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在留意超過車隊與迎面駛來的車輛。
夜晚,路上的車輛並不多,大多是一些貨車,很少看到轎車,而且超過車隊的轎車更是寥寥無幾。車隊出城後只有三輛轎車從右側超過去,而且都很普通,看上去像是專門跑長途的出租車。
「隊長,你在擔心什么?」
「小心一點,總沒壞處。」
比爾通過車內的後視鏡看了眼巴克利,笑著說道:「你要一直這樣,我敢保證,不到四十歲,你就會陽痿。」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名情報人員差點笑出聲來。
巴克利翻了下白眼,沒有理會比爾。他很喜歡比爾,只是這個家伙的那張嘴很臭,也許從未刷過牙。
「其實,我也很討厭這個地方。不但沒酒喝,到了晚上,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
「我們不會在這里呆多久。」
「希望如此。」
「那就少說廢話。做完這見事,我們就能去別的地方。」
比爾癟了癟嘴,沒再跟巴克利開玩笑。
巴克利把目光轉到了車窗外,車隊已經離開市區,只是道路旁邊仍然有很多房屋,那是伊斯蘭堡的貧民窟。
在這座人口接近兩千萬的城市里,八成以上是貧民,而且很多一貧如洗。
貧民窟既是犯罪的溫床,也是恐怖份子的安樂窩。即便在大白天,全副武裝的巴基斯坦軍警也不敢貿然進入貧民窟。
讓巴克利選擇的話,他會住在貧民窟里,而不是住在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里。
只要蓄上胡須,戴上圓頂帽,穿上穆斯林長袍,巴克利就能混跡其中。要是偽裝成穆斯林婦女,那就更沒問題了。以往在阿富汗的城鎮里執行秘密任務,巴克利經常裝扮成成年婦女。沒有人能夠看到被黑色面紗遮住的面孔,而且寬大的長袍里面可以藏匿像突擊步槍這樣的自動武器。
其實,巴克利有點想念阿富汗。
回到巴基斯坦,巴克利總是時不時想起那伙悍不畏死的特種兵,覺得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巴克利很敬佩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敬佩,因為他們都是貨真價實的戰士。
如果出在他們當時的境況下,巴克利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像他們那樣勇敢,即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戰斗。
他們都死了,但是死得很光榮。
跟他們那樣的戰士作戰,不管是敵人、還是戰友,都是一種榮譽。
希望再也不要在戰場上遇到他們那樣的特種兵!
巴克利笑了起來,卻不知道為什么要笑。
「隊長,你怎么了?」
「沒事,專心開車。」
「回來後,你就不大正常,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你的腦袋才出了問題。」
「等我們離開了巴基斯坦,要不要找個小妞幫你看看?」
「比爾,你再胡說八道,老子讓你下半輩子都碰不了女人。」
比爾也笑了起來,還笑著說道:「從理論上講,只要我還活著,而且出得起錢,就能夠碰女人……」
巴克利從來沒在言語上戰勝過比爾,他對此不抱任何希望。
「小心——」
爆炸來得很突然,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情報人員大聲喊叫出來之前,比爾就一腳踩死了剎車。
越野車靠著慣性向前滑行,前方那輛則在明亮的火光中升入了夜空。
爆炸聲幾乎同時傳來,巴克利條件發射的側過身,一把拽住坐在旁邊的女間諜,把她壓到了座位前的地板上。
在巴克利拔槍的時候,後面兩輛越野車沒有剎住,依次撞了上來。
「砰——砰——砰——」
槍聲連響三下,比較低沉,是使用七點六二毫米子彈的步槍,從開槍頻率來看,應該是半自動狙擊步槍。
「比爾……比爾——」
比爾沒有回答,他已經死了,車窗與座椅上全是鮮血與腦漿,子彈打穿車窗玻璃,打爆了他的腦袋。
巴克利沒有起身給狙擊手當靶子,那些情報人員卻沒有這么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