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坑】(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天下為媒之第一毒後最新章節!

後面的永福倒抽一口冷氣,而景千曜的眉峰也皺起來。

若是真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有這種人倫慘劇的發生,他這個龍椅還坐的有何意義。

現在的太後雖然位子做的還穩,但是真正的太後則是他的母妃,曾經艷冠後宮,卻只是得寵不過七日的西域公主第五明芳,但是卻被太後礙著母妃的容貌,暗中手腳不斷,引得父皇對母妃很快就失去了耐性,自此就讓她在那吃人的後宮中自生自滅。

作為罪魁禍首的陳太後,他都能忍耐至今,有時候自己都佩服這種耐性。

只是他暗中的部署只完成十之近五,若是想要將那些個逆臣亂黨一網打盡,還要盡可能的減少百姓和將士的傷亡,卻是真的急切不得。

說句實話,他身邊雖說也有忠臣,能達到可以幫助他奪得大權的忠心謀臣,沒有一個,一切都需要靠著他自己。

「今年雨雪很是充實,希望天下的百姓可以有個豐收年。」

「是啊,只是若是朝中貪官太多,豐收年也只是讓他們豐收而已。」

「你想的倒是很多。」景千曜笑道。

歷朝歷代,貪官污吏屢禁不止,這一點景千曜心中如同明鏡一般,相信即使是他完全掌握大權的時候,也無法制止。但是,他也不是那種心軟之人,若是誰敢動搖他手中的天下根基,誰就是他大周朝的敵人,殺無赦。

「誰讓天下是你的,而你是我的,想的不多行嗎?」她驕傲的揚眉一笑,風華萬千,引得來往的百姓駐足沉迷。

景千曜心中不喜,眼神冰冷的看著那些圍觀之人,然後側身遮擋住視線,和秦璇慢慢走遠。

這條早市,從城東到城西,足足有近千米,等走完之後,前面就是店鋪和民宅,而街邊小鋪卻也是稀稀拉拉的,生意也不是特別的好。

「這就到頭了,不如咱們下午去南市走走?那邊才是京城各大老爺和貴公子經常聚集的地方,煙雨樓也是在那個地方,里面的各種魚類的菜品很是一絕。」秦璇興味盎然的說道。

不知道她是不是忽略了一點,如今他們的身份不一般,而去那種地方,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性很大,到時候還真的能玩的盡興?

但是看到秦璇這表情,景千曜卻沒有拒絕,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庄親王府,在皇上一出宮,他就得到了消息。

好看的鳳眸在清晨窗外透進來的晨輝中,白衣點墨,冷風拂過,流雲袖輕晃,待風在內室消散,衣袖停止,復又飄動而起。

他眸色微沉,神色諱莫如深,白皙晶玉的面容復又染上一抹醉人的慵懶,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不外如是。

「王爺,可要行動?」身邊的食客含笑問道。

「十兩!」他確實要行動。

房間內瞬間出現一個墨衫男子,半張臉被黑色面紗遮擋,只余出一雙墨色的瞳孔,閃著冰冷且無情的寒光。

「暗中護著皇上,切勿讓別的人捷足先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

「是!」

待黑衣男子消失,那食客期間只是除了挑眉,再無其他。

「王爺,莫非您不想坐那個位置?」

「本王要的從來都不是那張龍椅!」景霄辰靜靜的看了那人一眼,復又道:「徹夜未眠,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書房,這個時辰母妃應該是起身了,他是孝子,日日請安,從不間斷。

帝後微服出宮,並沒有刻意的遮掩,而稍微有些門道的朝臣都會得到消息,幾座王府同樣如此。

但是能在奪嫡之爭中幸存下來的僅存的三位成年王爺之中,自然是沒有傻子的,這個時候動手完全就是自找死路,他們不想死,自然不會動手。

他們的想法大部分都是一致的,出宮游玩是假,等著暗中的人動手才是真。

若是他們的想法被景千曜知道,除了笑笑也不會說什么。

其實他們真的多慮了,自己是真的想要陪著妻子出宮游玩的,而不是給他們動手的機會,真當他手中無權,就會閑得發慌不成?

