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之情,失之便如斷足之痛,五臟六腑皆感之。這小婉之於晉王妃,怕么就是哥哥之於她……晉王妃之痛,她懂。可這小婉,或是已被那位正主風姑娘殺而替之,或是已被遣送出府,論是哪種情形,小婉自己是真真賠不起了……
趁眼淚還沒有落下,挽雲轉身門而出,深吸一口氣,嘆道:「小婉現在生活的很好,你權當放她自由。」
陽光忽的撒入陰暗的房間,將挽雲的身影拉得老長。晉王妃默默的看著那抹纖長的影子,半響,苦澀而笑。
小婉……
出了德馨園,挽雲直奔自己的房間,此地不宜久留,收拾幾件衣服,等晉王妃的盤纏一送來,便趕緊閃人。
滿腹的心思,步子又邁得密集,挽雲竟不留神踩上了自己長拖及地的衣衫裙擺,重心一個不穩,眼看便要摔個難看的狗吃屎!
緊緊闔上眼,挽雲心道千萬不要被別人看見,不然可糗大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她的右手忽然一涼,一股力量將她回拉。挽雲還未反應過來,便直接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白衣公子伸出的雙手將挽雲緊緊圍在胸前,正好抱個滿懷。
「啊!」挽雲被這突如其來的這一抱給驚得輕喚出聲。她茫然睜眼,恰好對上他的眼眸。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挽雲忘記了自己該說什么,只是呆呆的看著白衣公子。
如畫般的眉眼,魅惑人心的黑瞳,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引著她目不轉睛的望著。
為何她會覺得這個男子有些熟悉的感覺呢?這眉,這眼,這神情……
白衣公子看著懷里拼命仰頭倔強的與他對視的姑娘。姿色尚可,難能的是她周身散發的靈動氣質,細細鐫畫著她的眉眼。不是佳人,卻勝似佳人。
輕笑出聲,白衣公子凝視著挽雲,卻是一言不發。那張俊美的俏臉就這樣緩緩俯下,在挽雲的眼前越放越放大,兩張臉聲息地越靠越近……
眼看雙唇就要觸上之時,挽雲終於反應過來,右掌使力前,頗悍的掌風生生將二人分開。
「你要干嘛啊!」挽雲羞紅了臉。
白衣公子又是一聲低笑,飛揚入鬢的眉,英挺直拔的鼻梁,最為出彩的是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深邃而幽暗。
「姑娘方才不是看呆了么?」男子抱胸,歪頭看著挽雲。「既然姑娘傾慕鄙人,難道鄙人不該主動一些,以圓姑娘的痴夢么?」
強忍住沖他翻白眼的沖動,挽雲二話不說轉背就走。
對付這種花花公子,多說一句都是自討苦吃。人家調戲經驗豐富,不僅手底生花還能口吐蓮花,小女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白衣公子一愣,卻不依不饒,抬手一拉,將挽雲強扯了回來,「為何躲我?」
「我沒躲。」挽雲拽了拽袖子,發現沒拽開,於是抬爪一揮將白衣公子的手打開,微笑著對上他有些不解的眉眼,「公子恐怕是誤會了,方才我看呆了,只是因為覺得公子特眼熟,絕對沒有什么非分之想。」
實話,絕對的大實話。
「眼熟?很多姑娘家都說我眼熟,不知姑娘所謂的眼熟是何種眼熟?」白衣公子嘴角掛起一抹優雅淡極的笑,如曇花般一現而逝,卻留的滿室迤邐,「是像你夢中經常私會的情郎呢,還是心心相映的夫君呢?」。
「呃……」看著他垂影自憐風情萬種的笑,挽雲額上不禁掛滿黑線,那句「你長得像我爹」就這樣華麗麗的梗在了喉嚨里。
「我還有急事,先告退了……」不想再與這個陌生男子糾纏,挽雲匆匆伏了伏身子,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