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真輸了,第一戰便敗,失去了角逐狀元的資格。
要知道,想要成為狀元,必須要讓銘牌分毫不碎,純潔無瑕,也就是要一場都不敗方可。
李元真不純潔了,因為他的銘牌在他落敗的剎那,便被方浪的銘牌撞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咔擦的碎裂聲,縈繞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方浪收起了飛劍,抖落蓮生劍上的鮮血,收回劍匣中。
至於使用飛劍是否不合規矩,武比還真沒有規定不能使用飛劍,負責評定規則的太監亦是不曾開口阻止。
畢竟,比試的時候……一般人誰會用飛劍?
從啟動再到加速,所花費的時間,足夠死好幾遍了。
也就方浪這怪物,有著精湛至極的飛劍駕馭技巧,然後,又掌握有那種特殊的增壓術陣。
尋常人,學不來的。
擂台上,方浪撣了撣青衣,看著被抬下擂台的李元真,笑了笑:「忘了告訴你,打術師,我最有一套。」
擁有專攻靈念的術法靈錐,方浪對於術師而言,的確威脅性極大。
與術師戰斗,最怕落入術師的節奏中,被殺傷力極其恐怖的術陣給淹沒,輪番轟炸。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們術陣未成型之間,直接挑飛了。
或許李元真還有殺傷力更強的術陣,但是,方浪不給他釋放的機會,那李元真亦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李元真臉色煞白,儒衫染著血,他緩緩閉上眼,不想聽方浪的話語。
在他聽來,這些都是勝者對敗者的嘲諷。
「狀元之爭?」
方浪笑了笑。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覺得狀元之爭,會在他與李元真之間。
方浪一直都覺得……
真正與他爭奪狀元的,會是……老姜!
方浪很期待,亦是一直在准備,一直在積攢底牌!
一想到與老姜在最後的狀元之爭中會面,方浪就激動的連握劍的手都在抖,不知道能否觸發被動,薅出個什么大獎勵來!
大太監飄入了擂台,掃了方浪一眼:「第一戰,方浪勝。」
方浪臉上流露出和煦的笑容。
隨後走下了擂台,回到了備戰區。
懸浮在太極宮前的令牌再度開始飛速盤旋,不過,方浪和李元真的令牌暫時便不算入在內。
等到所有令牌都對抗過一遍,就會進行到第二輪。
接下來選定對戰的兩人,不是太極宮深處的聖皇開口,而是由大太監來喊停擇取。
或許是方浪和李元真的武比開幕首戰實在是太震撼,所以民眾及百官對於接下來的幾場比試都顯得漫不經心。
哪怕是姜靈瓏登擂台,亦只是讓周圍多了些稀稀拉拉的低呼。
武比的光彩,似乎都被方浪和李元真那場給奪盡了。
柳不白也上場了,他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呂澤。
長安書院的呂澤。
戰斗沒有太多的懸念,柳不白敗的很徹底,一段劍師,對上呂澤這九段劍師……勝負的懸念,幾乎不用猜。
唯一令人不解的便是,輸了的柳不白臉上浮現出了喜色。
「差點以為自己這都能贏。」
「躺贏躺太多了……也怕啊。」
「總感覺有人在設計我,對我圖謀不軌。」
柳不白收了劍,美滋滋的昂起下巴走下擂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一戰……勝的是他柳不白,這就讓呂澤被惡心到,喝酒都不香了,你是敗者,為什么比我這勝者還開心?
隨後接下來的幾場,依舊是平平淡淡,反響不高。
驕陽亦是從正午天穹,逐漸的西斜,深秋的氣溫開始不斷的下降。
「下一場,長安書院西門羨仙戰洛江書院倪雯。」
太極宮前,兩枚銘牌碰撞在一起。
廣場之上,民眾們頓時精神了起來!
如果說李元真是因為押注之人極多而聞名,而西門羨仙……那就單純的就是才名遠揚。
他那一日詩一首,白嫖眾花魁的壯舉,自是引起不少人的神往,一些做不到的人,就以西門羨仙為神往的對象。
所以,在西門羨仙出場的時候,人氣歡呼聲竟是不比方浪戰李元真的那場來的弱。
太極宮前。
大皇子坐在椅子上,看著登臨擂台的西門羨仙,帶著幾許期待笑意。
西門羨仙是他看中的人,他將西門羨仙從乞丐堆里挖出來,教他讀書,教他寫字,他對西門羨仙的天賦很有信心。
西門羨仙修的非傳統的三大道,而是儒道,大唐修儒者許多,但真正能稱之為修儒道者卻寥寥無幾。
西門羨仙以浪跡紅塵來養浩然氣,便是打算在這一屆科考一鳴驚人。
所以,大皇子對他寄予很大的期望。
夕陽如血。
擂台上。
西門羨仙握著折扇,帶著讀書人特有的瀟灑和不羈,他抬頭看了一眼太極宮上的大皇子,笑靨如花,他的目標是狀元,所以,他有一戰都不能輸的理由。
倪雯身軀裹在青衫中,瞳孔映照著殘霞,猶如一團火焰在燃燒,她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讓那拋棄阿娘和她的男人看到她的優秀,而為之後悔!
她亦是有不想輸的理由!
兩個都有不想輸的理由的人,站在了同一擂台兩側。
像是傍晚天際即將碰撞在一起的,如火般燃燒的兩朵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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