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真是要命的戶部尚書(2 / 2)

陳葉青從戶部尚書的身上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可是看到自己影子的陳葉青,再次有了輕生的念頭;他終於體會到為什么趙禮在面對他是動不動就抽搐面部肌肉的原因了;戶部尚書啊,您不要太活潑了哇!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開始懷疑將小表妹嫁到這樣的人家去,會不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是又一想到小表妹嫁的人是秦戰哥哥並非戶部尚書,這心口有落實了一點;默默地安慰自己道:還好秦戰哥哥不活潑,要不然依照煙兒喜靜的習慣,定會被這對活潑的父子折磨成神經病不可。

戶部尚書神情並茂的說唱完之後,終於有了收回來的架勢;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陳葉青,活脫脫的就像一只在主子面前搖擺著尾巴的沙皮狗。

陳葉青的額頭黑線又摞了一層,忍了又忍後,開口說道:「老大人為我大周嘔心瀝血,本宮實在感念;一心想著怎么回報老大人才好,但又想到老大人您位列一品,又是皇上身邊的老臣,府里什么東西都不缺,故而本宮也就沒想著給大人您送什么庸俗禮物;因為本宮有一件更好的寶貝,想要送給大人您。」

戶部尚書本是興奮的神色忽然一晃,像是帶著什么疑慮似的盯著陳葉青,又有幾分不確信的開口說道:「娘娘,老臣與您雖然熟稔,但老臣是絕對不會收受賄賂的!」

陳葉青有一種被噎住的錯覺,如果不是顧念戶部尚書年紀大了,自己一發飆可能會引得這老東西吃速效救心丸,陳葉青真想撲上去拽掉這小老兒的八字胡,揪著他的耳朵狠狠地拷問這小老頭;他究竟哪里表現出要給他行賄的意圖了?他這分明是要攀親家,攀親家好不好?!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必須要平靜,「秦大人請放心,本宮不會對你行賄的;本宮是看貴公子一表人才,實在是佳兒佳婿的好人選啊!」

說到這里,陳葉青扯著嘴角哈哈的笑出幾聲來,只是,他這笑聲還沒笑囫圇呢,那邊,戶部尚書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一樣,頓時變成木樁子,正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彈了。

陳葉青被戶部尚書這表情嚇了一大跳,忙使了個眼色讓黃梨湊上前看看;黃梨是個聰明的,立刻跳腳奔上前,將食指比著戶部尚書的鼻息下探了探後,大舒一口氣的對著陳葉青回話:「娘娘,沒事!大人他沒死!」

沒死?那他這個死老頭給老子露出一副要被嚇死的表情做什么?

陳葉青有些溫怒,瞪戶部尚書:「秦大人怎么不說話?」

「娘娘啊——老臣的皇後娘娘啊——」陳葉青話音剛落,剛才還站的直挺挺的戶部尚書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做出五體投地狀,對著陳葉青就是一通哭嚎:「娘娘啊,您怎么可以背著皇上看上老臣的兒子了呢!」

陳葉青有些不明白,擰著眉心,問:「本宮看上秦總管有什么不可嗎?難道老大人覺得不妥?還是說,認為我們配不上秦總管?」

要是說剛才的戶部尚書還能哭嚎出平平仄仄的音調,那在聽過陳葉青的這句話後,戶部尚書已經哭的神志不清、群魔亂舞,眼淚鼻涕一起噴了!

「娘娘啊,您好生糊塗啊!您看上誰不好,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我兒啊!難道是……難道是我兒背後干了不干凈的事兒,這才被娘娘您惦記上了嗎?蒼天啊!先帝的先帝啊!我秦家上輩子遭了什么孽,居然要碰見這樣的劫數啊!」

聽著戶部尚書那一聲聲的哭嚎,陳葉青怒了;尤其是那句『秦家上輩子遭了什么孽』更是撩撥到了陳葉青內心的那根弦;擦他個老東西,難道還覺得老子的小表妹配不上他家的兒子不成?

