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2 / 2)

提燈映桃花 淮上 3458 字 2022-11-08

「你干什么,沒聽到周組長發話嗎?!你這個前世來討債的東西——」

「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沒解決我不能走。」廖亮堅決道:「何況如果我在周組長眼皮子底下都能被跳屍弄死,那這票價也不值六百萬了,你說是嗎?」

周暉似乎覺得有點可笑,「小子,你激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廖亮誠懇道,他個頭挺高,看上去也很斯文可靠,雖然臉上也流露出不安之色,卻不像他爸那么恐懼:「連累到爺爺我已經很不安了,我想幫忙解決這件事,好歹也盡自己的一份力。」

他爹急得要罵,卻被楚河突然開口打斷:「他想留就讓他留,沒那么嚴重。」

廖副部長一愣,楚河卻沒再多說什么,說完這句就回過頭,對周暉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的目光中永遠都有些別人看不懂的東西,只一個對視間周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揚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你待在這吧,待會別礙事就行。」周暉轉頭懶洋洋道:「該走的快走,待會跳屍破門而出的話,別怪我拿錢先走人了。」

廖副部長無法,只得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到樓下去帶領全家人火速撤離這棟別墅。幾分鍾後整棟房子只剩下走廊上的四個人,周暉示意廖亮向後退,然後一手攔住楚河,哐當一腳直接踹開了門。

砰的一聲門板撞到牆,結結實實反彈回來,又被周暉的腳抵住。

然而卧室里什么都沒有,撞擊聲詭異的消失了。

房間里只有一片狼藉的大床和滿地亂七八糟不知道什么的東西,四雙眼睛同時在房間里逡巡,愣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它……它本來就在這的啊,」廖亮有點懵:「剛才還有聲音呢,你們都聽見了啊!」

周暉走到床邊,嘖嘖有聲的摸著下巴。只見床上散著女式情趣內衣和束縛用具,床邊還掛著各種各樣的鞭子不下七八根,另外還有低溫蠟燭、金屬內窺鏡和假陽|具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些還貼著英文標識,明顯是從國外買的進口貨。

「大兄弟,」周暉真心誠意道:「你要是真在床上把人玩死了,我們是不負責給你收尾的,警察局出門左拐11路車兩站就到,乖哈。」

廖亮咬牙切齒指天發誓:「真的不是我!昨晚這些東西基本都沒用,不信你看上面都干干凈凈的!」

楚河還真用科學研究般的態度仔細觀察了一眼,被周暉趕緊一把拉開,頤指氣使道:「老於過來看。」

「……」可憐於靖忠一個還沒從昨晚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的老男人,轉眼就要去檢查這種邪惡的東西,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愣在床邊好一會才郁悶的求證:「真有兩百萬?」

周暉怒道:「坑你干什么!叫你看一眼又不是在你身上用!就算你想自己用也得看小美人高不高興呢!」

於靖忠的表情頗似上刑場,好不容易才咬著牙叮囑:「那你記著把我的兩百萬匯給顏蘭玉哈。」然後帶著便秘般的表情,伸出兩根手指拎起一根電動棒,仔細逡巡看了幾眼,又翻檢出幾樣看上去有一定程度傷害能力的情趣用品觀察了一會,勉強點點頭道:「新的。」

「很多東西我都沒用過的,昨晚只是用了下手銬增添情趣而已,真的!」廖亮簡直郁悶得要瘋了:「要是手銬也能銬死人,那就我也沒話說了!這他媽都是什么事兒?!」

「那人家是怎么從活人變成跳屍的?」於靖忠一邊在褲子上擦手一邊問。

「我對天發誓不知道!我是在工體一家酒吧里碰到他的,昨晚我們都喝多了,回來大概做了一次就睡著了,今早我們家老爺子突然過來,直接進了我家敲卧室門,我驚醒來一看,他就站在床邊直勾勾看著我,媽的當時那臉色已經不像是活人了,我一動他就跳過來——」

「你從卧室里逃出來,把跳屍關在了里面?」周暉問。

「是啊!我當時就覺得他不對勁,還以為他嗑葯了呢!我就想著哪怕磕了葯也不該第二天早上發病啊!」廖亮激動的卷起袖子,把手臂上的抓傷指給他們看:「幸虧我逃得快,不然——」

楚河突然喝道:「小心!」

廖亮一愣,只見楚河撲上去一把抓住他往邊上推,緊接著一道黑影裹挾勁風從上而下,利爪擦著耳朵揮過,瞬間在廖亮剛才靠著的牆面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抓痕!