兩人在街上一直逛到巳時二刻,看到附近的酒樓茶館都相繼進入營業狀態,兩人才找了一家別致的茶社,進去歇歇腳。

在這種地方做小二或者是掌櫃的,都是很有眼力的,永福雖說年輕,卻毫無半點須毫,說話也嗓音尖細,雖說是刻意掩飾。這除了太監還能是什么,而當今敢用且能用的起太監的,必定是皇親國戚,最低也是個王。

永福上前和店伙計要一間最好的房間,最好的茶水點心。

不等店伙計說話,掌櫃的就從櫃台後面繞出來,熱情的招呼著他們往三樓的臨窗包間,這三樓很安靜,每一間包廂都有名字,很是風雅,而他們這間叫做莫憂居,里面也甚是有格調,雖然不會顯得朴素,卻也絕對不會過於奢華,反而每一件擺設都會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待秦璇三人走進包廂,那掌櫃的才抱拳作揖道:「小的見過大小姐。」

「嗯,曹掌櫃,讓秀雲嬸做幾樣點心,燙兩壺酒,上幾樣精致的小菜,然後再沏一壺好茶,無事莫要打擾。」

「小的明白,大小姐請稍後。」曹掌櫃說完之後,就退著離開了。

莫憂居很暖和,房間中間的位置放著青銅獸口勾鼻的爐鼎,里面燃著熊熊的爐火,渲染的房間內溫暖如春。

景千曜走到窗前的軟榻坐下,軟榻上鋪設著厚厚的一層狐裘軟墊,而軟墊下面還有好幾層的鋪設,坐著極是舒服。

「這間茶樓是你的?」他問道。

「皇上可還滿意?」她笑眯眯的回道。

「很不錯,只是身為宮妃是不得在宮外購置私產的,想必皇後不知道吧?」

「知道,皇上不會要把清林茶社充公吧?」她故作害怕的問道。

景千曜勾唇輕笑,「你呀,平時不喜愛操心,對於身外之物倒是喜歡。」

「皇帝有錢了,下面的人自然就會盡心。放眼大周各大州府,大多都有京官的產業,否則靠著朝廷的那點奉銀,哪夠他們花天酒地,攀比炫富的。沒道理他們可以,我就不可以。銀子我賺了,就相當於你賺了,但是你那些臣子賺了,卻和你半點關系都沒有。」邊說,邊走到旁邊,浸濕了帕子走過來遞給他,「皇上莫要擔心銀錢的問題,但凡你需要,多少我都給你。」

他一手接過溫熱的帕子,一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而永福見到這一幕,自覺的笑的猥瑣的離開房間。

既然這里是娘娘的產業,他自然可以稍微放松一點,不知道可不可以去到處看看。

「咱們成婚前可曾見過?你是除了母妃之外,對朕最好的女子。」

秦璇歪著小腦袋看著他,「難不成給你銀子就是對你好?」

「自然不是這般,而是璇兒任何事都不瞞著朕,雖然朕不明白為何你能做到這種地步,你對朕的好,朕心里比誰都明白。」

他的眼神灼熱,將她整個人映進自己的瞳孔,一生不忘。

「不瞞著你是因為我從不做虧心事,而且當初不是說過,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你,我也會為你背叛天下人,我秦璇這一生為自己活,為你活。」

外面,永福敲門後,然後走進來,身後跟著曹掌櫃和她的妻子林秀雲。

兩人並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表現的多么的諂媚,只是安安靜靜的擱下秦璇要的東西,然後安安靜靜的離開。

