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坑】請命皇貴妃(2 / 2)

真是他看舅舅對那公主格外的疼愛,若是知道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否能撐得住。

想到西域王,他就把他身體的狀況和秦璇說了,她果然是很感興趣。

「璇兒,舅舅可有希望?」

「不大,畢竟太醫都說體內查不出毒素,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種毒素已經不存在了。」

「不存在?既然是下了毒,為何會不存在?」

「毒葯的毒性比之治病救人都要困難許多,毒葯更是千萬種之多,依照皇上所說,西域王體內的確曾經被下過毒,不過後來全部被吸收了。」看到他依舊略帶不解的神色,她繼續道:「說是毒葯有些太過籠統,要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的東西,看似是毒,稍加改變就可能變成大補之物,若真的是毒,我可能有辦法,但如今毒葯消失,我就無能為力了。」

景千曜並沒有再繼續多說,畢竟像這種被下了毒再突然消失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都說對症下葯,這症消失,如何還能下的准葯。

看來這次的事情,還真的是有些難辦。

秦璇不由得長嘆一聲:「西域看來已經是大周的囊中之物了,之後再是莫耶國,夏苗國,最後是第一強國東曷國,皇上肩上的擔子還是很重的。」

皇上喟嘆,他的皇後還真的是野心勃勃,卻也懶的可以。這么矛盾的女子,緣何對於他是否統一天下如此的在意。

「統一天下或許是好事,但是至少在統一之前,要讓大周的百姓吃飽穿暖,國庫充盈。幾年大周北方大部分地區都是大旱,朕已經傳旨天下賦稅減半,而邊關四十萬大軍,今年的糧餉全部都靠著玉家,希望明年會是一個豐收年,不讓天下百姓食不果腹。」

「皇上的心意自然是好的,那南水北調的工程,還是趁早提到日程上來吧,早一日疏通,百姓就早一日獲利。」

「這是自然,朕已經在數日前就和工部的人打過招呼,如今他們已經開始籌備了,就待勘察完地形,就開始疏通。這樣北方不再干旱,南方不再洪澇,確是利國利民之大事。」

壽康宮,慧妃正陪著太後用完膳。

「姑母,慧兒聽聞那位西域的琳公主,今天中午找過皇後。」

「是有什么事嗎?」她對於西域那種彈丸之地還是不在意的,比之大周可是相差許多,否則當年她也不會設計第五明芳。

慧妃沉吟片刻,道:「那位琳公主好像對皇上有意,再加上西域王是皇上的親舅舅,不知是否想要親上加親。」

太後一聽,頓時就哼笑起來,「這倒是新鮮,雖說親上加親是好的,但她畢竟是西域唯一的公主,都說西域民風豪放,看來卻是如此,就是不知道那秦璇又當如何應對。」

陳慧點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她總覺得自己的這位姑母,似乎是碰上秦璇,曾經在宮中學會的一切手段都沒有什么用處。

秦璇是個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人,都敢公然和太後叫板了,試問在這深宮里她還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若是她真的要反對到底,皇上應該會隨了她的性子,畢竟她現在身懷龍裔,就算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皇上也會遷就一二的。

身為帝王,三宮六院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是輪到秦璇,卻將皇上看的緊緊地,以前還知道要偶爾來咸福宮用膳,即使不留宿,每日里能看到皇上的面,就已經是行事了,而如今皇上已經快一年沒有進咸福宮的大門了,就連經過都沒有。

本想著和珍妃一起抗衡皇後,珍妃卻擔心懦弱的直接投奔了敵方陣營,她真的以為皇後就無人可以撼動不成?

若是秦璇真的如此,她不在意撕破臉,就算是最後被皇上厭惡打入冷宮,她也絕對不會讓秦璇過的舒坦了。

「皇上在年前封朝的時候,說過十年不納選,想必西域公主就算是有心,也是沒有機會的。」

「機會是人創造的,沒有機會,你就給她創造機會,只要皇上將她收進後宮,秦璇必定也會收斂幾分,龍裔她定然是留不住的,好的話是在腹中就沒了,最遲也是生下來即使死胎,而如今你的目標就是,讓皇上寵幸你。」

慧妃心里百感糾結,她自然也想讓皇上寵幸自己,但是如今這種境地,自己在皇上的心里是半點分量都沒有,姑母說的很是輕松,她若是能辦得到,何苦現在還三五不時的就往壽康宮里來回折騰?