廖亮失聲道:「跳、跳屍!」

黑影刷的落地,只見那是個全身□□的少年,但此刻臉色青白,眼瞳流血,嘴巴無意識的大張著,口水從利齒間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已經全然不像個人樣了。

他的雙手雙腳指甲極長,個別甚至打著卷,但如刀鋒一般無比銳利猙獰。楚河剛才閃身避讓的時候大概被利爪擦了一下,無名指外側沾到了一丁點兒,此刻就劃拉了一道又長又細的血口。

「嘶——」跳屍僵硬的視線立刻盯住了楚河的手,嗜血的渴望讓它慘白的臉上竟然裂開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嘶嘶——嘶——」

楚河捂著手退後半步,下一秒,跳屍如閃電般撲到了他面前!

——砰!

巨響讓整個卧室猛地震動,只見周暉施施然放下腳,跳屍像炮彈般飛到房間另一頭,深深砸進牆里不動了。

「他媽的。」周暉冷冷道,抓過楚河的手看了一眼。

楚河手指骨節恰當指甲整齊,而且相當修長——是那種不用去比,哪怕無意識搭在扶手上都能讓人一眼就覺得十分優雅的修長。這樣的手彈起鋼琴來應該是很賞心悅目的,或者哪怕什么都不做,在床上掌心交扣,十指糾纏,都能給人一種全身血液往下流的刺激和激動。

楚河對這點擦傷不以為意,戲謔道:「一腳六百萬呢。」

「去沖手,」周暉冷著臉道:「待會感染就麻煩了。」

楚河去了浴室沖洗傷口,周暉和於靖忠過去把跳屍從牆里拽出來,用情趣鞭子五花大綁,又翻出手銬來銬在床腳上。跳屍沒過一會就醒了,不斷掙扎扭動,手銬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幸虧這是正兒八經的警械,不是什么情趣產品,跳屍不論如何掙扎都沒法掙脫。

「現、現在怎么辦?」廖亮還沒從剛才的生死一瞬間里緩過來,現在說話臉色還有點蒼白。

「我去上個廁所,待會再把它帶回特別處去進一步檢查。」周暉拍拍手,滿意道:「你記得劃賬,刷卡另收兩個點手續費喲。」

廖亮立刻連連表示絕對沒有問題,又跑去問於靖忠要賬號。周暉不管收錢的事情,拍拍手徑直走去浴室,只見楚河正背對著他,面對著流理台沖手。

他低垂著眼睫,從這個角度看,削瘦的肩膀和蝴蝶骨非常明顯,但身形又非常孤拔挺直。

周暉走到他身後,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握著他的手在水流下檢視傷口,漫不經心問:「你怎么看這件事?」

「有古怪。」

「哦——怎么說?」

「從跳屍手下逃生,只擦破一點皮,這起碼是練家子的速度。而且跳屍是活人陽氣迅速被吸走,只剩陰氣在體內,省略死亡步驟直接變成屍體而成的,我不覺得那個姓廖的能……」楚河頓了頓,輕聲道:「只一次就弄到那種……地步。」

周暉笑起來,如紳士般抬起他濕漉漉的手,吮吸他受傷的那一節無名指。濕熱的舌頭觸感讓楚河身體如觸電般動了一下,緊接著用力靠住流理台。

「每次看到你受傷,我心情都非常不好。」

周暉微微的笑著,笑容中又似乎夾著一絲森寒。

「我連一點傷都不能看到你受,你卻連命都差點葬送給摩訶,被我攔住後竟然還記恨到現在。」

他在楚河無名指關節上舔吻,尖利犬齒令神經末梢激起微妙而又異常刺激的痛楚。

楚河下意識想抽手,但被周暉像鐵鉗般捏著,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的一小塊皮肉,才勉強把喉嚨深處涌出的呻|吟咽了回去,另一只手反撐著大理石邊,因為用力過大連指甲都變了顏色。

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眼前恍惚得如同蒙了層霧氣。他不知道自己眼睫下正含著一汪水,仿佛波光粼粼般入迷的看著周暉,那神情讓人恨不得把他化作春泥一般按在地上。

「知道我剛才在想什么嗎?我在想,那種毫無內襯的金屬手銬用在你身上應該很合適……」周暉俯在他耳邊輕聲道,聲音中帶著蛇信舔舐一般的邪性:「我這幾百年來脾氣太好了,才搞得你這么老想著跑,實在太挑戰我的忍耐底線了。」

楚河無法避開,低垂的視線中是他結實的肩膀和手臂,不由自主喘息道:「你……」

「你再逼我兩下,我就有理由動手了。」周暉話音里竟然帶著一絲遺憾:「不過到時候要是搞得你哭出來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楚河的臉色突然很狼狽:「——周暉!」

周暉終於把手從他長褲後腰里拿出來,順手在他柔軟的頸窩里一抹,留下曖昧的濕印:

「——開玩笑的。」他親昵道,「我怎么會讓你哭呢,親愛的,保證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楚河的臉色說不上是惱羞成怒還是別的什么,匆匆洗了把臉,臉頰還滴著水就往外沖。周暉十分得意般哈哈大笑,過去強行拉住他,勾肩搭背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