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怨(2)(2 / 2)

小瘋子似有似無的玩笑,「你是不是在想畢業幾年之後的差距?拜你所賜!」

突想起他那句,「我敬風順永生難忘!」

拉拉趕緊替小瘋子說話,「白環,當時可是你先給了人家一巴掌。」

白環愧疚一臉,當時他被學校開除的記錄里可從未有寫那一巴掌。

「難得聚一次,喝酒吧。」白環先給小瘋子倒上一杯,又給自己滿上,然後端著酒杯站起來給他敬酒,「小瘋子,哦不,小敬,當時是我不對,讓你幾年學業白費,我現在就給你道歉,對不起!但是有些話你現在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很過分是不是?我也因你當初的某些行為使工作和生活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既然重聚,希望我們能化干戈為玉帛。」白環先干為敬,和木楊的分手,不知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怨恨他。

小瘋子斜嘴一笑,「一杯怎夠?至少三杯。」

說著他一連三杯一口悶,拉拉跟著起哄,站起來大叫,「老板,再來一打!」

幾瓶啤酒下肚,小瘋子掏出香煙點燃。白環借著酒勁兒靠在拉拉肩上,「拉拉,你一走我就覺得是一個時代的結束。」

那些青蔥的歲月,我們都曾緊緊地抱在一起不願分開,可是人生總有個分叉路口各自都必須沿著各自的道路不斷向前。我們總是歡天喜地的迎接一個朋友來到某座城市,然後又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大包小包的離開,生活總免不了這樣的顛沛流離。

拉拉強忍住離別傷悲,伸手向小瘋子勾了勾,「給我也來一根。」

白環也伸手,「我也來一根。」

就這樣,三個流氓像開著人民大會,從分析國內的軟件市場到國外的工業質量,再到整個人生的價值觀,最後齊喊:「衣—錦—還—鄉!」

不料忘情的大笑聲竟是被木楊打斷的!

「哮喘那么嚴重還抽煙,你是不是找死?」

他怒目相瞪,白環嚇了一跳,差點就忘了這是在他醫院附近。

木楊轉身回自己那桌坐下,同事好奇,「那是誰呀,你朋友?」

他板著臉,他可恥自己竟然還在憐惜著她!

小瘋子雙手環抱靠在椅子上,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拉拉尋找服務員,「買單!」

白環看著木楊那桌的飯菜就快要吃完,原來他早就來這里了!

那她剛才的那些行為…他是不是忍了很久?

這時一個女孩走進來,「木楊,給我留菜了嗎,快餓死了。」女孩緊挨著他坐下,他把旁邊打包好的那份給她,她笑著說,「謝謝。」

她居然是王婷婷!

他們真的在一起!!!

這一天的怪人怪事真的好多!

路過木楊那一桌,白環停在桌前,「你就潔身自好嗎?」

那桌同事全都莫名其妙,王婷婷見她也甚是意外。

看得出來木楊一直在忍,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的沖出去,「你憑什么對我橫眉豎眼?」

白環立馬回擊,「學醫的就很了不起嗎?你才心律失常,你才是找死。」

原來她是錯誤了他的關心,木楊氣憤的看著小瘋子和范拉拉,「真正愛你的男人和朋友是不會拿你的身體開玩笑。」

竟然還挑撥離間!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你以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討要我的回答?」白環憤憤不平,又打算要走。

木楊及時拽住她瘦弱的小胳膊,氣得直發狂,「你憑什么說走就走?你憑什么不經過我同意就把過去全扔進垃圾車?你憑什么任意妄為連一個最起碼的說法也沒有?」

白環看著站在門口的王婷婷,一個輕蔑的眼神,「你說我憑什么?」

木楊也看了王婷婷一眼,苦笑一聲,「我的將來,你還管得著嗎?」

分開多年後再見面,不眼淚、不沉默,這才來恩斷義絕嗎?

「那我的將來,你以為你還管得著嗎?」白環掰開木楊的手,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拉拉趕緊上來解圍,「難得重逢,沒必要這樣。電聯,以後再電聯。」

「不,電聯不了,因為手機也扔進了垃圾車,價值一千塊,我還給他。」白環高揚著下巴,生怕占了一丁點下風,「還有外套、書信,包括這手上的白玉環…」

她用力地拽著白玉手鐲,木楊大力喘著呼吸,真的要這樣決絕?

「好,是我說話方式不對,我給你道歉,對不起!可是你這樣一字一句冰冷的計算,難道我就沒有感情嗎?我就沒有尊嚴嗎?」

「你有啊!你孤標獨步,你清風傲骨,你理解不了我們這些小市民的辛酸。所以那就請你繼續在你崇高的世界里崇高,我在我卑劣的世界里繼續卑劣。」

很久以後白環才明白,兩個人吵架誰先妥協的那方並不一定就是錯的,而是誰更珍惜那段感情。

木楊垂下頭,是被她言語的刺痛,還是三城相追的固執與委屈,他再也組織不出任何語言。最後只簡單的丟下三個字,「你贏了。」

王婷婷過來挽著他,同事也勸他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