「慧兒明白,只是姑母,若是那位公主進宮,以後豈非要壓過慧兒一頭?她畢竟是皇上的嫡親表妹,莫說四妃,若是西域王真的相請,貴妃皇貴妃都是有可能的。」

太後不悅的瞪了慧妃一眼,「你就這點出息了,若是貴妃還有可能,皇貴妃可是僅僅比皇後低一點,大周朝貴妃有之,皇貴妃卻從來沒有,前朝也是如此。這在普通的人家相當於是平妻,除非是皇後有大失儀,才會有這種先例,你想的倒是多。」

「姑母別生氣,慧兒只是擔心。」

「有這擔心的功夫,還是想想如何將皇上拉到你的宮里吧。」

陳慧靜默不語,這些日子以來,太後的脾氣似乎是越來越大,每次她說話稍有不慎,就是白眼加訓斥,這讓她覺得萬分的委屈,心底的陰暗也越來越大。

太後見慧妃不說話,心里就算很生氣,卻也知道若是真的讓慧妃對自己有了隔閡,這對於她也是沒有多大的好處的。

想到這里,她輕嘆一口氣道:「好了,姑母也是為你著想,這種權衡之事,姑母是不能太過強求的,若是讓皇帝對哀家的敬重減少,你在後宮的地位將會更加的危險,哀家助你除掉了皇後的孩子,其余的事情你不能事事指望著哀家為你出頭。哀家年紀大了,還能活多久都猶未可知,若是你不懂得在後宮生存,待以後哀家不在了,你又將如何?」

慧妃點點頭,她知道太後說的是對的,可是她的辦法對於皇上和皇後根本就沒有半點的作用,誰讓那皇後視規矩禮儀為糞土,不屑一顧,她這些小打小鬧,到最後只是讓自己更加的生氣罷了。

心里沒底,但是表面卻恭順的點點頭,她不想再聽到太後對自己的訓斥和否定了。

「你呀!」太後是個人精,曾經在這後宮看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此時焉能不知道慧妃這是對自己有了意見,「是不是覺得姑母對你很不好?」

若是慧妃是別家的女兒,她豈會管她的死活與否,得寵與否,反正她本分著,皇上就要恭敬的孝順著,即使心里對她在不滿,也不會讓天下人說了半點不是。

但是慧妃是她的親侄女,她的大哥雖然不著調,而陳家卻也只出了這么一個拿得出手的女兒,嬌娘也是個相貌好的,但是第一眼就給人一種風塵氣十足的感覺,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是那種性子,她的相公雖說也是侯府嫡子,卻風流成性,整日的流連在煙花之地,在最開始的一段日子,倒是被嬌娘看的服服帖帖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種性子的男人如何會只把目光停留在一個女子的身上,沒過多久再次混了起來,府內的妾室也是一個個的往回帶,但是卻沒有一個子嗣出生,莫說哥兒,女兒都沒有,可見其手段,比這個慧妃要高明許多。

若不是礙著她的性子和不安分的眼神,她定然是會後悔的。

而如今即使是後悔也沒用了。

「慧兒不敢。」

「不敢就是心中埋怨的了。」太後嘆口氣,臉色悲哀,語重心長道:「你也知道,皇上不是哀家的骨肉,心中本來對哀家就有隔閡,只是哀家命不好,若是當初你的表哥沒有出事,哀家定然是要扶持你為皇後的。慧兒你聰慧,自小哀家就是最疼愛你的,而後來皇上登基,哀家向皇上說了許多次要立你為後,皇上都沒有應允,若是他心中真的有哀家這個嫡母,如何會不給哀家臉面,初進宮就封為四妃之首,哀家也只能為你爭取這么多,哀家心中還想,若是你日後誕下皇子,莫說是貴妃,就是皇貴妃哀家也是有能力為你爭一爭的,可是你看看現在……」

「姑母!」慧妃的表情泫然欲泣,咬著紅唇心中很是後悔自己剛才為何會有那種不孝的想法。

太後輕輕拍著慧妃的手,繼續道:「如今哀家能為你做的事情不多,哀家不但要護著陳家,更要護著你。你別覺得姑母心狠,若是有些事脫離了掌控,哀家這個太後的位子也算是做到頭了,到時候的後果,你可曾想到?」

