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無恥的黃桑,紅顏禍水的涼涼(2 / 2)

陳葉青強忍著心口的翻騰,充滿靈氣的眼睛緊盯著趙禮的表情,道:「跟現在的我比起來,你是不是更加喜歡以前的那個我。」

記得這個問題,陳葉青曾經也是問過趙禮的;只是那個時候他是存了不好的心思想要惡心趙禮的,只是沒想到趙禮給出來的答案卻生生惡心了他自己;可是在現在的陳葉青看來,他寧願要曾經那個惡心的答案,也不要趙禮口口聲聲的提起他和真正司馬媚的『曾經和以前』。

趙禮不知道陳葉青的這些想法和糾結,只是覺得眼前的她似乎有著難言之眼和天大的秘密;在沉思了一番後,對上陳葉青堅持追問的眼神,趙禮給出答案:「曾經的那個你讓人心疼,因為看見那樣的你朕就想到了自己的過去,被家中的長輩不受關注的活著,作為子女是很受傷的;所以朕千方百計的想要對你好,好像只要對你好了就讓朕心里住的那個不自信、害怕面對自己過去的小人兒有了勇氣一樣;所以,以前的你是楚楚可憐的,是需要朕伸手去保護的。」說到這里,趙禮伸手摸了下陳葉青的臉頰,捧著她尖尖小小的下巴,「但是現在的這個你,才是朕真正希望看見的你,才是真正能跟朕比肩睥睨天下的你;如果朕還是個藩王,自然會希望自己的王妃笨拙可愛一些,可朕不是藩王,是天子,天子的女人自然是聰明慧黠、風華無雙的;媚兒,不管朕是否會偶爾懷念我們的曾經,但朕可以肯定的是,朕真真愛上你的時候,正是你從冷宮出來,表現出自己聰明狡猾的時候。」

一直高懸的心總算是隨著趙禮的話徹底落了下來;陳葉青怪嗔的瞪了眼趙禮,在他的清然一笑中,終於原諒般的伸出手臂勾住了趙禮的脖頸,用自己的鼻尖輕輕地蹭了蹭趙禮的鼻頭,看他因為自己的動作而羞紅的面頰,陳葉青毫不客氣的說道:「直接告訴我你愛慘了現在的我不就可以了嗎?跟你說話真是費勁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都能被你說出這么多彎彎道道來,怪不得滿朝文武都猜不到你的心思,各個都怕著你。」

趙禮瞧著眼前這擺明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小女人,再一次輕笑出了聲;可他就算是被她逗開心了,但依然不忘記剛才說的那些話,繼續伸出食指戳了戳陳葉青的額頭,繼續教訓道:「你知不知道朕在知道你辦了蕭玉桃的時候有多擔心,還有那個扶桑,朕也是在剛才才知道你已經讓秦戰將她弄死了;天哪,朕都不知道自己的皇後下起手來這么狠厲的,平常看你對著後妃們連一句話都不舍得說一下,沒想到殺起人來都不眨眼?司馬媚,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藏著不讓朕知道?你就不怕你在動了扶桑之後,凌洛辰會要了你的命。」

「什么,你的意思是,假扮你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凌洛辰?」很顯然,陳葉青的腦電波此刻無法跟趙禮同步,直接將問題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上。

趙禮又愛又恨的瞪了她一眼,道:「是,是凌洛辰;扶桑是他的人,你動了他的人,你就不擔心嗎?」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女人,如果不是大哥派了吳越進宮暗中幫助禁衛軍,怕是這芙蓉宮外面就要血流成河了;但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趙禮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先是當著他的面羞辱他的女人,跟著又派人暗中想要殺害他的女人,凌洛辰,朕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陳葉青只顧著順著自己的思路想問題,根本就不知道趙禮此刻已經在心里將凌洛辰恨的死死地,在靠在趙禮肩膀上的時候,陳葉青開口說道:「你就別在這里一副很是後怕的模樣了,如果不是凌洛辰允許,你認為我會在明知道扶桑是他的人的同時還會挑戰他的底線,殺了那個賤女人嗎?」

趙禮一愣,顯然是有些不明白陳葉青的意思。

陳葉青很是好脾氣的拍了拍趙禮的心口,得意洋洋的說道:「趙禮,你知道扶桑是誰嗎?她居然是虞子期;虞子期是個什么樣的女人,那可是唯恐天下不亂、以為天下男人都只愛她的二逼貨色;從她潛伏進宮的那刻起,就一路囂張一路漏洞百出,當我在處置蕭玉桃的時候,我不相信依照凌洛辰的智商他會不清楚我接下來的一步棋就是瞄准了虞子期;可是,凌洛辰偏偏在明知一切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著我將那個傻逼女人給弄死,你說,他是不是已經在暗中同意了我痛下殺手了呢?」