但是依照秦璇對這對夫婦的了解,離開之後指不定要湊在一起多么的高興呢。

「皇上所說三年之內,必定奪回政權,可是暗中采取了什么行動?還是先和我透透氣,免得到時咱們兩撥的人相互沖突。」

「自然是還沒有行動,不過其中幾個人的身邊有朕安插進去的眼線。」

「那就先等著吧,只是我從忠勇侯府得到消息,最近侯府內多有陌生人走動,來的時候是坐著馬車,走的時候卻行駛的極其緩慢。」她勾唇輕笑:「這些年忠勇侯府打著太後的名聲大肆斂財,大肆揮霍,上至嫡宗,下至旁支,無不是作惡多端,喂得腦滿腸肥,實乃大周之禍害,不除不足以振奮百姓人心。」

「朕知道。」他似乎都了然於胸。

秦璇微微吃驚,看著他溫和的眼神,下一刻又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吃驚,畢竟一個能斗垮十幾個兄弟得到皇位的男子,如何能簡單,這種事可不是只靠著凶狠就能做到的。

「侯府內有你的眼線?」這是她唯一想到的答案。

「自然,是現在的世子爺!」他沒有想過要隱瞞她。

果不其然,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秦璇就愣住了。

她不知道是景千曜真的本事,或者說是那個不學無術的花痴陳輝的絕妙演技,最後只得總覺,若是這兩人生逢她的時代,絕對是奧斯卡影帝級別的人物,而顯然陳輝的演技更甚。

「我看走了眼,我聽聞那陳輝不學無術,整日里除了擺弄院中的花草,半點都不思進取,若不是礙著嫡子的身份,在侯府內恐會寸步難行,而且他也沒有任何的正面評價,皇上是如何讓他為你效忠的?」

「山人自有妙計。」他呵呵笑道,然後給兩人倒上一杯燙酒,遞給了秦璇一杯。

中午,等他們用過午飯沒多久,那幾個人就回來了,相比較起三個女孩子高興的模樣,那隨行的永壽和永祿看著格外的可憐,大包小包的兩個人的手臂都掛的滿滿的。

「可是玩的盡興?」秦璇笑著問道。

劍心倒還好,倒是春詩和水仙忙不迭的點頭,高興的幾乎都要樂不思蜀了。

「娘娘,街上真的很好玩,到處都是賣東西的,婢子還給宮里的幾個姐妹在一個小攤子上買了幾樣首飾,最便宜的才十幾個銅板,但是手藝卻很是精致。」

相比較起難得俏皮的春詩,水仙依舊是很穩重,只是站在旁邊抿唇含笑不語。

這個水仙的身份也不是很高,但是卻也不是一般的宮婢,據聞是曾經第五明芳初進宮的時候,一次善心之後才選在身邊的。

當時的水仙也是初進宮不就,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因為年紀太小,還無法去各宮里伺候那些個娘娘,但是卻被送進了浣衣局,結果一個孩子在那種地方自然是無法反抗,受到的折磨著實不輕,後來偶然被第五明芳救下來,然後就讓她跟在自己身邊,第五明芳死後,她就一直近身伺候著景千曜,這一來就是二十年,而如今的水仙早就過了出宮的年紀,卻沒有離開,可見出宮之後是沒有地方可去,也就沒有離開。

若說她想要做景千曜的宮妃,這點秦璇是沒有看得出來,她看水仙對景千曜的態度,敬重居多,私人的感情倒是不見得有多少,若說有,也應該是當做弟弟一般吧。

自然兩人的身份不同,姐弟未免有些不敬,只是她自己的感覺而已。

而她也是淳姑姑的干女兒,這對母女的感情很好。

春詩高興的止不住笑容,永祿卻苦哈哈的道:「春詩姐姐未免太過欺人,好不容易跟著皇上和娘娘出宮一趟,咱們好的地方沒逛幾個,倒是胭脂水粉,路邊首飾小攤轉的不亦樂乎,咱和永壽都沒有去別的地方。」

