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決定了。」

他凝視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絲毫也沒有因為方大狀的辱罵而變得沮喪，「麗坤，我一度真怕你荒廢了你的天分……」

她喟嘆：「我哪有什么天分？唉，我連許多小事都做不好。就像『他』今天來找我，我簡直無法應付……」

「你試試，幾個人能以第一名的成績從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醫學院畢業？麗坤，也許別的事情你做不好，但是，千萬別浪費了你本來的天份，留在這個寵物醫院，真的是大材小用……」

好話誰不愛聽？更何況，這是出於愛人之口，而不是什么華麗的恭維。

喬之低頭，看到她正仰起頭，小孩子一般明亮目光，仿佛剛才大金牙那可怕的吵鬧辱罵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真的沒有在乎，因為，她想，自己必將永遠離開這里，離開這一切。

當年，早就發過誓的：這世界上有兩個男人，縱然此生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她也不希望再看他們一眼。

喬之心里輕喟一聲，只是緊緊拉住她的手。

曲存姿急剎車，下車，飛速沖過來。

醫院的大門剛剛關上，他飛奔的腳步生生地停下來，老遠，看到一對手牽手的男女走過來。

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她的手上，不是因為二人態度的親昵，而是她那樣的姿態，就像一個走迷路的小孩子，遇到了很大很大的一個靠山——她依偎著穆喬之，就像一株蔓草寄生在一顆大樹身上。仿佛有了他，天塌下來也沒所謂了。

這二人之間，針插不進，水潑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