這下,趙禮疑惑了:「那他為什么要派人夜闖芙蓉宮來綁架你呢?」

「什么?綁架我?凌洛辰嗎?」

趙禮道:「如果不是大哥出手,怕是我都來不及回來見你。」說著,趙禮就緊張起來,這份緊張簡直比他當初被囚禁在庄園里還要讓他憋悶難受;讓他出狀況,他根本就不怕,可如果讓她出了狀況,想到這里,趙禮就手指冰涼的抓住陳葉青的柔荑,將那軟乎乎的小綿手緊緊地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忙開口問:「媚兒,你好好的想一想,當初在懲辦虞子期的時候,她可曾說過什么?你可曾說過什么,做過什么?」

陳葉青聽趙禮提起虞子期,心口就一股股的直泛酸;干脆直接將自己的手從趙禮的掌心中負氣般的抽了出來,沒好氣的開口說著:「還用的找我好好想一想嗎?閉著眼睛都知道虞子期會跟我說什么,顛來倒去的,還不就是那些話;第一,我這樣無才無德的人不配當皇後,她那樣冷艷高貴的人才是皇後的不二人選;第二,像皇上您這樣經天緯地的人,收了我在身邊簡直就是玷污龍目,我在虞子期的眼里和心里,那就是破壞你和她繾綣纏綿的第三者,天生就應該作死雷劈,完全不該出生在這個世間。」

說道這里,陳葉青就拿捏出腔調,裝模做樣的捏著衣袖擦了擦本來就沒有絲毫淚漬的臉頰,又道:「可憐臣妾為了皇上的事情這些天來夜不能寐、日不能寢,徐太醫來給臣妾請平安脈的時候,都說臣妾有些肝火躁動,身體微恙。」

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故意說出這些話讓他心堵的,可趙禮還是在聽到陳葉青說自己身體不適的時候有些慌了神:「虞子期當年與我在一起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我那時年少,看見一個擁有那樣才情和美貌的女子一時間有些亂了神,也不過是稍許的迷戀罷了;我現在心里腦子里都是你,你就別再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挑剔我的不是了,好不好?」

陳葉青只有在親耳聽見從趙禮口中說出虞子期根本算不上個什么東西的時候才覺得心里一直小小憋悶的地方才舒坦了許多;他自然清楚其實在趙禮的心中,在虞子期當初決定要嫁給趙靖的時候,趙禮這樣挑剔的人就會選擇將這樣一個女人忘記;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陳葉青明明知道趙禮的心中已經沒有了虞子期,但又想到當年趙禮曾經和虞子期一起詩情畫意過,這心里頭終究有些不對勁兒。

所以這才會拿喬著讓趙禮說出虞子期不過是過眼雲煙,他的心里頭才會痛快。

女人的那點小心思趙禮這輩子都不會懂,尤其是像葉青哥哥這樣子不男不女的,怕是趙禮到下輩子都不會懂。

所以,在看見陳葉青露出一副陰謀得逞的竊笑時,趙禮也不過是失笑的搖了搖頭,繼續道:「你還沒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

陳葉青雖然不知道趙禮為什么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撒手,可也知道既然他這樣迫切的想要知道,想必也是極為重要的:「其實,也沒發生什么;當時靖王也在場,靖王在告訴我扶桑就是虞子期的時候我也嚇了一大跳,然後我就想到曾經看過的江湖話本,就學著里面的手法讓黃梨端了一盆清水,拿了帕子浸濕後去擦虞子期的臉,然後就看見了一張『無面人』。」

說到這里,趙禮這才算是徹底知道為何凌洛辰要急急忙忙的對芙蓉宮下手了;原來,他是害怕這個。

看著趙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陳葉青道:「怎樣?想明白了嗎?」

趙禮伸手點了下陳葉青的鼻尖,一臉的溺愛:「想明白了,原來凌洛辰是忌憚朕的皇後太聰明。」

陳葉青沒趙禮那么多的拐拐腸子,自然是想不透這一點的;好在他也沒那么多閑心去想那些,只是伸出手臂抱住了趙禮的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靠上去後,問道:「如今你能這樣回來,想必宮里就再也沒有凌洛辰的存在了;皇上你還沒有說你是怎么逃出京郊庄園的?當時我去看你,你的身體……」說到這里,陳葉青忙又坐直了身子,上下其手的去摸趙禮的雙腿和他的身子。

趙禮瞧著眼前這慌里慌張的女人,含著笑就一把抓住陳葉青的手,邪氣的笑了一聲後,就落下一個輕輕地吻在陳葉青的掌心之中,甚至還壞壞的說道:「等會兒再給你摸,你先別著急,朕的身子已經大好。」

陳葉青難得被趙禮這副流氓樣兒逗得一囧,忙抽出自己的手,嗔怪的瞪了一眼眼前這向來正兒八經,現在卻痞氣十足的男人:「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又是怎么扳倒凌洛辰的?」

雖然趙禮心知肚明,他的皇後是絕對不會將他的事隨便說出去;可是,考慮到讓她知道的越少就會越心安,趙禮還是決定不告訴她比較好;要知道,當初建立『密影』可是他在底下悄悄進行的;如今朝中的文武百官不敢說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也有九成讓他盡握其中;如果讓她知道連孫府他都派了密影監視,怕是依照她護短的性格,定會將兩人好不容易回溫的感情又降低到極點。