劍心噗呲笑道:「銀子都在春詩姐手里,你們若是有閑錢,現在就出去走走。」

永祿用力的瞪了劍心一眼,「你這丫頭委實太過欺負人,你們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咱和永壽如何能不顧你們?」

「好啦,劍心的武功那么高,你們有什么好擔心的。」春詩掩唇輕笑,可能是難得出宮,他們的心情都是極好的。

秦璇看著他們幾個斗嘴,也沒有阻止,只是下午還要去煙雨樓,還是讓他們去吃點午飯的好。

「都用過午飯了?」

「小姐,回來的時候我們幾個在對面的酒樓用過了,只是小姐給的銀錢著實不夠,還是我們幾個湊的。」

聽到劍心的話,永壽和永祿差點吐血。

他們幾個人湊的?別亂說好不好,明明就是他們兩個掏的錢好不好?

「居然用過了,咱們待會就去煙雨樓坐坐,聽說上個月從南方來了幾個貌美絕倫的女子,琴棋書畫都是一絕,咱們不去聽聽看看,豈不是太可惜了?」

「小姐,咱們快走吧,我肚子餓了。」劍心一聽,就湊上前來催促道。

滿屋子的人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都是格外的精彩。

尤其是和劍心出去過的四個人,更是差點沒有哀嚎出聲。

中午的那頓飯她可是吃的最多,明明是年齡最小,個子最矮的,誰想到居然是飯量最大的,如今娘娘一提煙雨樓,她就喊肚子餓,這不是剛吃飽?

景千曜看著劍心那垂涎欲滴的樣子,問道:「早聞煙雨樓的魚是天下一絕,莫說是活魚,而且還有頂尖的做魚大廚,朕早有耳聞,咱們應該去嘗一嘗。」

劍心在旁邊嗯嗯的不斷點頭,「皇上,進宮之前我和小姐去過煙雨樓,那里的魚都是從後面大河中捕撈的,個頭大,還新鮮,做的花樣也是很多,特別的好吃。」

「走吧。」景千曜站起身,永福已經囑咐馬車在樓下停著了。

再次來到煙雨樓,這個時候依舊是人聲鼎沸。

事實上,煙雨樓從開門到晚上關門,一直都是人聲鼎沸。

進去之後,一個穿著干凈體面的小廝走上前,沖著秦璇和景千曜福身,「兩位……」

「這兩位,本少爺親自招待。」一道戲謔的聲音,伴隨著一陣熏死人的香風而來。

秦璇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突然展顏一笑:「許久不見!」

「是啊,誰想到再見,你已經是這樣的身份了。不過來的正好,早該讓你和雨菲認識了。」說完,沖著景千曜抱拳行禮,然後邀請:「景爺,樓上請。」

待坐在煙雨樓最好的包廂中,景千曜才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天下第一首富玉麒麟。」然後笑道:「只是沒有想到,這煙雨樓是他的。」

「玉麒麟?居然這般年輕。」天下第一首富,他如何會沒聽說過,雖說崛起也不過是這近十年的事情,卻盛名遠播。

「是啊,玉家做的是玉石生意,而好的玉石比黃金都要貴重,更何況玉家還有金礦和銀礦,而若不是因為大周律法,私人不得隨意開采鐵礦煤礦,如今的玉家必定是會不止如此的規模。」要知道,朝廷目前有六座鐵礦,其中就有兩家,是玉家發現並上繳的。

