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挽雲兮 莎莎君 1964 字 2022-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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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意越來越濃厚,勢是要沖凈世間污穢之物般不眠不休。

淡藍衣著的男子蹲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衣女子,足尖一點躍然而起。

僅是一躍間,眼前景物已換息數換盡。他擁著挽雲,緩緩落於芍葯廳的正中央,悠悠然地立於白衣如雪的賢王身側。

迷霧般的紫煙早已散去,「十四夫人」也不見其蹤。

其實豈止是「十四夫人」?薛仁、還有薛仁那一片鶯鶯燕燕的妻妾都已不見,就連地上躺著的三具假夫人屍骨,也一同詭異的消失得影蹤。

而空曠的芍葯廳,不知何時只余一襲白衣的賢王,和盤腿而坐正在閉目調息的黑衣風厲。

盡管早已有心理准備,但是看著淡藍色衣著的男子親密地抱著挽雲翩然而至時,賢王掩在袖中的手還是狠狠地碾成了一團。他強壓下胸口燃起的灼燙怒氣,面上卻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

風厲察覺到了假賢王的氣息,倏地睜開雙眼,也顧不上自己正在調息,滕然一沖,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子阻在了賢王與假賢王之間。

「承蒙這位仁兄多次出手相助,在下替王爺謝過!還望……仁兄歸還我們青蓮夫人。」風厲一點也不講客氣,邊說邊伸手欲接過他懷中暈厥的挽雲。

淡藍衣著的男子稍稍一側身,風厲的手便接了個空。

「話先說在前面,」他視風厲眼中的惱怒之色,斜睨了眼微微蹙眉似是不滿的賢王,悠悠然曰:「她現在的身體很虛,經不起半點情緒的起伏,你們確保能護她周全嗎?」

「公子是否憂慮過多?」賢王負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王女人的安危自有本王擔憂,似乎還輪不到公子來操心。」

假賢王不由地一愣,一瞬又恢復了鎮定自若,「現在四處皆有針對賢王爺的重重埋伏,鄙人料想單憑你們二人是力招架的。」

「你!」風厲有些氣急敗壞的瞪眼,正想呵斥眼前之人大放厥詞,卻忽地想起,自己的身手雖名列瓔珞前五,但是竟連他的一招也接不下來!不甘之余只得悻悻然曰:「不知仁兄可否相助與我們賢王爺?只要仁兄願出力,我們賢王爺必以重金答謝。」

男子淡極的笑笑,卻不理會風厲的提議,而是偏頭朝風厲護在身後的賢王道:「賢王爺的『病』好了?」

賢王翩翩公子般優雅,面上浮著雍容的笑:「承蒙公子費心。」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淡藍男子回以一笑,知己知彼得意的笑:「就算你有一個內應插在他的身邊,你也難逃他的掌心。現在瓔御軍仍舊侯在薛府門前等著接賢王回泉都,賢王若聽得鄙人一言,就速速帶她離開幽州,鄙人以人格擔保,一定護得你們周全。」

賢王的眉梢顫了顫,卻沒有言語。

一旁的風厲怎么比得上賢王那般的處世不驚,聞此言早已變了臉色,瞪大眼急切的問:「你又怎么會知道『十四夫人』是賢王爺的內應?」

就連風厲此前都不知道「十四夫人」是賢王的特意安插在那位王爺身邊的內應若琴!更不知道賢王不僅早已預料到那位王爺會對他下手,就連應對的對策都已想好!

當風厲沖進紫色煙霧時,意外的發現騰騰迷霧般的紫雲之內,居然是中空的!而在這片煙霧的掩罩下,「十四夫人」正扶著賢王向他口中喂著葯!

見風厲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十四夫人」也不慌不忙,鎮定自若的從腰間拿出一枚黑紅相間的篆玉,朝風厲亮了亮:「西望自歸處,逍遙閑散人。風厲,自己人。」

風厲正欲劈下的刀鋒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他不敢置信地瞪著紅黑相間的篆玉,嘴巴張得老大。

如果說賢王近身下屬間的接頭暗號還不足以證明她的身份,那她手中裹著的那枚印有賢王府標記的黑紅相間篆玉,也不得不令風厲深信不疑。

「你是……」風厲身為暗衛之首,卻並沒有聽賢王說過他有什么別的安排。即便是不再懷疑對方的身份,此刻也法全然放心。

「十四夫人」沒有空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朝賢王嘴中喂葯。待喂完最後一粒葯後,這才安然的解了賢王的穴。賢王挺直的身子瞬間癱軟,風厲趕忙上前接住,小心翼翼的將賢王的身體平放在地上。

「風厲,我沒有時間和你解釋太多。總之你記住,賢王吃了葯便可擺脫他們的精神控制,但是他會繼續裝瘋,你只需配合他便可。這里已沒有敵人,你大可放心,好生護著賢王。我得回去了!」

話音剛落,「十四夫人」匆匆朝風厲點點頭,一扭身,已消失在紫色煙霧中。

當賢王再次清醒時,已恢復了原有的心智。

可這一天一夜里的荒唐經歷,他卻意外地發現自己記得清清楚楚。聽了風厲簡述的那位不在他計劃內出現的神秘男子,以及他三番兩次沒有緣由的出手相助,一時令賢王也覺得困惑不已。

究竟是何方高人,竟如此神秘詭異?

於是他決定等在芍葯廳,一方面,是為了等著那位神秘男子,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他的青蓮夫人。

這一天一夜里挽雲對他的不離不棄,他雖被蒙蔽了心智,但明亮的雙眼卻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曾有過半刻的猶豫,縱是方才最危險的關頭,也選擇了站在他的身前,山般巍峨挺立不折不屈!

賢王忍不住地翹起嘴角,不知何時,她的一顰一笑會牽動他的神經?

許是賢王府里一月的斗智斗勇?許是七日不休不眠的同舟共濟?又許是這一天一夜的生死與共?

一開始只是拒不承認,可是時間越長,這樣的感覺便越是漸入骨髓的深。即便是他不願面對,可也已經法逃避。

一想到她手上的傷,賢王立即覺得心底似是被針尖扎過,明明是細小的傷口,卻疼的有些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