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也是站好最後一班崗位。」徐東清呵呵一笑，並沒有臆想中的那種頹喪，「人都有旦夕禍福嘛，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

「那您的意思是？」趙政策就試探著說，「衡北市還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得了吧。」徐東清擺了擺手，「地球離了誰都在照樣旋轉，我只不過還有些事情放不下，想處理好幾個重要工作後再向省委請辭罷了。」

「書記，我馬上聯絡京城的醫院，估計一個星期內就可以弄好了。」趙政策就馬上說，「這病要早治療，張飛還怕病磨呢。」

徐東清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感激地看了趙政策一眼，笑著說：「政策有心了。」

徐東清雖然是市委書記，可要進京城的大醫院里面動手術，卻也是相當困難。這年代，醫療技術還不怎么樣，手術風險比較大。因此，徐東清還是動心了，也很感激趙政策。

「政策，你這段時間弄出來的動靜有些大啊。」徐東清皺了皺眉頭，「我聽羅市長說了，你的那個機構改革可以說是別具一格。」

徐東清說得非常含蓄，趙政策自然明白徐東清是擔心自己過於標新立異，會遭到群起而攻之，情形有些糟糕。

「書記，我有分寸。」趙政策趕緊說，「西衡縣現在實際上是病入膏肓了，再不下猛葯的話，肯定會越來越嚴重。」

「你啊，我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啊。」徐東清苦笑了一聲，「或者我真的老了吧，觀念一下子轉變不過來了。有時候覺得你做得有道理，可有時候又覺得不對勁，都有些糊塗了。」

頓了頓，徐東清突然想來似的，笑著說：「政策，你今天不會是專門來看我的吧。」

趙政策眼圈一紅，低聲說：「我早就該來看您了，只是一直以為外面傳的都是謠言。」

「不說這個了。」徐東清擺了擺手，「工作上有什么困難嗎？」

「本身倒沒有什么困難，就是因為這個機構改革，市里的主管部門把各項經費都扣住了，有些麻煩。」趙政策就笑著說，「一個個部門去找，我覺得太麻煩了，就想再借苗秘書用一下。」

「你啊，可別成為眾矢之的。」徐東清看了趙政策一小會，才嘆了一口氣，「省委錢書記馬上要去京城了，我這一動手術，也是要退居二線。以後的路子可要你自己走了，不宜樹敵太多啊。」

頓了頓，徐東清才笑著說：「當然，以你的能力，我還是有信心的。但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官場上的事情，有些是說不清楚的。」

趙政策只有唯唯諾諾地聽著，不敢接話。

「光是苗秘書一個人只怕還不管用。」徐東清皺著眉頭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話，你把章小波也拉過去吧。」

趙政策一聽，微微一愣，徐書記不會是昏了頭，說胡話了吧，這章小波自己拉得動嗎？

「放心吧，我和羅成中市長已經打過招呼了。」徐東清沒好氣地說，「我還沒有老糊塗，章小波在羅市長身邊也就那么一兩個月。羅市長還是很看重你的，政策，以後你要多向羅市長匯報工作。」

「我就怕把章小波拉過去，會越弄越亂啊。」趙政策嘿嘿笑了一聲，「書記，您把苗秘書借給我用兩個小時就可以了。」

「這個經費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簡單。」徐東清有些疲憊地又拿手指擦了擦太陽穴，「市長才是財政一支筆嘛，你放心好了，羅市長發話了，章小波不敢亂來的。」

「我聽書記您的指示。」趙政策趕緊站了起來，「您要注意多休息，我過兩天再來陪您去京城。」

出了市委書記辦公室，趙政策和苗文明打了聲招呼，又直奔市長辦公室。對於趙政策來說，去市委書記辦公室和市長辦公室與走大路並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政策哥哥。」還剛到樓梯口，趙政策就被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給叫住了，回頭一看，卻是笑盈盈的王丹姑娘。

王丹穿著一件漂亮的紅色高領毛衣，襯托著她那彈指即破的白里透紅肌膚，很是嫵媚動人。

「王丹，好久不見了。」趙政策笑呵呵地說。

「你還知道好久不見了啊，政策哥哥，你都不來看人家。」王丹白了趙政策一眼，很是嫵媚，讓趙政策覺得血脈有些加速。完了，自己現在好像免疫力越來越下降了，趙政策暗自呸了自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