「皇後娘娘嚴重了,就玉家現在的狀況,就足以讓朝廷和天下人嫉妒,若是再繼續富貴下去,您能看得過去,就怕景爺會容不下我們玉家。」玉麒麟本命叫玉恪,是玉家現在的當家。

他的相貌很是不一般,用美麗這種詞都不足以形容,是個和淳王近乎不相上下的人,而淳王是風流公子,他則是更像一個吊兒郎當的痞子。

「相公!」身後一個柔美的聲音略帶嬌嗔,也讓玉恪的表情變得正經起來。

待兩人進來,那女子沖著景千曜夫婦行禮,然後看著秦璇,笑道:「常聽相公提起皇後娘娘國色天香,舉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民婦雨菲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秦璇抬手招呼人坐下,看著程雨菲,容貌並不出色,至多算是清秀,但是早就從玉恪的口中聽說過,原先是前朝余孽之後,後來前朝被滅,程家被充為官奴,而程雨菲後來就成了玉家的侍女,貼身伺候玉恪,常年的相處,兩人日久生情,再加上程雨菲性格溫和,體貼守禮,雖說最開始玉家上下全部都不同意,但是奈何玉恪手段果敢,他強硬要娶,玉家上下自然無人敢明目張膽的違逆於她。

和玉恪站在一起,雖說相貌委實差距太大,但是因為程雨菲那面容始終溫和含笑,倒也是格外的相得益彰。

「玉夫人過獎了,你和玉恪倒是天作之合。」

程雨菲看了丈夫一眼,就粉了臉頰。

「是雨菲高攀了!」

不知道為何,秦璇不討厭這個女子,但是也覺得兩人不會有太多的共同話題。

「我沒有想到這煙雨樓是你的,或者說我應該早就猜到的,能有這般大的手筆,必然是不會簡單的。」

「娘娘說笑了,京官如此之多,有權有勢的別說一棟煙雨樓,就是十棟八棟也是不在話下,玉家產業遍布天下,娘娘心中有數,不過是一棟煙雨樓,不會說玉某待娘娘不心誠吧?」他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說話是眼神格外的狡黠。

「自然不會。」這都是小事,她又不是這家伙的誰,干嘛要在乎,難不成就因為他錢多自己就嫉妒?那也是因為軒轅谷始終隱居,若是有一日重新開谷,絕對是十個玉家也比不得的。

「小姐,小姐……」劍心在後面急的抓耳撓腮。

玉恪看了一眼劍心,兩年不見,這丫頭倒是還那般的嘴饞。

「劍心可是想美事了?先等等吧,待會就有好菜上來。」

劍心一聽,眼睛瞪得滾圓,就差上前撲倒玉恪了。

「多謝玉公子,您是大好人。」

玉恪頓時哈哈大笑,指著劍心前仰後合,「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要給她好吃的,就說對方是好人,你這樣早晚有一日要因為吃,耽誤了娘娘的大事。」

「不會的,好飯要吃,小姐的事也要辦。」

如此,眾人寒暄一會,玉恪就讓程雨菲帶著屋子里的其他人去了旁邊的包廂,然後讓人送來幾樣酒水和下酒菜。

「玉恪,你何時從邊關回來的?」

「半個月前,若是回來的晚了,恐怕這條命就交代在邊關了。」他難得的苦笑一聲。

「到底怎么回事,難道邊關有什么異動?」這話景千曜是無法當做沒有聽到。

玉恪點點頭,道:「大周北臨莫耶國,而莫耶國是馬背上的民族,其民風彪悍,馬術更是精湛,騎兵和大周邊防兵比起來,足以以一敵三,或許說不上莫耶國是要攻打大周,但是三五不時的擾民就足以讓百姓不安。」

「他們是化妝進入大周的?」

「皇上英明,確實如此,否則的話,重兵把守的邊關城池,他們是如何都踏不進一步的。」走南闖北,玉恪的觀察力絕對是非同凡響的。

秦璇卻是不解,「莫耶國雖說是馬背上的民族,卻也懂得放牧和種植,按理說是不擔心吃喝的,為何還要擾我邊境?再說莫耶是小國,百姓還不足我大周五分之一,而兵力更是相差懸殊,就算是以一敵五,邊關我大哥的駐邊軍也有二十萬,就算我大哥現在不在邊關,他們也沒有那個膽量來我大周肆意妄為。」

