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中毒,怒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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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澈一直被戶部尚書緊抱在懷中,終於在離開初荷宮的范圍之後,小家伙才像是活過來一樣,哆嗦著冰涼的手指緊緊地抱著戶部尚書的頭,拿自己漂亮的大眼睛去看戶部尚書那張滿臉褶子的老臉。

以前他看一次都覺得難看幾分的老臉此刻瞧上去,讓他覺得是那么慈祥勇敢,心生感動。

「秦大人,嫻娘娘想要害我!」

趙澈的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戶部尚書差點炸開了鍋。

那個女人,那個跟小妾一樣的女人,居然敢升起了暗害皇嗣的心思?!

看來,他剛才的觀察和猜測一點也沒錯,那個女人果然已經和蕭太後站在統一陣線上了,想到這里,戶部尚書就心有余悸的抱緊了懷里未來的儲君,還好他今天有事來後宮找禁衛軍副總管有事商量,還好他一心想著要去當值就抄了近道繞到了初荷宮附近的回廊上,還好這個孩子夠聰明,關鍵時刻喊住了自己!

真是天不亡大周,天不亡百姓啊!

戶部尚書更緊的抱緊了懷里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么的小太子,忍著滿心的憤怒和戒備,溫和慈祥的一笑,說道:「太子殿下且關心,老臣會拼死保護太子殿下的!」

趙澈小小的手臂緊緊地圈著戶部尚書的脖頸,他總算是明白父皇當初給他說過的那句話的真正含義:喜歡的人不一定是最喜歡的,討厭的人不一定是最討厭的。

父皇雖然提到戶部尚書就忍不住搖頭擰眉,可是他知道,父皇還是極為倚重這位老臣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讓戶部尚書的親生兒子成為自己的親信;正所謂帝王之術,就是要玩的虛虛實實,晃晃影影,讓任何人都抓不住把柄,摸不著痕跡;這才是成為一代明君的首要任務。

「有秦大人在本殿下身邊,孤很放心。」

*

初荷宮前的假山林中

眼看著戶部尚書抱著太子趙澈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在自己眼前離開,嫻貴妃幾乎是咬碎了貝齒,繳爛了帕子,在狠狠地一跺腳之後,那雙蘊含著怨毒火焰的眸子就像是侵泡在血水中一樣,濃重的黑氣和血腥之色濃的近乎難以化開。

「娘娘,還是回宮吧,外面冷!」伺候在嫻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素女走上前,撐著一把油紙傘在嫻貴妃的頭頂,擋著那不知從何時又開始飄雪的鬼天氣。

嫻貴妃在戶部尚書那里吃了癟,此刻正盛怒著,轉頭看了看對著自己恭敬貼心的素女一眼之後,就將目光落在依然跪在地上的小吉利:「你這狗奴才怎么會在這里?王爺呢?這個時候你們不是應該去太學府上課嗎?」

小吉利早就被這樣的嫻貴妃嚇得三魂驚了四魄,渾身顫抖臉色發青的同時,一雙驚恐過度的眼睛都有些呆滯了,半天低著頭回不上一句話。

瞧著小吉利那模樣,嫻貴妃就大約猜出發生了什么事:「那個孩子,真是桀驁不馴的厲害,看來本宮平時真是待他太好了,好到讓他不知天高地厚,任意妄為!」

嫻貴妃臉色陰狠的在念著趙麟兒的同時,手里的帕子也被她負氣扔向遠處,像是要發泄胸口間那口難以吐出來的惡氣一樣,渾身都氣的有些發抖。

可就待這時,且聽見一聲脆生生的聲音從一個假山縫隙里慢悠悠的傳出來:「嫻娘娘准備怎么收拾小王?難道是像剛才那樣欺負太子殿下那般欺負小王,妄圖將小王扔進這冰湖之中嗎?」

嫻貴妃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在神色一凌之間忙回頭去看,就見趙麟兒直著小小的身板,臉色沉沉的從一個小小的假山洞穴里走出來。

這個孩子,難道一直都躲在這里嗎?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住的嫻貴妃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那似是想要遮掩卻又將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模樣,簡直是又可憐又可笑。

趙麟兒是個十分伶俐的性子,一雙漂亮的眼鏡直勾勾的盯著嫻貴妃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頰,往日還覺得十分漂亮的女人,此刻在他的眼中卻像是瞅見了可怕的鬼怪,難看到了極點,惡心到了極點,反胃到了極點;想到自己現在要住在她的初荷宮里,趙麟兒更是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難受。

「麟、麟兒……你怎么會在這里?」嫻貴妃欲蓋彌彰的朝著趙麟兒笑了笑,被小家伙的突然出現驚得有些臉色發白的她此刻看上去頗為滑稽,就像一個唱川戲變臉的戲子,臉色已經被驚的青白,可那濃妝艷抹的胭脂水粉卻還死皮賴臉的掛在那張俏生生的臉上。

趙麟兒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看著嫻貴妃:「小王要是不在這里看了這么一出好戲,恐怕還不知道嫻娘娘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更不清楚嫻娘娘會這般愚蠢可笑。」

小家伙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個人兒,可那氣勢卻讓在場之人都不敢小覷了去,尤其是板著臉色怒視著嫻貴妃的模樣,硬是讓嫻貴妃這樣的女人都驚的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他。

