉管內壁上鑿孔作為落腳點,每半米鑿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小坑,作為落腳點,一步一步地向下靠近。

又下降了十米左右的距離,埃費爾德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藍白色的閃光,他看到了那個刺在泰拉斯奎巨獸喉嚨里的「刺」了。

那時一柄斬首劍,一柄巴洛炎魔的斬首劍。

每一名巴洛炎魔除了自己的火鞭之外,都會隨身攜帶一柄斬首劍,這是一柄類似於一束火焰或是一束閃電的武器,他被巴洛炎魔用來近戰之用。

而此刻插在泰拉斯奎喉嚨里的正是這樣一柄仿佛一束閃電一樣的斬首巨劍。

不過,巴洛炎魔在死亡的時候都會爆炸,同時燒毀他持有的任何武器,包括火鞭和斬首劍,因此從來沒有非炎魔的生物能夠持有斬首劍,而這柄斬首劍似乎是某只被泰拉斯奎吞噬的炎魔在求生途中插下的,但是他最終沒有從泰拉斯奎的嘴里逃生,而是力竭掉進了泰拉斯奎的胃里。

」我已經找到那枚刺了,你等著,我馬上就把他拔出來。」

埃費爾德在心里通知了泰拉斯奎,然後他所棲身的喉管內壁微微一晃,微微傾斜了一些,讓埃費爾德可以更加安全和穩當。

繼續向下挖掘,向下移動,幾分鍾之後,埃費爾德終於來到了斬首劍旁邊。它原來的主人所用力道是如此之大,整柄長達一米半的斬首劍完全刺進了泰拉斯奎巨獸的喉嚨里,只有劍柄露在外面,難怪連泰拉斯奎巨獸都會感到疼痛。

埃費爾德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手握上了斬首劍的劍柄。同時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抓住喉管內壁。接下去,將是整個「拔刺」行動中最為危險的時刻。

埃費爾德必須雙腳用力,才可以將這柄斬首劍從喉管內壁上拔出,但是他的手臂卻更要緊密地扣著喉管,防止自己掉下去。

要知道這可是泰拉斯奎巨獸的喉嚨,下面連著的是泰拉斯奎巨獸的胃袋,連巴洛炎魔,深淵煉魔之類的高階惡魔和魔鬼都無法生存的地方,埃費爾德一個小小的還沒有完全進階的低階刀魔更是無法生存。

一厘米,二厘米,十厘米,二十厘米。

斬首劍一點一點地從喉管內壁上拔出,中途埃費爾德更是換了好幾次手,當斬首劍終於從喉管中拔出的時候,埃費爾德似乎可以從腦海中聽到泰拉斯奎巨獸如釋重負的暢快呼氣聲。

被埃費爾德完全拔出的斬首劍終於顯出了身為斬首劍的風姿,如同一束藍白的閃電的劍身上,微弱扭曲的電弧在不停的跳動,顯現出它作為巴洛炎魔近身武器不凡的力量。

「小家伙,你必須馬上離開那里,我感覺喉嚨里有一點出血。」

泰拉斯奎的輕松許多的聲音在埃費爾德的腦海中響起,提醒著他,而後者本來正在欣賞斬首劍,聽到警告之後,立刻看向拔出斬首劍的位置。

在哪里,一滴殷紅的血液正緩緩滲出,但這一滴血液卻出奇地大,簡直可以將埃費爾德整個包裹在內,同時這股血液中仿佛有無數吶喊的鬼魂,正從里面伸出無數的手臂,將這泰拉斯奎之血撐出無數的附肢。

看到這個狀況,埃費爾德顧不上再欣賞手中的斬首劍,立刻將劍掛在腰帶上,手足並用,向上攀登,在他的身後,那滴泰拉斯奎之血立刻張牙舞爪地攀附在喉管內壁上,也緩緩地向上攀登。所過之處,連埃費爾德骨質利刃都要鑿上一會兒的喉管內壁都被輕輕腐蝕掉薄薄一層。

埃費爾德努力攀登者,不過爬了三十米之後,他停住了。前方已經沒有路了,他剛才是直接躍下喉管的,著導致最後一個鑿孔之前,還有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完全沒有可以利用的攀附地點。

身後,泰拉斯奎之血正一點一點地靠近,同時揮舞的血色附肢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長,眼前就要卷到埃費爾德的小腿上的時候,埃費爾德突然在腦海里大吼起來。

「泰拉斯奎,立刻用聲帶說話,馬上!」

身處險境之時,埃費爾德的急智發揮了作用,他想到了一開始進入口腔之前的那一陣狂風。

「什么,你說什么?」

一股狂風從深淵下方突兀地出現,而埃費爾德立刻松開了握住喉管內壁的手掌,在這股狂風的吹拂下,從喉管中打著旋飛出了口腔,輕巧地落在舌面之上。

而泰拉斯奎之血只能憤恨地揮舞附肢,然後向下爬去,它只是泰拉斯奎體內的一種防御措施,一旦離開泰拉斯奎的身體,就會立刻死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