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里連半點落梅軒的影子都不見了。
想當年!
想當年!!!
他慢慢地往前走去。
梧桐軒,卻是另一番境況。
這里最多的便是法國梧桐和銀杏樹,但是殘冬嚴酷,這兩種樹木都已經變得光禿禿的,四周無遮無攔,只余下一棟房子,顯得異常的冷清和寂寞。
他進去。
里面已經蒙了一層灰。
所有家具都蒙著白色的罩布。
衣櫥里,是成排的新衣服,很多衣服連標簽都沒有撕下來。還有許多包包,鞋子……一盒子的首飾,珠寶……
這些,是一個女人的。
是她做「愛妾」的代價。
她救助他照顧他,他賞賜她。
但是,最後,她悄然離去,一樣東西都沒有帶走。
仔細算來,她竟然虧得那么厲害——救他的性命,陪他度過人生中最低潮的時候,給他做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他歡樂的時候,她靜靜聽他誇誇其談;他郁悶的時候,她耐心替他按摩解乏……曾經,將他伺候得那么舒適。
也曾,也曾……為他生兒育女——是的——就差一點!
差點就為他生兒育女了。
但是,到了後來,她卻空著手離開。
滿身傷痕,心力交瘁,一無所有的離去。
連尋找的機會,她都沒有給他。
他揭開罩布,寬大松軟的床褥依舊簇新,但觸摸被子的時候會發現,由於長久的沒有人氣,被子已經變得十分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