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打的白逸雲?」夏瓔珞索性直接問平兒。
「是……是王爺府四子,風若狐。」平兒垂下頭去,不敢看夏瓔珞的眼睛。
夏瓔珞只覺心頭突地一跳。
居然是他?
看來他還活著,平安從聽雪崖上逃了出去。
從平兒到她這里來時,她便有所猜測,但這都不及這個消息來的震撼大。
沒想到打了白逸雲的,居然是他……
「傷的如何?」她繼續追問。
「聽……聽說……很可能以後,都不能行人事。」
夏瓔珞身子一晃,曉雲急忙一把扶住。
「大小姐!」
不能行人事?夏瓔珞心中苦笑,風若狐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有意在幫自己還是……無意中所為?
她猜不透。
見她愣愣的坐了半晌,曉雲忍不住寬慰道,「大小姐放寬心,這樣一來,您的婚事看來是指定結不成了?」
「對啊,老夫人一定會回了這門親事,太好了,大小姐您終於不用嫁那可惡的白二公子了。」香如也覺著高興。
「此事……難說。」夏瓔珞並沒有像兩個丫鬟般的高興起來。
她苦笑著嘆了一口氣,「白逸雲是楊氏的侄兒,此事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白二公子當真身體不行,她也會千方百計的讓我嫁過去,以泄心頭之恨。」
「怎么會!大小姐,那不是讓您去守活寡嗎?」香如失聲驚叫起來。
「快閉上你的嘴,都說了些什么!」曉雲見夏瓔珞臉色不善急忙責罵香如。
兩個丫鬟對她都是忠心耿耿,這時都怕引得她傷心,想勸解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這時崔媽媽從屋外進來,「大小姐,剛才前院丫鬟來傳話,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夏瓔珞眼眸微動,「大夫人可是回來了?」
「是,據說轎子剛剛進府。」
夏瓔珞猛地站起來,「香如,更衣!」
「是。」香如和曉雲急忙過來幫她更衣。
「不要穿父親昨日賞的那些,舊衣就好。」夏瓔珞吩咐道。
香如不明,可這是小姐的命令,她不敢不聽。
「崔媽媽,麻煩你去小廚房幫我弄點生姜來。」
崔媽媽也不知道這自家的大小姐這是要做什么,但正堂那邊老夫人正等著,她也不敢怠慢,不一會便拿來生姜。
夏瓔珞先讓香如將生姜搗爛,又將衣袖里子翻出來,把那姜汁塗抹在了袖口。
「大小姐,您這是……」
「想讓我嫁給白逸雲?做夢!」夏瓔珞衣袖一揮,「香如留下,平兒從今兒起升為大丫鬟,拿大丫鬟的月例。」
幾個丫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還是她們的大小姐嗎?
那個平日里低眉順目,柔聲細雨的夏瓔珞?剛才一瞬間,她的雙眸間仿佛竄動著無形的火焰,令人膽寒。
小姐這么安排,到底是想做什么?
「平兒和曉雲,你們隨我去見老夫人。」
夏瓔珞的話音未落,人卻早已然出了屋。
平兒和曉雲急忙追出屋子。
看著香如茫然的眼神,崔媽媽卻煥然大悟。
「香如,難為大小姐如此對你,你生性膽怯,不適合今天晚上這場戲。」
「崔媽媽,您是指……」
「咱們的大小姐,越來越像她的生母了。」崔媽媽眼底含著欣慰的笑,「嫁還是不嫁,就看今晚大小姐自個的了。」
夏瓔珞帶著平兒和曉雲直奔正堂而去。
一路上,夏瓔珞就沉著口氣,她可不想嫁那風流浪盪的白逸雲,眼下這個機會她無論如何都要抓好。
天色已暗,天空飄落的雪花逐漸多起來,正堂里氣氛沉悶,甚至有些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夏初藍等小字輩們都不在,正堂里只留了夏幕天,以及二姨娘羅氏。
按說羅氏的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但她身後的家族是南方鹽商,平日就連老太太都要對她多看一眼。
老太太綳著臉坐在椅子上,所有的丫鬟全都低著頭,屋里靜得就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見。
楊氏坐在一旁擦抹著眼淚:「母親,白府平日與咱們府上也是有交情的。
怎地我那侄兒傷成這樣,要是瓔珞退了婚,日後我要再見了他們可怎么抬得起頭來啊。」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楊氏更覺委屈:「早就說瓔珞這孩子命硬,克了自己的生母不說。
現在倒好,連未嫁過去的男人也克了,真是個晦氣,說什么鎮南王爺的四子動手打的人。
我就不信我那侄兒會錯將男人認成女人,定是太子不滿她的婚事,暗中作梗!可憐了我的侄兒啊!」
她哭的哽哽咽咽,夏幕天更覺心煩,「閉嘴!」他怒斥了一聲,楊氏嚇的一個激靈,娟帕也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