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樓思考之間，老婦人忽然停了下來，背對著北樓冷然道。

「是，老祖。」北樓恭恭敬敬地朝老婦人走出，心里一陣竊喜，先前的恐懼感一掃而空。

「把這……還有這兩種法訣同時施展給我看看……」老祖指著翡翠玉璧之上的繁雜文字道。

「嗯。」

北樓先是過目一遍，憑借對遠古掐訣的感悟，能瞬間推衍到兩種掐訣所能聯系在一起的信息，然後將其融合在一起，成為另外一種更為簡單的口訣。去繁雜存簡易，這便是老祖所希望的，最終去掉所有繁雜口訣，回歸原始的簡易。

對於後面的掐訣，北樓造化不深。可對於前面六種，北樓可以說是手到擒來。他忽然明白了，那些老人為什么恐懼了。老祖去繁雜存簡易的過程，並非自己親身試驗，而是讓存在里面的老者來嘗試。

這就好像，體內將會存在兩個強者在打斗，最後輕則昏迷，重則死去，受傷的總是自己。而且兩股勁氣相互顫抖所來帶的疼痛，遠非常人所能忍受。

修為達到了上清境，卻被抓來當試驗。自己並非死於他人強者之手，而是被自己的修為所殺。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死去，那是一種悲哀。

「快開始，今天還有很多法訣需要推演。」老祖見北樓一動不動，不耐煩道。

「是。」

北樓左右手同時掐訣，隨著兩種不同法門運轉，經脈之內出現了兩股勁氣。隨著法門展開深入，兩股勁氣都變得強悍起來，很快成為北樓自身的最強勁氣。自己的體內，根本沒有防御心法，若是被這兩股勁氣任何一股所傷，都是無法想象的糟糕後果。

「你……現在按照這個法門，將體內兩股勁氣融合在一起。」老祖說著，指向另外一行文字。這行文字，出現在剛才兩種法門上方。老祖就是這樣，一步步往上推演，尋找本源掐訣所在。

北樓看了一眼牆上的法門，不由苦笑起來。以他的感悟來說，玉璧之上的文字是錯誤的，但也不能說全錯。照牆上那種法門運轉，是無法將體內的兩股勁氣融合的。自己早已感悟出了兩股勁氣所散發出來，可以相連的本源氣息，從而推演出了，這股相連的本源氣息的法訣。和牆上的法訣相比，有一半文字不同。而且玉璧之上的文字，是北樓心中法訣的三倍之多，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老祖的推演尚存在很大距離。

「要不要按照自己的來？」

北樓心中暗想，如果按照自己的來。那豈不是間接告訴老祖，自己會感悟所有口訣的本源所在。因為自己早就修煉過《天書》？

「不行，現在什么情況都不明，要保全自己。」

北樓按照玉璧之上的法門運轉。體內的兩股勁氣開始自發地在經脈之內流動，漸漸地要融合在一起。北樓感覺到一股森然氣息，從體內傳來，使得自己額頭冒出了冷汗。

這般推演，和北樓創造神通而言，是本末倒置。北樓是尋找法訣本源，控制著他們慢慢融合，從而尋找出融合他們的方法。由此創造出了散影步。而老祖的方法是，尋找出讓他們融合口訣，然後嘗試口訣是否正確。北樓的方法，一切都由自己掌控，尚且有性命之危，而老祖的方法，一旦口訣施展，兩股勁氣失去控制，如果口訣正確，兩股勁氣成功融合。如果錯誤，兩股勁氣便如兩種不同對立神通撞擊在一起，在體內爆炸開來。其恐怖後果，可想而知。

老祖對著北樓，凝神閉目，靠著自己的魂識，感受著北樓體內兩股勁氣的變化。她的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這看似簡單的口訣，可是花費了無數歲月才推演而成。每一個字，都並非遐想而來，每一個字，都是自己的心血。付出了這么時間和精力，老祖太在意看到結果了。

當兩股勁氣剛剛接觸，北樓體內出現了如他所能預料到的後果。隨著嘭……一聲細微爆破聲響，兩股勁氣撞擊之後，兩股威能像水波一樣四處散開。北樓體內的五臟六腑被這股散開的威能波及。

噗嗤……

北樓只覺得胸口發悶，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瞬間暈迷過去。

看著北樓到底昏迷，老祖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她的目光立即轉移到玉璧之上，喃喃自語道：「唉，又失敗了。問題出現在哪個字上面呢？」

北樓面色慘白，如垂死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老祖卻不管不顧。過了許久之後，老祖推演累了，才發現躺在地上的北樓。

「楊高。」老祖對著前方輕輕吐出兩個字。

楊高的身影幾乎是在老祖話音剛落間，出現在翡翠玉宮之內。他看到了地面之上昏迷的北樓，臉上露出同情和惋惜之色。

「拜見老祖。」楊高看著老祖恭敬道。

「這個人果然是廢物，應該是活不了了。把他拖出去吧，和以前的人葬在一起。」老祖語氣淡淡，散發著威壓。

「是，老祖。」楊高掐訣之間，北樓的身體從地面之上飛起，落在楊高雙手之上。

「等等……。」楊高正要離去之際，老祖忽然開口。

「老祖，有什么吩咐？」楊高停下來，轉身面向老祖，彎腰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