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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本座的面,笨牛居然對著福星「歡迎回家」!真是豈有此理?!

無語凝咽的清和被姜皓川拉扯著坐上了笨牛堅實的背脊上,看著笨牛一邊哞哞叫、甩尾巴,一邊歡快地跳上了一級級台階,他忽然很想把身下的這只蠢得要死的牛給踹下懸崖——笨牛好歹也是只五級妖獸,還被他堂堂的魔道第一尊者馴養了那么多年,居然一下子就被福星的妖王號角給迷惑控制了,連之前險些咬死清和的那只狼崽子都比不上,簡直是丟盡了焚天尊者的臉面,蠢斃了!

當他們在獵獵的風聲里來到了崖的那一扇厚重的殿門之前,笨牛總算還是停了下來,這讓清和勉強感覺到了一絲欣慰。

殿門的禁制絕非等閑,便連笨牛也沒有擅入的資格,唯有清和能夠憑著他的神念直入殿內、暢通無阻。但是此時的他既不想浪費之前借助乾元養神丹才勉強恢復了些許的神念,更不想讓姜皓川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干脆就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看起了戲——

很顯然,姜皓川對「打家劫舍」非常熱衷,全然不能接受「過寶山而不入」的結局,他為了進入殿內,努力地催動妖王號角跟笨牛進行「友好的溝通」:就在這庄嚴的殿門之前,嗚嗚和哞哞的聲音高高低低、你來我往,真是好不熱鬧。

完全聽不懂妖獸語的清和越聽越覺得福星跟笨牛果然不愧是「兩只同類」,神態和動作都是那么呆,看得他忍俊不禁。

更讓清和感到好笑的是,無論姜皓川怎么指手畫腳,笨牛都是茫茫然地頭搖頭,就是不按照「主人」的指示去「開門」,把福星急得又捂臉又撓頭……哈,笨牛本來就沒有開門的權限,傻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本座的洞府是那么容易就能進去洗劫的么?!

孰料便在此時,姜皓川忽而跳下了笨牛的背,徑自往殿門沖去,只見他伸手就要去推門……

「快住手!」清和全沒想到姜皓川竟能這般膽肥,他一踩牛背飛身躍起,於最後關頭攔腰抱住他的福星往旁邊側身一滾:殿門的禁制已然被觸動,艷艷的紅光霎時間覆蓋了整座宮殿,熱浪撲面而來!

清和的護身靈寶也在同一時間發出了瑩白的光輝,將他跟姜皓川一起籠罩在內,然而這層白光很快就被紅光侵蝕得搖搖欲墜,清和掏出懸在頸上的護身玉佩,瑩潤的白玉上已然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痕,毫無疑問,這玉佩很快就會碎成渣!

姜皓川也知道是他的魯莽惹來了禍事,愧疚又焦急地:「方才有沒有傷到你?我們現在趕緊御劍飛走吧!」

「走不了,飛起來就是個死!」清和的臉色微微泛白,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這禁制的威力了,一旦護身靈寶破碎,他們倆眨眼間就會被燒成灰燼……眼看著他手上的這塊玄級靈寶玉佩變成了渣,清和又掏出了一件玄級護身靈寶,這是當初他從安九媚身上取來的戰利品,再加上姜皓川的那只手鐲,他們勉強還能再撐一會兒。其實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能算是生死關頭,因為清和只要放出神念,就能立即關閉禁制,只不過與此同時他的神念也會被洞府和笨牛所感知,身份暴露是在所難免了。

暗暗冷哼了一聲,清和的眸光頓時銳利了起來:一旦讓姜皓川知道了本座的身份,就必須將他囚禁在無妖福地……這都是傻子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然而便在清和准備使用神念之時,姜皓川晃眼看到了那只笨牛,它在紅光之中搖頭晃腦、悠然自在,還滿臉不解地哞哞直叫,顯然不大理解當前的情況——姜皓川頓時心頭一亮,他催動妖王號角嗚嗚了幾聲,那笨牛就樂顛顛地朝著殿門撞了過去!

沒有發出丁聲響,更沒有橫飛的碎片,厚重的殿門上忽然浮現出了一圈圈猶如石頭砸入水面時泛起的漣漪,門面上古朴的顏色與花紋同時隱沒,整扇門都變得透明了起來,就仿佛一汪粘稠的液體,門後輝煌華麗的大殿清晰可見。笨牛撞進了「門」中,就仿佛陷入了泥淖一般進退不得,它的屁股還在門外、頭卻已進入了殿內,細的尾巴胡亂搖動,哞哞聲也透出了慘痛的感覺……驀然間,清和頭疼欲裂!

——好子,這一招實在是夠狠夠厲害!

因為宮殿的禁制以及笨牛的妖魂之中都烙印著同樣的神念,所以姜皓川指使笨牛去撞門,就相當於「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若是放任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當禁制與笨牛的神念烙印互相抵消的時候,清和的神魂必將再受重創……所以他當機立斷,神念猛然爆發,立即將禁制關閉,滿目的紅光頓時散去,殿門處空空如也,笨牛歡快地沖進了殿內開始繞圈圈,似乎是在尋找著喊它進門的主人。

「果然有效!」姜皓川歡呼了一聲,轉而看向清和,卻是嚇了一跳:「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方才消耗了太多靈力,要不要吃丹葯調理一下?」

清和看了姜皓川一眼,又轉而看向了正門大開,仿佛「待君采擷」的內殿,淡淡地笑了笑,:「沒什么大礙,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到了本座的地盤里,有些賬就該好好地清算一番了……幾不可察的紅光在他的眸中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