小表妹受到了侮辱,這無疑是在侮辱陳葉青自己一樣;所以當下陳葉青就拍桌而起,對著戶部尚書就是一通咆哮:「秦栗,你別不識好歹!本宮看上秦戰那是你們秦家上輩子積德,別把你兒子看的這么重,本宮還覺得煙兒配給秦戰還稍顯委屈呢!今天本宮就在這里告訴你,回家准備好立刻提親,要不然,本宮就要皇上疝了秦戰的根,讓他這輩子都當一個名副其實的大總管。」

「天哪!娘娘您怎么還胡攪蠻纏上了呀!老臣就算是死,也不會容您和那逆子做下這等有違倫常、滑天下之大稽的愚蠢之事;不勞娘娘您動手,老臣這就回去殺了那個逆子,然後再去找皇上賠罪;就說逆子不忠不義,居然惦記上我朝皇後,青天白日之下就這樣給皇上您戴了綠帽子哇!」

看著哭的已經精神錯亂的戶部尚書,又看著神經錯亂的戶部尚書眼看著就要沖出大殿;陳葉青在一個激靈下立刻反應過來,迅速叫來黃梨攔住已經活潑到他姥姥家的戶部尚書,忙從上首鳳椅上走下來,來到戶部尚書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大人,本宮剛才沒聽清楚;您剛才是說,本宮給皇上戴綠帽子了?」

戶部尚書被攔下,可依然哭的眼睛都眯住了,一抽一抽的回答道:「娘娘,不是您親口說的嘛,您看上老臣的逆子,要老臣來提親,還說要皇上疝了秦戰的根;娘娘啊,老臣雖然心痛不已,可老臣還是要說一句,秦戰我兒可是我秦家一脈單傳,老臣年輕的時候怕媳婦,就是連一個小妾都沒納過,老臣家媳婦又是個身體孱弱的主兒,生了秦戰後就傷了身子,再也無法懷孕生子;老臣委屈,老臣對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老臣把秦戰當成命一樣疼著,可是沒想到那小子不給秦家爭氣也就罷了,他居然跟皇上背後斗氣,偷人都偷到皇上的床上來了!」

說到這里,陳葉青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如果不是他還存了最後一點冷靜,他真想把戶部尚書揍得直接去面見他老秦家的列祖列宗。

這個活潑的老東西,沒想到哭起來不聽人說話的;居然活生生的以為老子跟秦戰哥哥有一腿,他也不想想,趙禮那只禽獸會允許老子紅杏出牆嗎?老子要是敢爬了梯子給趙禮戴綠帽子,趙禮那只禽獸一定會讓那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家伙從此以後成為他身下那一人。

陳葉青嘴角抽搐的看著哭的鼻涕已經流的滿地掉的戶部尚書,心里又是惡心又是惡寒,心情錯綜復雜下擺了擺手讓碧瑩趕緊上來給戶部尚書擦拭擦拭,他真怕戶部尚書再這樣流下去,他這芙蓉宮的大殿都能用來滑冰了。

「老大人,你誤會了!」

陳葉青看著重新被擦拭干凈的戶部尚書由衷認真的說著。

已經哭嚎過一陣的戶部尚書顯然是冷靜了一些,最起碼再也不流鼻涕了,睜著哭紅眼皮的眼睛怔怔的看著陳葉青,問:「娘娘,老臣誤會什么了?難道是您還對逆子賊心不死?」

去他娘的賊心不死!你才賊心不死,你全家都賊心不死!