「娘娘果然聰敏過人,確實如此。」玉恪再次恢復了吊兒郎當的小臉,喝了一杯酒之後,神秘一笑,「不是莫耶人,而是打著莫耶的幌子的大周人,或者說是大周和莫耶的子孫。」

……

「玉恪,我要你……」

「娘娘,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只是這件事,會讓我把命丟了,你另請高明。」沒等秦璇說完,就被玉恪給抬手制止了。

「哦,既然你知道,為何不聽聽我的條件就拒絕?」她也不惱,只是抬手給他斟滿酒,笑的格外的燦爛。

玉恪看著那杯酒,如同里面盛的是頂級的鶴頂紅,臉色都徹底的黑了下來。

「你就不怕我謀逆?」他這句話是咬牙說完的,近乎於一字一頓,不是因為那潑天的金銀,而是被這只臭狐狸氣的。

景千曜則是微微挑眉,看著秦璇道:「大周的工部有著全國最厲害的造作間,難不成玉家的手藝更好不成?」

這個時候,玉恪倒是露出驕傲的神色。

「自然是好的,至於是不是比得上工部造作間的大匠,還猶未可知,不過……」他故作神秘的拉長聲調,好一會才小聲道:「玉家的糧食很多,皇上若是有事的話,就盡管開口,自然玉家是看在皇後娘娘的面子上,否則我玉麒麟才不會傻子似的在您皇上面前露底。」

「你這般說,倒還真的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這兩個月數場江雪,北方好幾座府城的百姓都受到天災,若是玉公子此時出手,倒也是為百姓做了一番壯舉。」

秦璇微微眯起美眸,似笑非笑的看著玉恪,他的表情好似踩到牛糞一般的精彩多變。

「若是你覺得只是客氣一下,你這次算是失策了,不過用我的一個任務,加上五百旦糧草,朝廷就給你們兩座鐵礦,專門為朝廷打造兵器。小麒麟,這絕對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說句不客氣的話,玉恪此時已經在心里罵娘了。

他早就知道,這個秦璇不是個好惹的,今兒他爺爺的就不應該一時頭腦發熱的出來撩尾巴,如今就這樣被人給逮住了,而且想走還走不得。

當年他初當玉家大當家的位置,不過年方十五,西北有玉家兩座玉礦,而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那邊查看賬目。

當時的玉家不只有他一個嫡子,而玉家的規矩是傳嫡傳賢能,沒有規定必須是長房或者是長子,而他的父親就是跳過了大伯坐上了家主的位子,後來父親和族中的嫡庶長輩一直決定,由他擔任玉家大當家的位置,當時也算是很慘烈,親兄弟明爭暗斗,明搶暗奪,好不熱鬧,說句比之奪儲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第一次去查看家族的玉礦,路上就被親人設計誅殺,而讓這個秦璇鑽了空子,成了他玉大爺的「恩人」。

想到這里,他就對自己此後十年的遭遇近乎是為之唾棄,遇事這個臭丫頭就給他下套,不將他坑的爹娘都認不出來,她決不罷休。

而現在,居然敢讓他往邊關那種凶險之地去湊湊,他玉麒麟這輩子風光無限,穿金戴銀,吃的是山珍海味,過的是比皇帝都要舒坦千百倍的日子,枕的也是頂尖的和田玉,卻唯獨不會武功。

最大的錯就是認識了這個女人,有的時候他倒是希望在十年前就死了算了。

「娘娘,這件事咱們還是要從長計議。」

「三。」秦璇好看的紅唇蹦出一個數字。

「不是,娘娘,您看咱們十年的交情,而且我也不會武功,您這不是讓我去送死?要知道玉家現在……」

「二。」再蹦出一個字。

「娘娘,我讓你壓榨十年了……」

「一……」

「我答應,答應,一千一萬個答應。」真他媽的,又一次栽在這個臭丫頭的手里。

話說這是多少次了?不行,他要回去看看自己記下來的小本子,這個丫頭的罪狀,又要多添一筆。

景千曜玩味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認識這一點他是肯定的,沒想到兩人居然認識了十年之久,而且聽玉恪的話,這個家伙被自己的媳婦還一直都欺負著。

