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逃婚?臭小子!(2 / 2)

趙禮顯得有些疲乏,幽深的眼瞳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似乎正在用力支撐著自己肩負的一切:「邊關軍事緊急,蕭騰的戰報幾乎天天都往朕的桌案上遞,和大宛的這一仗早晚都會發生,以前,朕顧及到國庫並非很充盈,能拖一日便是一日,而今,自從將蕭家連根拔起之後,蕭家所有財務盡數入庫,我大周的國庫也算是能看得過去,再加上前段時間蕭騰繳獲的軍械,正好可用作戰事上;現在,也算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聽著趙禮說的這些話,陳葉青也算是從蛛絲馬跡中摸索出來。

感情趙禮這么著急的想要置辦蕭家,不光是因為舊仇新恨,也是看清了蕭家有著強大的資本,一旦蕭家沒落,蕭家的一切都會被納入國庫,到時候從蕭家得到的這些錢財皆可用作西北的戰事上,再加上現在正值暖季,不比冰天雪地,西北軍就算是開戰也不會吃太大的苦;況且,蕭家還傻兮兮的鍛造了不少精良的軍械被蕭騰繳獲;難怪趙禮能夠說出萬事俱備這樣的話來。

看來這一仗,趙禮是勢在必得了。

想明白這些,陳葉青忽然對眼前這個男人肅然起敬;是不是從剛一開始,他就已經謀算好了這一切,料定蕭家一倒,他就能從中獲取無數好處;所以,這才老謀深算的將西北的戰事一直拖到了現在,只為從蕭家這邊撈到無數好處之後,再牟足勁兒的去欺負大宛。

想到趙禮的狼子野心和步步為營,陳葉青不敬服欽佩,反而嗤之以鼻;深深感慨:趙禮他娘的才是千年修煉的狐狸精好不好。

趙禮看陳葉青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暴躁,鼓起勇氣來到床沿,甚至還伸出爪子抓住了陳葉青的手,攥在他溫厚的掌心中輕輕地拉著:「朕知道你在擔心煜兒,朕又何曾不擔心?你說的沒錯,煜兒要是出了事,我無顏面對母妃,更是無法為自己交代;可是煜兒的性格你多少也了解一些,他決定的事情,有事連朕的無法改變。」

陳葉青想要將手從趙禮的爪子里抽出來,可抽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所以就只能任由他抓著:「你是一國之君,你說的話,他敢不聽嗎?」

趙禮笑了一下:「你認為在煜兒面前,我能端得起一國之君真正的架子嗎?」

哎呦喂?這是在訴苦的節奏嗎?

想當初,你小子可是在老子面前把那架子端得足足的,一字一句間透露出來的後宮不得干政,可是將老子這顆玻璃心傷害的支離破碎,碎成餃子餡。

陳葉青沒好氣道:「總之我言盡於此,怎么做那是你的事;但趙煜若是上戰場,我會跟著他一起去的這句話我是不會改變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句話,陳葉青就站起身,使了大勁兒終於將手從趙禮的爪子里解放出來,剛提著裙子准備離開,身後,就傳來趙禮悶悶的、弱弱的聲音:「所有人都在逼我,煜兒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看來,我真的是孤家寡人。」

陳葉青身子一頓,很是不解的回頭去看趙禮。

剛才還挺趾高氣昂,差點將他按在牆上活剝了的禽獸,咋就一秒鍾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頭搭耳的像顆霜打的茄子。

誰逼他,試問天下間誰敢逼他;只要這孫子不出來逼迫人,就阿彌陀佛了好不好。

趙禮抬起頭,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破碎的光束,當真是一副被人欺負狠了的模樣,神色孤寂落寞:「你肯為了煜兒沖到關雎宮沖著我大喊大叫,甚至為了他說出與他同去西北凶險之地;媚兒,你可曾想過,你是我的妻子,是朕的皇後,是澈兒和寶寶的母親,是我同度一生的女人;你當著我的面對另外一個男人這么好,可想過我的感受,可關心過,我也會受傷。」

陳葉青睜大眼睛,當真是被這樣的趙禮唬得一愣一愣;瞧瞧這口口聲聲的言辭,擺明了是在指控他的不忠,難道,趙禮這孫子真的以為他准備紅杏出牆,跟他的親兄弟一起共赴巫山吧。

陳葉青狠狠地一個激靈,終於,咬牙切齒的說出口:「趙禮,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從來沒那樣說過你!」

「可是你就是那個意思。」陳葉青咬緊牙關。

陳葉青覺得,他和趙禮在趙煜這個問題上呈現很大的思想差異,很多次他都很想自以為是的認為,趙禮如此緊張他,是因為他是愛著他的;可是,每次在他將要飄飄然的時候,趙禮都有本事給他澆一盆冷水,讓哥在冰冷刺骨中瞬間清醒,認清楚眼前之人乃是洪水猛獸,而非良人相配。

所以,就在這微妙的夾縫中,哥就像一根生長畸形的小草,一邊承受著趙禮的各種變態虐待,一邊還要澄清跟一個傻逼是清白關系;每每想及此處,陳葉青都痛苦的咬牙切齒,試想,他是那么傻逼的人嗎?已經在一個姓趙的家伙手里栽了一跟頭,他還會在另一個姓趙的家伙手里再摔一跤嗎?

