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方寸已亂 誘敵深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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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都虛弱成這樣但卻油嘴滑舌的趙禮,陳葉青簡直都要懷疑眼前的男子是不是趙禮本尊了;眼前這個二皮臉還是當初那個動不動就霸氣側漏的天子趙禮嗎?還是那個只用一個眼神都能將老子嚇得屁滾尿流的趙禮嗎?

在這世上,有一種人是行動快於思想的,很顯然,陳葉青就是這種人。

就在他的腦子還在打轉趙禮是不是以前那個趙禮時,手卻爬上趙禮的臉頰,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忽然朝著他的臉皮狠狠地一扯!

「啊——!疼!」

趙禮呼痛的聲音瞬間讓陳葉青清醒過來,只覺得手指下的那片肌膚甚是柔膩,細細滑滑的,摸上去甭提有多舒服。

這是趙禮的皮膚,是真正的趙禮。

趙禮看著無緣無故就掐自己臉又在聽見自己的呼痛聲後悻悻的收回手的陳葉青,眼帶埋怨的說道:「媚兒不扶我直接說便是,何必要趁著我身體不好的時機欺負人。」

陳葉青一聽這話,剎那間睜大了眼睛。

我的那個老天爺,趙禮這孫子何時變的這般有小受氣質了,瞧瞧這埋怨的眼神,真真是三分勾魂,七分帶情;看的陳葉青心口一陣瘋狂亂跳,差點拜倒在他孱弱病氣的氣質之下。

陳葉青穩了穩自己的心神,一遍又一遍的在內心警告自己,千萬不要被男色所惑,趙禮這孫子其實就是一匹披著兔子皮的狼,現在他虛弱,不過是因為生病所致,等他身體慢慢轉好,到時候依然會變成那個一個眼神都能讓老子跪在地上抱他大腿的狗腿子。

穩住了些許心神,陳葉青慢慢的站起來,右手提著的紅纓槍被他威風八面的杵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仰起頭對著他露出溫柔笑意的趙禮:「你為何要故意攔著我收拾蕭意?」

趙禮溫溫和和的笑著,當然,如果這個時候他不是跌坐在地上,不是揉著被陳葉青掐紅的臉頰,這個笑容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媚兒想怎么收拾蕭意?」

陳葉青一揚眉:「你果然知道那個賤人在背後搞的鬼?」想到自己無緣無故蒙受那么大的冤屈,趙禮這個家伙居然冷眼旁觀,陳葉青就氣得渾身直哆嗦:「皇上,您待臣妾,可真是真心吶。」

趙禮像是聽不見陳葉青那句含諷帶刺的話,剛才面對蕭意時還是一副鐵黑臉的他此刻卻能笑得如此如沐春風:「以前我是懷疑過她,只是那時還不肯定,我也是今天才徹底確定下來,媚兒要信我。」

信你才怪呢!陳葉青憤恨的瞪著趙禮,生生覺得這小子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狡猾和鬼壞。

「臣妾現在要對付皇上心尖尖上的德貴妃,皇上卻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要臣妾疑惑頗多。」

陳葉青依然杵著他的那支紅纓槍,眼神淡淡冷冷的刮著坐在地上的趙禮,完全不被他表現出的和善所收買。

趙禮知道指望陳葉青將自己扶起來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他又完全拉不下臉面像個孩子似得哭鬧求著讓陳葉青幫自己;雖說現在到了夏季,可這大理石地面卻是依然冰涼,杜遷說過,他身上的余毒最忌諱冰涼之物,本來身體已經漸漸起色,他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再落下什么麻煩;所以,只能強撐著地面和牆壁慢慢的站起身,酥麻的身體雖然沒有力量,但好在還有知覺,雖然行動起來有些笨拙,但畢竟這殿里沒有外人,被心愛之人看見自己的糗樣雖說有些落了男兒臉面,可趙禮自知,恐怕此刻在陳葉青的心目中,他早就沒什么臉面可言了。

陳葉青看著趙禮悶不吭聲的慢慢站起來,他似乎使了很大的力氣,額頭上都滲出細細密密的薄汗,嘴唇也因為暗暗用力而緊緊地抿著;看見他這樣,陳葉青好幾次都有伸出手的意思,想著趙禮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他也沒有折磨病人的嗜好;但是又念起趙禮這家伙身體健全的時候將自己羞辱成那般,陳葉青就又咽不下那口氣,干脆別過眼,裝作沒看見。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站起來的趙禮稍稍顯得有些搖搖晃晃,就看他一邊扶著牆壁一邊慢慢騰騰的往龍床方向挪,嘴巴,還不停的說道:「看來媚兒還是誤會了,為君者,當以天下蒼生為第一要務,朕的心目中,排名第一的是大周的江山,第二是……」趙禮偷偷的看了眼別過頭不看著他的陳葉青,嘴角苦笑一下,又說道:「總之,她蕭意還沒那個資格鑽進朕的心里。」

