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多裝,大概夠雲秋吃一頓也就差不多,反正家里讓她最心疼的就是雲秋了,拿的多了恐怕也得被喜娘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賠錢貨拿給那娘倆。
至於兒子媳婦……真當她不知道兩口子藏起來偷吃?她是老了可還沒糊塗。
又扣了一碗米飯,裝好之後,把油紙包再包好,往懷里一揣,「媳婦,娘吃好了,這桌菜怎么收拾?」
李氏自然不好讓她干活,回了句:「放著吧,娘,待會兒俺收拾就是了。」
雲老太太應著,「那娘就回去了,你們歇著吧。」
說完,雲老太太又拐著小腳顛了出去。
回到雲老二家也沒進院子,巴著院門把雲秋喊出來。
小孩子正在院子里玩泥巴呢,見奶奶神神秘秘的也就加了小心,悄悄出門。
雲老太太把他拉到早已干涸的多寶河邊,這才拿出油紙包。
打開,撲鼻的香味,雲秋貪婪地提著鼻子聞了幾下,一把搶過油紙包,也不顧手上的泥啊土啊,抓著飯和肉就往嘴里塞。
不顧吃的急了噎的直翻白眼,三下兩下就把飯菜吃的干干凈凈。
看雲秋吃的直打嗝,雲老太太滿臉欣慰地為他拍打後背,為了孫子,她再委屈也值了。
雲老太太把吃凈的油紙包再折好放懷里,下次還得用它裝吃食給小孫孫,這可不能弄丟了。
祖孫倆就坐在河邊說話,喜娘和水生秀才打山上那邊走過來。
知道眉娘家今天殺豬,原本也是要去吃飯的,可喜娘又怕在那里水生秀才見到眉娘又得跟丟了魂似的,一早就拉著水生秀才上山。
村里人都去了眉娘家,也就沒什么人上山,兩人在山上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番。
原本水生秀才對喜娘厭煩的恨不得不相往來,可偏偏家里被大火燒了,為了生活,他只能跟娘來喜娘家求助,他也就不得不與喜娘虛以尾蛇。
好在喜娘把他看的很重,每日就是自己餓肚子也會省下一口吃的給他,這多少還是讓他找到點平衡,大不了將來高中之後就娶她回去,當擺設也好。
喜娘恨水生對眉娘不死心,像這樣兩人獨處的機會又不多,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水生秀才,直到水生秀才兩條腿都軟了,喜娘才算放過他。
由打山上下來時都是喜娘扶著水生秀才,看他虛的泛白的臉和打顫的雙腿,喜娘這個得意:至少這點眉娘是沒法和她比的。
可剛到山下,就看到河邊坐著玩的祖孫二人,雲軒的衣襟上還掛著兩顆飯粒呢,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米。
喜娘只當是在眉娘家吃的,開始後悔了,若是她們也去,是不是也吃上白花花的大米了?
再看水生也是和她一樣的目光,可看在她眼里就好像是對著眉娘眼饞。
想著自家奶奶和爹娘的性格,必是連吃再拿,也不打招呼,扯著水生秀才就往家跑。
一天沒吃東西了,又和水生秀才『激戰』一整天,她早就餓的前心貼後心,滿腦子想的都是白花花、香噴噴的大米。
可回到家中,看到長吁短嘆的爹娘,還有唯唯諾諾在院子里洗衣服的秀才娘,翻遍所有能放吃的地方,愣是連個米粒都沒看到。
「娘,你們拿回來的飯呢?俺和水生都餓著呢。」喜娘站在爹娘房門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