委實有趣,有趣的緊。

「玉小爺,若是有事你可以去找我的師傅,你去過他家幾次,應該知道辦法。而且你身邊能人無數,去了那邊定然是有辦法的,別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做,只要你監視起那些人就好,若是他們有什么舉動……」秦璇看了一眼景千曜。

景千曜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這是他陷入沉思時的固定動作。

秦璇看到他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然後好看的薄唇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她心中了然。

「玉恪,擾我大周邊境和百姓者,雖遠必誅!」

「……好一個雖遠必誅,既然皇上有凌雲壯志,那咱們大周的百姓,自然馬首是瞻,繳清逆賊。」說完,語氣頓了頓,「只是皇上總不能讓草民就這樣大刀闊馬的去石頭城吧?總得給點什么壓身的本事不是?否則就草民這小身板,別人一掄手臂,骨頭都散了。」

景千曜也沒有猶豫,把手上的玉扳指摘下來,「拿著吧,這是景氏帝王的信物,不過卻不一定能保你平安,說不定還會讓你更快的被人盯上。」

玉恪也不介意,瀟灑的收進袖袋,口氣極是肯定的道:「皇上請放心,就算是草民把命丟了,玉扳指也保證絲毫無損。」

秦璇噗呲笑出聲,對景千曜解釋道:「皇上別擔心,玉麒麟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但是還有一個綽號,鐵公雞,一毛不拔,寧可丟命,絕不失錢,否則就這般精明如狐狸的人,如何被我壓榨十年,奈何明知如此,卻本性難改,可悲可嘆。」

「娘娘言重了,別忘記你們許給玉某的兩座鐵礦。」

之後,公事放下,酒宴歌起。

臨近黃昏,街頭熙攘漸起,燈籠錯落點亮,將這京都映輝成燈海,如同天上的銀河,壯觀且美輪美奐。

酒菜歇罷,兩人坐上馬車方才准備回宮。

「朝中文武百官,朕卻無可用之人。」

「怎么沒有,至少大哥就是這樣的人。」她輕聲寬慰。

「朕知道邊關常年戰亂,官員多是陽奉陰違,覺得天高皇帝遠,但是貿然讓玉恪去打探,皇後覺得他能勝任?」這是一步超出他預想的棋局,勝與敗看似與京都無關,但是直覺告訴他,會牽扯到三足鼎立的局勢。

或許是他想多了,但願這只是隨性而為,可以除之則罷。

「皇上放心吧,玉恪是一直狐狸,而且還是只千年狐狸,別人或許覺得他愛財如命,事實上他活到這個歲數,摯友不超過五指之數,而不好意思的是,本宮就是那最重要的一個,我救過他的命,他就會把命搭給我,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朕還以為他覬覦皇後的容貌。」這句話他是帶著玩笑的成分。

秦璇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別以為天下的男子都愛女色,他和程雨菲可是恩愛非凡,否則的話也不會讓她做正妻,畢竟溫柔體貼的女子很多,而溫柔體貼卻又比程雨菲美上許多的女子更是很多,若不是真的放在心上,如何會讓一個丫頭做玉家的當家夫人。」