陳葉青一聽這話,很是不信道:「沒資格還能讓你這樣袒護,皇上你明明知道是她在搞鬼,你卻當著臣妾的面放了她。」

趙禮好不容易挪到了龍床邊緣,待他坐下去的那一刻,後背上的內襯都濕透了:「媚兒怎么就知道朕這么做,是放了她?」

陳葉青一愣,終於轉過頭去看趙禮:「你這話和解?」

趙禮擦了下額頭上的薄汗,感覺有些渴了,可是茶杯在遠處的桌面上,他看了看臉色不好的陳葉青,想要張嘴讓他給自己倒杯水喝,但是又想到現在他正在氣惱自己,若是自己又指使他那么做,恐怕這火爆的家伙真的會拿紅纓槍來捅自己;念及此處,趙禮唯有做出幾個吞咽的動作來緩解口中的干渴,不禁,還有些自嘲,想他趙禮自出生以來,何時被一個人這樣壓過,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陳葉青看趙禮低著頭不語,還以為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心里有些著急,不免催道:「你倒是說呀。」

趙禮抬起頭,眼底的笑意一片,哪里還有一點剛才低頭時的眼神蕭索之色:「朕先問媚兒,你是聽何人說了這一切。」

陳葉青懷疑的看著趙禮:「楊氏那里聽來的。」

「楊氏嗎?」趙禮笑了:「果然是從她那里得來的消息,媚兒你可曾想過,如果讓楊氏站出來指證蕭意,蕭意矢口否認也就罷了,甚至會倒打一耙又該如何?」

陳葉青頓時拔高嗓門,狠狠的一跺手中的紅纓槍,怒聲厲色道:「她敢,老子宰了她!」

「媚兒!」趙禮無奈的喊了聲陳葉青:「怎么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改不了自己毛躁的習慣呢?你想,當初是楊氏拿著血書去了宗親府污了你的清名,這件事鬧騰的有多大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半路上你受了傷,朕又在朝堂上發了火硬是將此事按壓不發,現在這廢後聲波恐怕還會滋擾著你;由此可見,此事正是由楊氏而出,如果在這種時候你又讓楊氏站出來指證蕭意,若是蕭意拿楊氏這左右搖擺的性格為由,反而說是你在蠱惑亦或者是要挾楊氏為自己洗清污名,你又該怎么辦?」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葉青看著趙禮眉目舒展的模樣,徹底愣在原地。

是啊!他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

楊氏的名聲本就已經不好,如今他拿一個名聲不好的人來為自己清洗,這不是遭人話柄嗎?到時候就算是按住蕭意,恐怕也只是讓她不痛不癢的過去,哪里能起到除害的目的?!

看著眼前這傻呆呆的女人,趙禮似乎又看見了當初那個在他面前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司馬媚,一股回憶的甜蜜縈繞在心頭:「所以媚兒,朕剛才那么做,不是幫她,朕只是在顧著你;俗話說,蛇打七寸,若是沒有萬分的把握將對手一招致命,該隱忍的時候就要隱忍,該犧牲的時候便要犧牲;現在受到的委屈有多大,將來的成就就會有多大。」

陳葉青看著跟他細細講明這些的趙禮,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口道:「那你一直以來,是不是在犧牲?在隱忍?」

趙禮看著陳葉青,忽然有些無法直視他明亮的眼睛,唯有轉頭看向一旁窗欄上擺放的一株修建的蒼勁挺拔的盆景:「朕是天下之主,朕在坐在龍椅上的那一刻,就不能自私的為了自己而活,朕的隱忍,為了天下,朕的犧牲,也是為了天下,這一切,都是朕該做的;正所謂,在其位謀其職,朕只有肩負了這天下,當了善待百姓、廣安四海的明君,朕才能給自己的家人一個盛世太平,讓他們無憂、無慮。」

陳葉青看著這樣的趙禮,攥著紅纓槍的手在不知不覺間,用力的攥了攥。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的。

男人寬闊的肩膀,不僅僅是為了給自己的女人一個依靠,更多的,是承擔,是責任。

因為敢於承擔,才有面對狂風急流的勇氣,因為肩負責任,才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親人安全。

一個盛世太平的天下嗎?這就是趙禮的承諾嗎?!

只有在盛世,才能有命有福,只有在盛世,才能實現攜手白頭的願望,是不是這樣,趙禮?

一個動盪不安的天下,一個朝不保夕的天下,一個災情四起、怨聲道載的天下。若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天下,連命都保不住,何談美滿?何談家園?何談情意綿綿、攜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