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1 / 2)

閑妻手記 月上梅梢 1678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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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湘雪此時就如同木雕泥胎一般呆呆坐著,看向蘭湘月的目光里全是不敢置信,而女孩兒們這會兒也慢慢停了議論說笑,看著蘭湘月的眼神里也都充滿了敬畏。忽然也不知是誰帶頭兒,只見幾個先前奚落的女孩兒步出來,在蘭湘月面前行禮,滿面羞慚道:「姐姐,適才是我們豬油蒙了心,糊塗了,竟然敢在您面前放肆,求姐姐千萬大人不記小人過,寬恕我們的罪過,不然妹妹們真是無顏再來姐姐面前了。」

一連說了幾遍,其他女孩子見蘭湘月只是出神,也不答話,都惴惴不安起來,也都跟著過來行禮賠罪,忽見蘭湘雪站起身道:「有什么?都……都還是不做准的事情,何必這會兒就低聲下氣的?真真叫我都看不過去。走吧,人家都不搭理,還在這兒討沒趣嗎?」

一面說一面去拉那些女孩兒,卻被掙脫了,人人此時都拿怒目看著她,暗道我們不過是偶然說了這個信兒出來,都是被你唆使的,才會跑過來看笑話,結果笑話沒看成,如今才知道竟是段公子喜歡了蘭姐姐,這下好了,我們竟把她得罪慘了,都是你這掃把星害的。你是她異母妹妹,將來只有跟著沾光的份兒,她怎也不好害你,這會兒自是有恃無恐了,還來拉我們,我們又憑什么不把人放在眼里?拂袖離去呢?

一邊想著,又告了幾遍罪,方聽上首的蘭湘月悠悠吐出一口氣道:「行了,你們日後遇事三思而行就是,今日這也算是個教訓。我也沒精神招呼大家了,都散了吧。」說完便端茶送客。

女孩子們雖然還想再巴結一會兒,無奈這忽然間就從落井下石變成錦上添花,還真有點難為情,她們臉皮到底沒修煉到這個地步,因只好嘆了口氣,一一向蘭湘月告辭。

蘭湘月哪有心思理會她們,待人都走了,她方一把拉住陸婉兒道:「你……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池……池三公子他答應了段公子?」

陸婉兒笑道:「我聽說是答應了的,這事兒如今還沒幾個人知道。卻不料竟被我說了出來,不過也無妨了,想來過幾日段家就會來提親,姐姐,這是上天看你才華出眾,不忍心辜負你,才給了你這樣一個好結局,不然,跟著池銘那紈絝家伙,終究又有什么前程可言?如今進了段家自然不同,雖說段老爺不是侯爺,可卻是當朝一尚書,論實權,可比侯爺還要大得多呢,段公子也是青年才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陸婉兒說到這里,就見蘭湘月面色鐵青,不由得疑惑道:「姐姐怎么了?莫非你竟不願意?這可是傻了,誰放著侯府的門不進,卻要去一個商戶家里做賢妻,就算池家有錢,他又哪里比得了侯府富貴?」

話音未落,便見蘭湘月站起身冷笑道:「好,當真是好,他就這樣將我賣了出去,當真是好得很。」

「姐姐。」陸婉兒看她的光景,竟似真的不願意嫁進段家一般,不由急了,正要勸說,便聽蘭湘月道:「好妹妹,多謝你來告訴我這消息,如今我心亂如麻,就不虛留你了,實在是沒精神招待,日後再親自登門致謝。」竟是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陸婉兒這個氣啊,只好跺腳道:「罷了罷了,姐姐竟是個糊塗人。好在你雖糊塗,想來伯父總不至於和你一樣是糊塗心思,唉!早知這樣,我何必嘴快的告訴了你。」一面說,就會同那幾個姑娘一起離去了。

這里芙蓉心中倒是高興,她也覺著段公子著實比池三公子強多少倍,只是自家姑娘從不肯聽這話,因此也不敢說。這會兒看見蘭湘月面色青白,顯然是惱怒之極,因更不敢說了,和小荷穎兒一起退至外間,小心聽著里面動靜,卻是半天也不聞聲音,芙蓉到底不放心,進去看了看,只見蘭湘月在榻上抱膝坐著出神,她這才放下心來,隨便拿了件東西又出來了。

蘭湘月此時心里這個氣恨就別提了:規劃的好好兒的前景,竟然就讓這么突如其來的一件事給破壞殆盡,怎不由得她惱怒。

若說起來,段明睿確實是個好的,無論前途身家知識,都比池銘好。奈何蘭湘月就是看不慣他的冷漠清醒,或許這種男人在小說里很受歡迎。但是真正見到了,蘭湘月只覺得自己和對方不是一路人,自己是看見流浪的小貓小狗也要給個包子的,這種行為那個段明睿能夠理解嗎?真要做出來,只怕他要以為自己瘋了吧?

再者,侯府那是什么地方?只聽說那個尚書大人今年是回來岳丈家過的年,也知道那侯府里大房二房之爭有多么厲害了,這種大火坑,別的女孩子欣喜若狂要跳進去,難道她這穿越一族還看不清?池家或許也會有些爭斗,但總不至於像侯府里那般慘烈,何況池銘那個家伙,一看便知是懂得護人的,自己有他做依靠,也不想當權掌家,自會落得逍遙。進了侯府,一切就是身不由己,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嗎?

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剛剛陸婉兒說的,看中了自己的人才。其實自己有什么人才?容貌不過是中上之姿,這樣的女孩子在貴族商家中一抓一大把。說到底,段明睿最喜歡自己的,還是這份遠超眾女子的才華吧?但自家知自家事,自己哪里有什么才華?不過是不肯忍氣吞聲受欺負,才不得已做了文學大盜,這種勾當,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日子長了,終究是要被拆穿的,尤其是段明睿這樣學富五車的貴公子,只怕兩人在一起不到十天,自己就要現了原形吧?到那時,他對自己棄如敝履,更不可能像池銘一樣,認為娶了自己就是一份責任,沒有了他的保護,自己在那個侯府還有什么活路可言?更別說逍遙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