「說的有理。只是……」他勾唇笑的有些高深莫測,「咱們回宮,估計要聽太後的訓斥了。」

「本宮累了,要休息,想訓斥就等到明日再說,若是她不安分,本宮會讓她連同慧妃一起消失在宮里,還神不知鬼不覺,且不讓人懷疑到本宮的頭上。」

真煩躁,若不是那個臭婆娘的身份特殊,她早就如同白氏那般,打殺的毫無壓力了。

所以現在也只能忍著,方才的話是氣話,即使別人懷疑不到她的頭上還是會懷疑的,這是人的劣性根,也是本性。

「朕知道你委屈,只是太後還動不得。」

「我懂!」若是太後正常死亡還好,非正常的話,受到爭議最多的非景千曜莫屬,這樣的話就會給別人留下討伐的口柄,她還沒有那么傻。

該死的,這個身份還真他娘的麻煩。

回到宮里,果然就看到壽康宮的陳公公已經等在那里。

看到兩人回來,他趕忙上前作揖,「奴才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

景千曜看著他,疑惑的問道:「這么晚了,陳公公不在壽康宮伺候母後,怎么跑來這里?」

「皇上恕罪,太後娘娘聽聞今日皇上和娘娘出宮,心中甚是擔憂,讓奴才在這邊候著皇上和娘娘,說是回來之後向她報個平安。」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朕收拾一下就過去給母後請安。」

「是,奴才告退。」

回到棲鳳宮,秦璇直接就躺在錦榻上,旁邊淳姑姑已經上前幫著她捏腿捏肩膀。

「娘娘,您和皇上出去一天,可是讓奴婢在這里提心吊膽,現在平安回來,可算是讓奴婢的心放下了。」

「別的都沒問題,就是覺得有些累。」她慵懶的說道。

淳姑姑笑的眯起眼,「娘娘,要沐浴嗎?」

「嗯,泡泡澡解解乏,太後那邊讓皇上自己去吧。」說完,站起身,就往寢殿的偏殿去了。

走進去看到景千曜正在永福的伺候下更衣,而她絲毫沒有覺得緊湊,就知道她這是不去了。

「皇上,太後哪里您自己去應付,我就去泡個澡歇會。」

「累嗎?」他多此一舉的問道。

秦璇背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累死了。」

能不累嘛,她就算是有武功也是個人,不是那種神仙,可以將全身的疲乏瞬間解除。

而且昨天晚上那么累,早上天不亮就被拎起來,昨晚實際上也就睡了兩個時辰,能不累嘛?

走進偏殿,兀自寬衣解帶,泡在浮滿花瓣的池子里,靜靜的閉上眼。

她不知道景千曜是何時回來的,只是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而且她也是在床上醒來的。

不用說,今兒的請安,她又錯過了。

不過卻不會有任何的壓力。

「娘娘,您要起身嗎?」淳姑姑上前來,皇上說不得打擾娘娘,其實就算是想要娘娘早起,她們做奴才的也不敢。

平時娘娘也就是初一十五會和皇上去向太後以及太皇太後請安,其余的時間都是可以睡懶覺的,而就算是宮里其他娘娘來請安,娘娘依舊是我行我素,不會因為那些個面子或者名聲去刻意的難為自己。

「起吧。」她慵懶的坐起身,這一覺睡得倒很是舒坦。

臘月二十九,昨夜似乎又下了一場小雪,此時已經被清理干凈,只是在抄手游廊的兩邊不斷的有水滴落下來,卻很是稀疏,所以才說昨晚的雪並不大。

簡單的用過早膳,就聽到外面有聲音傳進來。

「見過皇嫂。」兩個小皇子上前行禮。

秦璇有些詫異,「怎么還沒有出宮?」

這眼瞅著明天就是除夕了,按理說在朝廷封筆他們就應該回宮去陪著自己的母妃,怎么今兒還進宮了。

景元昕眨眨眼,笑著回道:「皇嫂,府里有母妃他們,我和十九弟就相對的自由一些,再說這是在宮里,母妃也不會太過擔心的。」

「皇嫂,今年沒有宮宴,咱們要聚一聚嗎?」景元峰可是很喜歡棲鳳宮的點心和飯菜。

雖說也只是來吃過兩回而已,好像是皇兄專門為皇嫂尋來的,廚藝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