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馬嫣然出手瞬間，一股靈氣沖天而起。

北樓的魂識繼續往下，終於看到靈泉，數目不多。只有一個。但是大得驚人。一般而言，靈泉只有井口一般大小。但是這個，竟然如一片小湖。濃濃靈氣繚繞，簡直如同仙境。北樓驚呆了。

北樓猛力一吸，將洞內相思樹的殘余香味吸入體內。這靈氣才散發出來。

相思樹的香味太過濃郁，北樓魂識歸為後。整個人踉踉蹌蹌，站立不穩。頭腦暈乎乎，昏沉沉。覺得地天之間，到處都是香味。自己的嗅覺失去作用了。

「天啊，好大的靈泉。簡直是靈湖啊。生平僅見，一大裝光啊」

一人驚嘆，眾人神識探入，全部驚得目瞪口呆。

程濤大喜，立即站起來。握著北樓雙手雀躍如孩童一般大叫：「有靈泉，有靈泉啊！」

司馬嫣然頓時茫然，臉色刷一下白了。

「這相思樹的香味真是驚人，竟能麻痹魂識。我且把他凝聚封印起來，可能日後能用上。」

北樓凝神靜氣，將體內的相思樹香味不斷凝聚成一點。一炷香之後，終於成功，便立即散開魂識封印起來，放於識海之中。

如此處理香味之後，北樓昏昏沉沉的感覺頓時消失。他看著眼前的司馬嫣然，淡淡道：「你錯了。」

司馬嫣然欲言又止，說不出話來。

北樓看向程濤。他在洞內之時，對洞外之事記憶猶新。程濤為了自己向司馬嫣然下跪求饒，此番恩惠，北樓覺得無以為報。他一拳頭打在程濤肩膀上，含笑道：「好兄弟。」

程濤憨憨一笑，沒有作答。

此時，司馬嫣然瞧瞧向後退步，意欲離去。此時，眾弟子的心思都放在巨大的靈泉之上。司馬嫣然見無人法決。偷偷祭出飛劍，正要御劍飛行離去。

「司馬嫣然，哪里走？」

北樓站在原地，一聲高喊。所有弟子循聲看向司馬嫣然。

司馬嫣然愣在當地，窘迫之極。對北樓的恨意達到了極點。

北樓幾步走到司馬嫣然身前，看著她，道：「按照我們的約定，你錯了，便應該對我說聲對不起。」

「要本姑娘和你說聲對不起，你休想」，司馬嫣然一臉憤怒地看著北樓。

北樓平靜一笑，道：「行，你可以不說，大可以就此離去。從今以後，青門上上下下都將會知道青門大師姐司馬嫣然乃言而不信之人。」

「你……」司馬嫣然指著北樓，恨不得掐死他。

北樓此時並不想得罪司馬嫣然。自己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不能惹禍上身。他道：「我之所以攔下你，並非一定要你對我說聲對不起。」

「那你為何攔下我？」，司馬嫣然聽出不用說對不起，心里不由竊喜。

北樓正色道：「我要你向程濤說聲對不起。」

「憑什么？」司馬嫣然一半憤怒一半疑惑道。

程濤也是愣在當地，他暗暗心想，這北樓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葯啊。

北樓幾步走到程濤身旁，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背對著司馬嫣然道：「程濤為了我，向你下跪求饒。你不但拒絕他，還侮辱他。侮辱我，我可以忍。但侮辱我的兄弟，我的朋友，絕不行。你向他道歉，這件事便算了。」

「要我向這個軟弱地廢物道……」

「他不是廢物，司馬嫣然你再說一次」，北樓一聲大吼，突然轉身瞪著司馬嫣然，眼神如錐，身上殺氣爆涌，散發出來。

司馬嫣然情不自禁後退幾步。

北樓忍住心中怒火，道：「高傲孤獨如你，永遠都不懂我的兄弟程濤為什么下跪。你必須要向他道歉，不然今日便是形神俱滅，我也在所不惜。」

司馬嫣然愣住了。從未有人敢對她吼叫，從未有人說她孤獨。她也從未覺得孤獨，可是今日，聽到北樓將孤獨二字說出口，她心里突然觸動了一下。

「我告訴你，程濤下跪並非懦弱，並非沒有自尊。那是因為在他心里，朋友的性命便是自己的性命，為了保住朋友的性命，他可以不要尊嚴。你沒有一人真正的朋友，你永遠都不會懂得。」

北樓的話在司馬嫣然耳邊縈繞，不斷回響，觸動著司馬嫣然的心弦。

「對不起」，司馬嫣然看著程濤，喃喃自語。

所有弟子震驚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個高高在上的大師姐竟然會說出對不起。

程濤傻傻愣住，腦子一片空白。也許是受寵若驚，也許是無法相信。堂堂司馬大師姐，乃掌教千金。只要她願意，片刻之間就能憑借掌教之力突破到還虛境界。成為青門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還虛弟子，名垂千古。

「這樣一個天之嬌女，竟然……竟然對自己說對不起。」

北樓推了程濤一把，道：「傻愣著干嘛，她誠摯向你道歉，你應該接受。」

程濤連連說是，然後對著司馬嫣然點頭道：「沒關系，沒關系……」

北樓看向司馬嫣然，道：「我以為你會大發雷霆，沒有想到你真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可見你還是一個不錯的女子，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