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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喪事連連

「那家伙就是欠揍，跑不了他。」胡天恨恨地吐了口口水，「讓我來動手，更有他好受的。」

「我那天就要揍他了。」趙政策嘿嘿一笑，後來改主意了，「嚇唬了他一下，讓他把桐木林場的砍伐證給批下來了。沒辦法啊，我們桐木鄉窮，要是不加快經濟發展速度，勢必會有更多的案件發生。」

「說真的，你的這個芯叔可是個厲害人物，我都有些看不透，不是我挑撥離間啊，你以後還是要防著點好。」胡天突然轉換了話題，「反正我就這么個直覺，信不信由你。」

「我也一直有這種感覺。」趙政策笑了笑，「自從他把我推薦給市委書記徐東清當秘書後，我心里就有個疙瘩。」

「你有這個心理准備就好。」胡天就說，「反正你小子比誰都精明，吃不了虧。」

「前線還是很熱鬧吧。」趙政策笑著轉移了話題，「不過，我估計現在是穩操勝券了，光是用大炮轟，越軍也夠嗆的。」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腦袋，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夠看透似的。」胡天就皺了皺眉頭，「這前線的消息，基本上暫時都是封鎖的。」

「平時多看報紙，多琢磨琢磨，總能瞧出點東西出來。」趙政策就支吾著，暗道自己要露馬腳了，這可不好辦。

「要不是京城的太子黨我都認識，我還真會懷疑你小子是哪家的太子呢。」胡天嘿嘿一笑，「不過，高考狀元自然非同一般，不是我這樣的莽漢所能比擬的了。」

「蝦子莫笑鯉魚，你也好不到哪去。」趙政策就笑著說。

史華利的葬禮舉行得非常隆重，光是衡北軍分區就派了一個連隊過來，再加上將近一百個的退伍軍人，很是壯觀。

衡北市副市長黃鐵芯親自做追悼詞，對史華利的一生，特別是關於英勇作戰經歷做了大篇幅的描述，讓到場的人莫不動容。

不過，現場沒有一個人哭，更沒有一個人掉眼淚。史華利的愛人已經到了彌留階段，不能前來送行。史華利的兒子眼神里有些迷茫，但給趙政策和胡天更多的感覺是那眼神里不時透露出來的仇恨，讓人心驚。

靈樞出發之際，一百桿步槍齊刷刷地指向了天空，一百發子彈對天呼嘯，這種壯觀場景在桐木鄉有史以來，絕無僅有！

史小龍打著赤腳，雙腿被凍得通紅，趙政策見了都猛皺眉頭，可這小子硬是大氣都沒有哼一聲，一直抱著父親的遺像在堅定地緩慢前行著……

葬禮完畢，史小龍卻跪在了胡天和趙政策面前，奶聲奶氣的童音：「我媽請你們過去。」

「小龍，別輕易下跪，堅強一些。」趙政策的眼眶濕潤了，「我和胡團長都是你爸的朋友。」

「來，站直一些，讓叔叔看看。」胡天一把把史小龍拉了起來，「現在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漢了，男子漢就要頂天立地，有個男人的樣子。」

在史嫂子的堅持下，鹽水瓶早就拔掉了，里屋除了慘白的白熾燈在散發著光芒外，顯得分外陰沉，讓趙政策顯得很不適應。

「嫂子，您有什么話就說吧，只要我胡天能夠辦到的，我沒有二話。」胡天在史嫂子的床前彎下了從來不曾彎下的腰！

「胡團長，我對不起孩子他爸和孩子，沒有盡到做妻子的責任，是我拖累了這個家啊。」史嫂子的話讓趙政策心里一顫：為什么好人總在責備自己，壞人總在責備別人呢，多么善良的農村婦女啊。

「嫂子，您別這么說。」胡天沉聲道，「您要這么說的話，我這個團長更加無地自容了。」

「胡團長，你和趙書記都是好人，我知道。」史嫂子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趙政策觀察到她的枕頭已經濕潤了半邊，估計是一直在流淚，眼淚都流干了，眼神顯得很空洞。

「您有什么話就躺著說吧，我和趙政策都聽著呢。」胡天趕緊說，「您好好修養身體，小龍這孩子你不要擔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餓不著他。」

「趙書記，我想把小龍托付給您……」史嫂子的眼神卻是轉向了趙政策。

「史嫂子，您放心吧。」趙政策趕緊湊了過去，「我答應過你的，到小龍十八歲的時候，還要送他去當兵呢。」

「小龍。」史嫂子從被窩里伸出皮包骨頭的小手。

「媽，我在這呢。」史小龍畢竟是小孩子，外表雖然堅強，內心其實脆弱，一句話叫出聲，眼淚噗嗤噗嗤直往下掉。此刻的史小龍其實很無助，可史華利的遺傳基因又讓史小龍的自尊心很強，輕易不向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