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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聖母再次閉上了雙眼，她朱唇微啟，口中誦讀大道之音。這番大道，響徹天地，將世間的一切聲音都覆蓋下去。

凈土之內，雲朵越發飄渺，幾乎成了透明之色，快要不可見了。凈土異象，慢慢開始消失。

老聖母誦讀不停，大道之音全部聚集在一起，將懸浮在空中的生機道圖包容，想要將它磨滅。這種大道之音，有影有形，如一道道七色彩虹，清晰可見，絢爛奪目。擁有著難以名言的神韻。

北樓在大道之音中，感到一片祥和，似有所悟。

「這是什么神通，如此強大？」北樓心中不解。當他發現，凈土並非老聖母收起來了，而是自己黯淡無光，以致消失。甚至那顆古樹，也開始黯淡無光，快要消失了。老聖母的身體，也開始虛無縹緲起來，似乎要坐化了，離開人世。

「不可以……」北樓雖然不知道老聖母在做什么，但是絕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比之祭出自己的精血還要犧牲巨大。

即便和獸王一戰，老聖母也只是祭出了聖血而已。而現在，她卻是施展了另外一種驚天神通。好像是一種過度消耗自己的一切的神通。

「我不願如此……」北樓想大聲吼叫，可終究是無法動彈。

聖血可以洗凈一人的罪惡，讓他不必遭受惡果。如同出生的孩童一般聖潔，重新做人。聖血妙用諸多，可是無法改變一個人的生機。生機大道，萬千年來，不可逆轉。

老聖母的身體更加虛無縹緲了，她在用自己的生命來逆天奪命。自身的聖血無效，不惜打出如同毀滅自己的驚天神通，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凈土異象之內，花草枯萎，亂分紛飛，墜落滿地。那個充滿生機的凈土，消失不見。生機消耗，似乎要走向生命的終點。

聖母不支了，連透明化了的凈土也漸漸消失。

呼……

一陣風吹來。吹散了花草，吹飛了枯葉。透明化的凈土徹底消失，一干二凈，不復存在。唯有那一顆古樹，象征著老聖母的生命，仍舊存在。但是那顆古樹，生機黯淡，散發出荒涼和枯敗氣息。沒有任何光亮，如同荒野之上枯死的老樹。

一切生機皆黯啞，古樹樹枝之上，光禿禿一片，沒有了一片葉子。老聖母的身體搖搖欲墜，飄渺的如同幻影。

大道之音之中的生機道圖，漸漸被磨滅，終於消失。最後不見蹤影。逆天奪生機，成功了。

「成功了……」看著虛空之上，消散的道圖，北樓心中沒有喜悅，沒有興奮，只有深深地感動和愧疚。

感動有多深，愧疚就有多深。

他雖然打破了詛咒，逆了天地。但是老聖母卻是失去了生機，眸子黯淡無光。古樹之上，一片光禿禿。

「這是什么樣的神通，擁有著逆天的威能。沒有對敵施展，而是用來為自己奪命。」

「聖母……」北樓終於能動了，沖到老聖母身前。他的眼淚已經流光，再出取出神葯，想要讓老聖母服下。可惜老聖母再次拒絕。

老聖母雖然雙眸黯淡，態度仍然堅決。他慢慢站起來，一揮手間，古樹消失。縱使雙眸黯淡，她依然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當世無雙。

「放心，我不會有事。也不能有事。」

老聖母淡淡開口，然後抬步朝大帝陵墓之內走去。北樓恭恭敬敬地跟在老聖母身後。老聖母停在了地師墳墓之前。

星月柔和，灑下一片光輝。天地之間一片皎潔。荒山之內，看起來十分祥和，卻也十分寂寥。

「張郎，此娃如何？像不像當年的你？」老聖母對著地師的陵墓自語。

北樓站在老聖母身後。而今恢復了青春之貌，器宇軒昂。看似溫和，而他眉宇之間，有一股從容淡定。

「聖母，請服下此葯，不然晚輩長跪不起。」

此時北樓可以動了，看著面容慘白的老聖母，心中劇痛。他捧著神葯下跪，一臉希冀地看著老聖母。

「像，這股固執的脾性和你一般無二」，老聖母微微一笑，然後看向北樓，許久之後，她嘆了口氣，將神葯收回，但是並未服下。她道：「你執意要送，就暫且放到我這里。日後大用的時候，我再拿出來。」

「聖母……」北樓懇求呼喚，可聖母的決心，誰人能動？即便是天，也讓聖母逆轉了。

「你知道我為何救你？」老聖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