「麟兒,你在說什么?」嫻貴妃喃喃自語道。

趙麟兒冷哼,道:「難道小王看錯了嗎?嫻娘娘剛才難道不是想要暗害太子嗎?」

「麟兒!」嫻貴妃突然拔高嗓音,大聲喊出趙麟兒的名字,像是害怕什么人聽見似的極為緊張的朝著周圍張望查看:「麟兒,不准你用這種口氣跟表姑說話。」

「那表姑想要麟兒用什么口氣跟您說話呢?」趙麟兒冷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淡淡的掃視著嫻貴妃:「表姑,你用不著這樣刻意討好我,我知道,從祖母將我從道觀中接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清楚自己在你們手里是以什么樣的東西存在著;祖母根本就不是想念麟兒才將麟兒領回來的,四年來不聞不問,只有一幫道姑們撫養我,突然將我領回來,又是封王又是進宮,這樣的好事會不會來的太多了點,太順遂了點?所以從頭到尾,祖母只是想要利用我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就像當初利用父王一樣,徹徹底底的利用我!」

「不許你這么說自己的祖母麟兒,你這個孩子怎么突然變得這么不聽話了!」嫻貴妃幾乎是目緇欲裂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兒,這才是一個多大的孩子,他怎么會知道這些,明白這些?

嫻貴妃盯著突然說出這番話的趙麟兒看了半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怒目一轉,怒氣沖沖的盯向跪在地上的小吉利。

趙麟兒自然是注意到嫻貴妃的目光,就看小家伙一下跳出來,張開雙臂攔在小吉利面前,面無表情道:「你不用亂猜疑,這個狗奴才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著小王說這些,更何況,他只不過是祖母派在我身邊的狗腿子,他只會效忠於祖母,怎么可能會跟我說這些……」看著嫻貴妃微微一動的神色,趙麟兒繼續說道:「不是我突然間變的不聽話了,而是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剛才秦大人說的很對,小孩子是最敏感直接的動物,誰對他好,誰對他包藏禍心我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們這些大人想要利用我們做什么,不要以為我們年紀小就什么都不懂;嫻娘娘,如果你是聰明的,就別動太子,要不然等皇後回來,她會撕吃了你;至於我,我不會走上和父王當年一樣的道路,你和祖母也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些什么。」

說完這些,趙麟兒就回頭可憐的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嫻貴妃,還以為她是個多有用的人,沒想到已經淪為祖母手中的棋子,蕭家的利用工具罷了。

*

趙澈回到芙蓉宮的後殿沒多久,就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趙麟兒一眼幽深的看著眼前的小豆丁眨著驚訝的眸子看向他,在他眨眸一笑的時候,趙麟兒主動開口說道:「我叫趙麟兒,先父趙沖。」

趙沖?趙澈小小軟軟的手指一下指向面前的人兒,像是受了什么驚嚇一般說道:「啊,原來你是六叔家的孩子。」

*

凌國行宮

位於天一閣旁邊的一笑軒中,此刻正坐著一個眉心緊蹙的男子。

趙靖在打開手下飛鴿傳書而來的信箋時,本來就帶著薄雲慘霧的眉心更是帶著一股難以遮掩的陰霾之氣。

直到趙禮從外面走進來,沖著他打招呼後,趙靖才忙抬起頭,站起身迎上前:「皇上今日怎么得空來這一笑軒坐坐?」

趙禮由著宮人將身上的長麾退下,坐到剛才趙靖位置的對面,笑冉冉的看著同樣坐回來的大哥,道:「瞧著大哥的臉色似乎頗為不佳,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趙靖並不隱瞞趙禮,只是將手中的信箋抵到趙禮面前,看趙禮在接過信箋看過幾眼後臉色微微變化的模樣,從容安定的說道:「這是我的人從蕭家遞出來的消息,看來這次蕭家是真的不留任何余地。」

『砰!』的一聲!

趙禮捏著信箋的那只手重重的砸在紅木桌上,一臉的憤然之色!

「朕還沒找上門,他們就先找上朕來了!」

趙靖瞧著趙禮砸向桌面的大手,微微擰了下眉:「何必為了這樣的人大動肝火?傷了自己怕是皇後會心疼的。」

趙禮望了眼砸向桌面的手指,雖說他有武功傍身根本不在乎這點疼痛,可趙靖的那句話還是成功的讓他的臉色好了很多,甚至還有些斐斐然:她,會心疼他的受傷嗎?

趙靖道:「當年父皇在世時蕭家就一根獨大,再加上蕭貴妃寵冠六宮,魅惑父皇,無人敢在父皇的耳邊說一句不是,就連母後也不可以,甚至有的時候還要看那個女人的臉色小心行事。」

說到這里,趙靖嘴邊就泛起了一絲苦笑,讓人不禁有些心疼。

「大哥且寬心,朕一定會重辦蕭家這顆毒瘤。」

趙靖微微一笑:「皇上是英明的天子,又是少年英才,自然是年邁昏庸的父皇無法比擬的。」

連趙靖這樣的男人都這樣說出自己父親的不是,想必先帝當年還真是昏庸到了一種境界,要不然怎么會連最溫馴的兒子都與他有隔閡。

趙禮臉色淡然的看著自己的兄長,直到趙靖又開始開口,他眼底的那點擔憂才漸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