難道是趙禮親眼見證了自己親爹被自家親兄弟戴綠帽子的原因,他這才百般不放心,一直臆想著哥早晚有一天也會走上先皇後的老路?

陳葉青渾身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看著面色有些陰郁的趙禮;深深覺得這孫子要是再這樣疑神疑鬼下去,指不定會得精神分裂也不一定,畢竟,每天懷疑自己的妻子會紅杏出牆,就算強悍如趙禮,也會有精神崩潰的一天吧。

不安的吞了吞口水,陳葉青終於放軟了態度,重新坐回到床沿邊,用極為真摯的眼神看著趙禮,「不是每個嫁到老趙家的女人,都會想著紅杏出牆。」

趙禮的眉心跳動了一下,神色不明,只是盯盯的看著陳葉青。

陳葉青自覺從趙禮的眼神中受到了鼓勵,接著說道:「你想,女人紅杏出牆是為了什么?還不是因為對自己丈夫的不滿造成的,我會對你不滿嗎?會嗎?就算是有,那也絕對不是平常生活中的不滿;趙禮,你要知道,女人一旦紅杏出牆,只會找一個比自己現任丈夫更好的男人,絕對不會退而求其次;看看你的條件……」陳葉青上下打量著趙禮,真誠真摯的繼續說:「身份是一國之君,試問天下間,還有誰比你更牛逼?再瞧瞧你的相貌,那也是個頂個的,沒幾個人能夠比下去,再摸摸的你的身材,結實中帶著柔軟,硬朗里蘊藏力量,只要是個女人,都會對你垂涎三尺、流連忘返,所以,要找一個比你的硬件設施還要好的男人難上加難,想要背著你紅杏出牆更是困難重重;面對重重阻礙,你認為我會勇敢無畏的挑戰嗎?」

趙禮的眼神變的更深邃了些許,表情雖然一如既往的陰郁,可身上的氣質似乎已經略略有些改變;陳葉青通過觀察,給出結論:這孫子原來也是個凡夫俗子,喜歡女人給他順毛。

被順毛順舒服的趙禮忍不住動了爪子,將他那有力的龍爪輕輕地碰觸在陳葉青的臉頰上,眼底如銀河轉動,散發著璀璨的星光:「媚兒,雖然你剛才的那番話有幾句我沒有聽懂,可是,我能不能認為你是在誇贊我,實在覺得我是世間難得的男兒?」

陳葉青臉上笑著,心里卻是一陣癲狂:是啊,老子是在實事求是的誇贊你,只有將你的優點全部都說出來,你小子才會放心老子不會輕易出牆,要知道,想要勾搭當今天子的老婆,不光要不要臉,更要不要命!

陳葉青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惡寒了一下,但是,看著趙禮那漸漸軟化的小眼神,也算是頗有成就;因此,也再次在心里肯定了趙禮動不動就懷疑他跟趙煜有一腿的思想是從先帝和趙靖他親爹那里得來的。

試想,先帝已經作古,顯然是並不知曉趙靖已經在現在認了親爹,一口一個父王喊得甭提有多親熱響亮;而目睹著一切的人成了趙禮本尊,自己的親爹活著的時候被親兄弟戴了綠帽子,就算內心鎮定如趙禮,恐怕也會居安思危,臆想連篇,再加上趙煜又與芙蓉宮十分親密的關系,這不得不讓趙禮漸漸生出憂患意識,生怕自己下一個兒子不是出自自己的種子;所以,他這才忐忑不安、疑神疑鬼,活似跟得了更年期的老大媽一樣,不是將老子按在牆上拷問真相,就是用龍爪拉著老子的手,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黏在哥的嬌軀上。

其實,想想趙禮也挺不容易,誰讓趙煜是他親弟弟,一不能拉出去砍了,二不能拖出去疝了,面對從同一個親媽的子宮里爬出來的親兄弟,他不能將話說的太重,也不能將自己真實的情緒表現在自家兄弟面前,這才改變方向,將一切的由頭和不安發泄在老子的身上。

跟凌國結盟,讓趙煜娶凌洛天他妹子,一是本著兩國聯姻的初衷,這第二嘛,恐怕也是看不下去自己的親弟弟打了快二十年的光棍,找個女人勾搭勾搭趙煜;只要凌洛天他妹子成功,趙煜就沒多大的精力再往芙蓉宮上惦記;這個計策雖然笨拙,但也不免是一個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再好又有什么用;根據剛才偷聽來的消息分析,趙煜之所以嚷嚷著要去戰場,根本就不是抱著一腔愛國之心和偉大奉獻的犧牲精神,那混小子,居然是去逃婚的?

想到這里,陳葉青雖然心疼趙煜,卻也忍不住恨的牙癢癢;為了這逃婚的小子,他不惜打破當初對趙禮的警告,在這混蛋面前發瘋嘶吼也就罷了,居然還差點因此而被趙禮占了便宜;凌洛天他妹子難道就那么恐怖可怕嗎?不就是讓他去迎娶一個現在不愛將來有可能會愛上的女人嗎?用得著為了躲避婚事而爬到戰場上去嗎?

難怪趙禮會露出如此無奈的表情,其實,這小子也是拿自家親兄弟沒辦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