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劉永福和天地會(1 / 2)

天下首富 浪子刀 1875 字 2022-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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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福瞧不起清軍,看不上清朝廷給的虛職官位,這對胡楚元來說可算是一個好消息。

胡楚元笑了一聲,卻沒有急著再說什么,只是靜靜的喝著茶。

劉永福當即遣退左右,將營寨中只留下他和胡楚元兩人。

他這才道:「大人,您早些年就能預判到法人必將大舉入侵,和劉某也算是英雄所見略同,然劉某常年在越,故能猜測一二,大人遠距萬里,仍能有此判斷,實在是有過人之處啊!劉某對大人佩服萬分,如今只想問一問大人,以您看來,我當下該怎么辦?」

胡楚元悄然放下茶杯,低聲答道:「不要輕舉妄動,保存實力,靜等湘軍南下。如今的廣西駐軍以淮軍為主,淮軍是李鴻章的部隊,李鴻章一心只想保存實力,維系自己在朝廷的政治前途,所以,淮軍必然不敢打,淮軍的裝備和訓練狀況本來就不如法軍,上下都不敢打,豈不是一擊即潰?」

劉永福贊道:「大人所言甚是,劉某也是這么覺得的,索姓就避敵鋒芒,躲在這個山窩窩里不出去。只是……咱們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我只怕法軍大舉進攻,淮軍各路撤退,只有我還孤身留在這里。」

胡楚元道:「不急,穩固防守即可,我一路過來就細細的看著地形,你這個老巢選的好,易守難攻,幾千人攔在關口,幾萬人也沖不進來。法國人只要打不下這里,就沒有辦法繼續大舉進攻,局勢必定不會太壞。等到了淮軍大潰敗之後,朝廷多多少少還是要派湘軍南下,即便不派湘軍,也會另選良臣主理兩廣局勢,挑選地方勇卒督練團練,屆時才是決戰之時。」

劉永福道:「那您估計大約要多久?」

胡楚元想了想,道:「淮軍大敗就在這幾個月間,再向後就是雨季,法國人想要大規模調動火炮就很難了。再到明年這段時間,或許就到了我們決一雌雄的時候了。」

劉永福默然的在心中掂量著,估計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法國人要想在越南這個地方搞大規模的調動和襲擊,必然得是在旱季,旱季只在每年11月到次年的4月,過了這段時間,雨季一到,各地河水暴漲,又無大橋梁和公路,法國人根本走不動路。

因為胡楚元事先准備的很充分,劉永福早就囤積好了足夠的軍火,山炮三百余門,槍械五萬多只,兵馬也招足了三萬人,雄踞在客密泉和河鄴兩地死守關口。

這兩個地方就像是一個葫蘆型的盆地,進河鄴只有兩個山道峽谷,進客密泉只有一條路,里面都有廣闊的盆地水田和梯田三十余萬畝,死守十年也不是問題。

兩人談到這里,胡楚元就稍加沉思,和劉永福道:「以我之見,我們和法國人這一戰,只要運籌得當,終究是可以勝的。法國人雖強,畢竟是遠赴萬里作戰,補給艱難,我們則是本地作戰。另外,我在香港、南寧和廣州都囤積了大量的軍火,米糧和其他物資的囤積數量也足夠多,至少能應付兩年,總價約合三千萬兩銀子。我啊,賭的就是這一戰必勝。」

劉永福驀然感嘆道:「法國人就算是輸了,那也不是輸給越南和清朝廷,而是輸給您啊。其實,不談清軍湘淮兩系,只咱這黑旗軍都能給法國人迎頭痛擊。」

胡楚元卻道:「你不要表現的太過了,免得讓清朝廷意識到你才是曰後的真禍。」

劉永福微微點頭,謹慎的附議道:「朝廷眼下是征募我等替他們作戰,內心里還是想要鏟除我等,但只要越南的根基不失,我等也不太怕。可若是沒有越南的根基,我等只怕是退無退路啊。」

胡楚元道:「無妨,實在不行,我們在古晉和沙撈越不是另開了一個根基嗎?」

劉永福暗喜,他心里清楚,沙撈越是胡楚元和張靈普的老巢,不是他的,但只要有了胡楚元的這番話,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至少曰後也能有個安身之地。

當然,他也有怕的。

如今的黑旗軍自然是他的,胡楚元只能算是出資人,相互算是很密切的合作關系,一旦去了沙撈越,那就不好說了。

對於雄踞在沙撈越的張靈普,劉永福還是很清楚,那是胡楚元的嫡系,雄踞在那里的部隊也就是胡楚元的部隊,地盤大,胡楚元的支持也大,如今說不定還要比黑旗軍更強一倍。

胡楚元則又掂量了一下,問道:「劉將軍,我這次涉險深入貴地,其實是要辦兩個事,一個是想就近觀看局勢,隨時准備對法國人迎頭一擊,其二是想和您聯系一個事。」

「哦?」

劉永福頗為慎重的說道:「您但說無妨,大人全然可以放心,我與大人生死俱在一條船上,凡事必當以大人為首!」

胡楚元就不隱瞞了,道:「清朝廷[***]無能,若非我這些年苦力支撐,絲茶兩業早就潰於外國人之手。我倒是一心報國,他們卻想卸磨殺驢,如今居然想要吞沒我的家業。前段時間,慈禧就發了狠話,說是不惜和洋人借貸也要強買我的家業,幸好我暗中防著一手,利用美國才扼住她的喉嚨。眼下,她是賊心不死,遲早還是要對我下手,也終究是會得逞的……可憐我一心要報答左宗棠大人的恩德,想要強國富民,不惜自損利益,扼殺曰本生絲業,遭致曰本人的幾番暗殺,可朝廷卻根本無意維護我,還巴不得我早點死在曰本人手中,令我心寒如冰啊。」

「大人……!」

劉永福欲語還休,沉思片刻才道:「大人,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就算我現在一擊敗敵,將法國人擊退了,我和帳下數萬號的兄弟就能安然歸國嗎?就算回國了,我又豈能安居,朝廷和滿人如何能容我?如今啊,我們都是懷壁之罪啊,不如……!」

說到這里,他用食指在茶杯中蘸著水,在桌上寫出「反清復明」四個小字,隨即就用袖子抹掉,復又和胡楚元小心試問道:「大人,您意下如何?」

胡楚元悄然一抬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