慧妃點點頭,她心中是明白的。

若是太後不再是太後,陳家也將會不復存在,她這種沒有外家依仗的宮妃,下場如何,不言而喻。

「所以,在這後宮里,若是想要什么就要自己爭取,成王敗寇,在哪里都適用。」

「慧兒明白。」她愧疚的點點頭。

「你明白就好。」

用過晚膳之後,慧妃就帶著侍女離開了。

太後看著外面那昏暗的夜色,眼神冰冷且透著絲絲的厭惡。

「太後,慧妃娘娘畢竟年歲還小,又是您的親侄女,這有事沒事自然都是想著依靠您的,您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孫嬤嬤上前,為太後添上茶水,小心翼翼的勸解道。

太後長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太陽穴,語氣陰冷道:「孩子?哀家當年進宮的時候比她的年紀都要小,那個時候宮里的美人眾多,新鮮水靈的女子也是三年就送進來一批,哀家當時可有人指點?還不是在這深宮里踏著別人的屍骨一步步的走到今日,如今哀家都失敗的徹底,若是她還不長點心眼,以後陳家真的會在大周除名,堂堂大周朝太後的外家居然被一個庶子小兒整的七零八落,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太後言重了,哪里有您說的那般嚴重,皇上還是忌諱著天下人的口舌的。」

「哼,他忌諱有何用,只要天下人不知道,他就由著那個皇後站在哀家的頭上興風作浪,看來他真的是視哀家為眼中釘了,不知道何時就會連根拔除。」若是那樣的話,她定會讓那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兒拔下一層皮不可。

孫嬤嬤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捧給她一杯熱茶,低聲道:「太後可不能說這種話,您在後宮幾十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定然是會高枕無憂的。」

「若是如此……」她看看手中的茶杯,察覺到有些熱,放下後搭著孫嬤嬤的手,就往後殿走,「若如此,哀家就是真的高枕無憂了。」

這一日中午,秦璇和景千曜剛要開始用午膳,外面十七和十九就跑了進來,氣喘吁吁且滿頭大汗。

「身為皇子,在宮里這般無狀,成何體統。」景千曜板著臉說道。

秦璇則是讓春詩和夏詞取了溫帕子給他們擦汗。

「皇兄,劍心說今兒皇嫂的宮里做了金絲蝦球,我就和十七哥一起過來了。」十九笑嘻嘻的上前,沖著他們兩人抱拳行禮,然後在景千曜身邊坐下,對春詩道:「勞煩春詩姐姐為我和十七哥添兩副碗筷。」

春詩笑盈盈的福身往小廚房去取了。

等他們坐下,夏詞上前給兩人沏了茶,退到一邊。

「已經說了讓劍心中午喊你們過來,就定然會等你們的,這大夏天的,中午日頭毒辣,可別中了暑氣。」

「讓皇嫂擔心,是臣弟的不是。」十七坐下來,接過春詩遞上來的碗筷,「皇嫂,小侄兒什么時候才能出生?」

「還要兩個多月呢,十七有十九陪著,還會覺得孤單嗎?」秦璇對於這兩個孩子還是很喜歡的,心性單純卻也堅韌,透過這兩個孩子就知道他們的母妃定然也是個溫婉的女子。

「那怎么能一樣?」十九不甘示弱,「在府里,母妃也問我皇嫂的孩子,我哪里懂得這些,不過若是小侄兒真的出生了,我和十七哥定然是要好好的陪他玩的。」

「你們呀,都是好男兒。」秦璇給兩人分別夾了金絲蝦球,「皇嫂這還擔心,以後若是小皇子出生之後會孤單呢,現在可算是好了,有兩位小皇叔陪著他們。」

一說完,兩個孩子的眼睛瞬間就變亮了,表情也更加的生動活潑。

「十七哥,聽見了吧,咱們很快就要做皇叔了。」

「是!」

景千曜無奈笑道:「幾個皇兄家中都有孩子,你們早就做皇叔了,現在高興什么。」

十九梗著脖子道:「皇兄,那怎么能一樣,他們都不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和他們親近不起來,再說三哥家的世子比我都大好多,如今都娶妻了,不好玩。」