陳葉青覺得自己今天最起碼都老了十歲,心力交瘁之下,慢悠悠的開口說道:「老大人,本宮不是在為自己說親,而是在為本宮的表妹,左都御史孫簡之孫大人之女孫芷煙說親啊!」

陳葉青親眼看見戶部尚書在聽見他這句話後,突然老腰一震、鼻孔睜大,在如狼似虎的盯著陳葉青的同時,滿口說道:「家中逆子只要不是惦記上皇後娘娘您,天底下不管是哪家的姑娘,老臣都願意讓他當老臣的兒媳婦!」

陳葉青一聽這話,當下是有些歡喜的;可是又回味了兩下後,又有些高興不起來;擦他的,感情這老東西還真夠嫌棄自己的。

陳葉青癟嘴,沒好氣的賞了戶部尚書一個大白眼:「現在老大人算是明白了吧,本宮一沒給皇上戴綠帽子,二沒看上你家逆子;孫大人之女冰雪聰明,貌美如花,其閨名只要大人回去一打聽就知道那也是相當不錯的;配你家逆子是不是算得上委屈,算不上高攀呢?!」

戶部尚書像是知道自己剛才的失態惹得皇後娘娘不高興了,再加上這孫家可是皇後母親的娘家,他自然是巴巴的說著好話,不敢有什么異議;只希望自己聽話恭順的表現能夠讓已經有些溫怒的皇後趕緊消氣,千萬別跟他這個老頭兒一般見識。

陳葉青見這小老頭兒難得露出了聽話的意思,忙順桿兒爬的往上蹭,接著說道:「秦總管年歲也不小了,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甚少有他這樣的建樹,只是功名雖有了,但娶妻生子之事卻是這樣耽擱下來;老大人年歲也有一些了,難道就不想及早的含飴弄孫,一享天倫之樂?」

陳葉青的這句話,可是實打實的說到了戶部尚書的心口里;其實在早些年前,他就想著給自家兒子找個漂亮的媳婦娶回來,只是那時他但凡提起此事,那個孩子總是說自己年紀小,三言兩語間就給他拒絕了;而如今眼見愛子在朝堂之上已有一席之地,可謂是功成名就、少年得意,只是唯獨美中不足的便是連一個心上人都沒有。

在朝堂下,兵部尚書那個死老頭兒多次嘲笑他至今連個兒媳婦都沒有,要知道兵部尚書家中那幾個兒子雖然都不如秦戰來的出息,可是就連最小最混賬的小兒子都在去年生下一個小孫女給他抱著玩兒;但是他秦栗呢,至今連孫子孫女的毛都沒看見。

兵部尚書家是孫子孫女滿地爬,小妾女眷太多,可他秦府卻是人丁凋零,連個傳宗接代的小崽子都沒有。

想到這里,兵部尚書黯然了,整張臉看上去就像一只蔫了的喇叭花。

「娘娘有所不知,老臣也是有難言之隱。」

陳葉青大喇喇的拍了拍戶部尚書一下就塌下去的腰板兒,鼓氣加油道:「這有什么好難不難、隱不隱的,孫家表妹姿麗無雙,就算是秦總管看見了也會邁不開腳;等今天你回去就找秦總管商量這事兒,就說是本宮提的點子,要他掂量著看;煙兒不管是身世還是自身條件,都不會埋沒了你秦家就是了;再說,大人你一身錚錚傲骨,最惡心這世間的臟陋不堪之事,本宮的舅舅孫大人那也是一身的正氣,滿腹的乾坤,孫秦兩家結為親家,可真是天造地設;大人您說對與不對?」

戶部尚書雖然有的時候很活潑,可關鍵時刻還是能穩住的;孫簡之這個人他是多少了解一些的,的確是個很有建樹的朝臣,要比那些攀龍附鳳之輩強太多了;孫簡之那樣的人物教出來的女兒想必也是不差的;再說,有皇後主動說媒,他秦家就算是再獲盛寵,那也要好好的參詳,絕不能隨意拂了皇後的面子。

想到這里,戶部尚書頓時豁然開朗,對著陳葉青,道:「娘娘一番美意,老臣敏記於心;等老臣回去與夫人商量一番,屆時若有良緣,必定選擇良辰吉日去孫家提親,促成這兩個孩子的姻緣!」

陳葉青張羅了這么一大圈,為的就是聽來戶部尚書的這句話;眼下,終於聽見這個小老頭兒應下這門婚事,陳葉青覺得渾身上下都虛脫了一樣;果然,跟趙禮斗治那是要命,跟戶部尚書斗嘴,那絕對是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