考慮到這一點,趙禮就在心里暗暗下決定,更不能讓陳葉青知道他的某些見不得光的安排。

「媚兒,你只需要知道一切都有朕來安排解決就好,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待在朕的身邊,朕就什么都不用擔心、不用害怕;至於凌洛辰,你只說對了一半,朕沒有將他抓住,他聽聞風吹草動之後就帶著自己的人從密道逃走;不過,那小子不管逃到天涯海角,朕這次都不會放過他。」

看著趙禮對凌洛辰的那股咬牙切齒的狠勁兒,陳葉青就知道那個不怕死的小子怕是真的要倒霉了;不過說也是,凌洛辰那個遭雷劈的,他假扮誰不好,偏偏假扮了趙禮?

趙禮是誰呀?小肚雞腸、小心眼、睚眥必報可是出了名的,看來不親手收拾了凌洛辰,趙禮這輩子都會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趙禮在發泄了自己的一通怨念之後,低頭看陳葉青的時候,瞧著她揚起尖尖小小的的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想到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擔驚受怕,趙禮就很是心疼。

好不容易分開的兩個人就這樣又膩在了一起,趙禮伸出手輕輕地捧著陳葉青的臉頰,在她清亮的眼睛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此刻,他像是又從高高在上的帝王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丈夫,聲音軟軟的問:「是不是很想我?」

陳葉青被趙禮捧著臉頰,一雙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連日來因為操心而稍顯消瘦的他,陳葉青的內心深處居然有一股羞澀感:「嗯!很想!」

趙禮滿意的笑著:「我也很想你。」說著,趙禮就在陳葉青粉嫩的嘴唇上又落下一個吻,然後來到他的耳邊,聲音曖昧又邪性的繼續說道:「朕在被軟禁的那段日子里每天都在後悔一件事,就是當初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怎么不多抱抱你,多親親你;要不然,也不會這么遺憾和後悔。」

陳葉青的眼瞳驟然睜大,側過頭去看趙禮的時候,果然看見他的臉也是微微泛紅,就像一顆特別漂亮特別水潤的紅櫻桃,甭提多可口了。

「趙禮。」

「嗯?」

「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趙禮溫柔的笑著:「好!」

*

翌日

當初陽再次綻放,一縷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疏密的枝葉滲漏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投下斑斑駁駁的影子時;芙蓉宮的內殿依然是緊閉著的。

今天天還不亮,捂著腦袋暈頭暈腦的貝公公就來敲內殿的大門,催促還貪戀皇後床榻的皇上趕緊起來,早朝要遲到了。

可是,讓小貝子沒想到的是,自登基以來雷打不動,從來都日日早朝的皇上居然隔著殿門對他說:「給朝臣們說,朕今日不早朝了。」

小貝子的腿一下就軟了,跪在內殿的門口就流出了寬面條的淚:「皇上,奴才求您別任性了好嗎?上次您早朝遲到,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差點掄著棒子來揍您?難道您忘了嗎?」

這個事件,趙禮當然沒忘,怕是滿朝文武都無法忘記,更無法相信;要知道趙禮的清冷寡淡可是出了名的,能讓他貪戀在皇後的床榻上差點誤了早朝,這簡直就比先帝不昏庸了,不再寵愛蕭太後那個老妖婆的流言蜚語還要讓人不可相信。

上次是差點誤了早朝,趙禮就被朝中的那幫自持身份不容撼動的老大臣們好一通耳提面令的教訓,就連他小貝子私底下看見兵部尚書的時候都要遠遠的繞著走,生怕那老大臣從哪兒變出一根棒子,將他給揍扁了。

如今,好這日子還沒過多久,皇上簡直更加過分,他居然不想早朝了?

小貝子桑心壞了,小貝子難過壞了,真他娘的想要在心里拷問皇上千百遍:皇上,你的身體里也流淌著先帝昏庸的血液,先帝造嗎?柔妃娘娘造嗎?皇後娘娘她,造嗎?

不管小貝子在外面哭嚎的有多厲害,殿內的趙禮依然心滿意足的抱著懷中眨著一雙干凈眼睛捂著嘴巴對著他笑的陳葉青,低頭在陳葉青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滿是愛意的輕吻,趙禮再次對著門口喊道:「小貝子,你就傳朕的話,告訴戶部尚書;朕今天想要給自己放一個假,讓他自己看著辦;如果他還要拽著兵部尚書一起沖到後宮來抓朕,那朕就不讓孫姑娘嫁給秦戰。」

在外面聽見這句話的小貝子心里『咯噔』了一聲,再次默默地在心里給皇上貼了個『昏頭』的標簽;見過要挾人的,從沒見過有人敢喪心病狂到拿別人家的傳宗接代、上花轎娶媳婦來要挾人的。

皇上,您真是相當無恥啊!

------題外話------

恩愛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