「朕的孩子可不是讓你們玩得。」

「皇兄別這樣嘛,我和十七哥會對小侄兒很好的。」

「是很好,趕緊用膳吧,你們皇嫂中午還要休息。」景千曜催促道。

來這里聽到這兩個兄弟也要過來,他可是很不願意的,最近因為天災和朝政,再加上西域王還滯留宮中,他的事情可是很忙,難得能和自己的皇後利用用膳的時間說說話,他們倒好,居然還來湊熱鬧。

兩位小皇子看到皇兄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互相看了一眼,吐吐舌頭,這才低頭不再說話。

即使不說,他們心里也是忠心的盼望著,小侄兒能早早的出生的,有個比他們還要小很多的小家伙跟在身邊喊小皇叔,想一想就覺得很過癮。

六月里的御花園,百花齊放,荷葉飄揚。

一處蓮花池上,碧綠的荷葉接壤至遠處,粉白相交的荷花,在水面上,被威風吹拂的搖曳生姿,恍若瑤池仙境。

偶有魚兒躍起,晶瑩的水滴飛濺的落在荷葉之上,隨著荷葉的搖擺,不斷的游動,最後「啪嗒」一聲,滴落進荷塘里,不見了蹤跡。

秦璇很喜歡這里的風光,對於那些花朵她倒是不見得多么喜歡,畢竟那么多種顏色交雜在一起,看得人著實眼花,而面前這種碧綠的荷葉,卻是讓人在這悶熱的夏天,感受到絲絲的涼爽,極其的美妙。

她背靠在鋪設軟墊的藤椅上,看著前面的景色,吹著偶爾略過的清風,手掌一下下的輕撫著自己的小腹。

隨著月份的漸大,腹中的孩兒胎動依然少的可憐,但是她卻也似乎漸漸的看開了。

眼皮一點點的合上,疲倦慢慢的席卷著她的知覺。

八角玲瓏亭廊內的人看到她小憩過去,都輕手輕腳的走出來,在不遠處小心的看著。

「淳姑姑,您聽說了嗎?好像是徐貴人不小心得罪了慧妃娘娘,被慧妃娘娘在咸福宮罰跪了三個時辰,最後昏倒在那里,昨晚聽說太醫可是忙活了一夜。」

「因為什么被罰?」淳姑姑平時大部分時間都伺候在秦璇的身邊,倒是知道不是很清楚。

「這個我也是聽御膳房的彩珠說的,好像是沖撞了慧妃娘娘,至於到底是因為什么事,就不是很清楚了,不知道是哪一種沖撞。」

「不論是哪一種,慧妃娘娘做的都有些過了,徐貴人說到底都是皇上的妃子,這宮里還有皇後娘娘,若是要罰,也要到娘娘面前回稟了再說。」淳姑姑對於慧妃有些不滿,畢竟最開始她還是很看好那位溫婉嬌柔的慧妃娘娘的,誰知道自從皇後娘娘進宮,她的性子居然變了這么多。

「誰說不是這樣,真的不知道慧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最開始是那么好的人,對下人連句重話都不會說。」春詩微微嘆道。

淳姑姑瞟了她一眼,點播道:「你這丫頭,進宮的時日也不斷了,這種事情如何能不清楚?在這後宮里的女子,想要崛起或者是沒落都是皇上的一句話,今兒你可以是皇妃,稍微行差踏錯,就是淪落到冷宮的命運。娘娘沒進宮之前,皇上雖說也會去慧妃娘娘的咸福宮,但是珍妃娘娘那邊也是會經常過去的,相比較起來,珍妃娘娘的手段可是比慧妃娘娘要高明的多,如今珍妃娘娘投靠了咱們娘娘,就留下慧妃娘娘一人,如何能壓得過咱們娘娘?有些事不是用聽得,而是用看的,在這宮里多聽多看終究是比不上自己的用心。」

「姑姑說的有理,春詩受教了。」

「這丫頭,誰跟你說教了,在咱們娘娘身邊伺候著,還是要多長個心眼,外面那些事情可以說給娘娘聽,好讓娘娘心中有個數。」

「是!」

而事後秦璇聽到後,也只是皺眉片刻,隨後就笑笑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