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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一下子把眼睛睜得圓溜溜,「抓鬼？」

蕭瑾瑜努力地想這雙眼睛里找到點兒恐懼意思,但凡被他找到一點兒，他也有法子讓她乖乖留楚水鎮，可惜找到就只有興奮和好奇。

「我還沒見過活鬼呢！」

「……」

「不對不對……鬼本來就是死。」

「……」

「也不對啊，鬼怎么會死嘛！」

「……」

「我都攪合迷糊了！王爺，你要抓那個鬼，到底是死還是活啊？」

「我知道也不多……到了漠北就知道了。」

楚楚轉身就要出門，「我得跟奶奶說一聲去，她還准備今天晚上給你燉魚湯呢。」

「我去說吧……你不會撒謊。」

「跟奶奶也得撒謊？」

「事關重大,必須如此……日後我再向奶奶賠罪吧。」

「好,奶奶肯定不怪你。」

「嗯……」

******

楚奶奶驚訝地看著蕭瑾瑜，「昨兒才成親,咋這就要走啊？」

蕭瑾瑜嘴上說是要撒謊，事實上說出來全都是實話，只是說一半留一半罷了。

「京里急召我去處理點公務，有些棘手，不得不馬上動身……有違禮數之處，還望奶奶原諒。」

跟楚奶奶全面扯謊，他自己都覺得於心不安。

「倒不是啥禮數不禮數事兒……」楚奶奶擔心地看著蕭瑾瑜仍然白慘慘臉色，「你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呢，這就坐車……是坐車回京城？」

「要遠一些……」

「比京城還遠？」

「涼州。」

看著楚奶奶嚇了一跳模樣，蕭瑾瑜忙道，「您若是擔心楚楚，可以讓她留家里……我辦完事就立即來接她。」

楚奶奶微微一怔，笑著擺擺手，「你這傻孩子，哪有相公跟娘子分開過日子啊……涼州那地方又荒又冷，楚丫頭跟著你幫不了啥大忙，可你好歹每頓都能有口熱乎飯吃……」楚奶奶伸手輕輕拍了拍蕭瑾瑜後腦勺，「你得疼惜自個兒身子，身子垮了，那就啥都沒用了。」

蕭瑾瑜微頷首，「晚輩記住了。」

楚奶奶輕輕嘆氣，點點頭，「那成……我跟楚丫頭交代交代，讓她多上點兒心。」

「奶奶，」看著楚奶奶轉身就要出廚房，蕭瑾瑜沉聲喚住她，「有件事想向您請教……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原諒。」

「你這孩子，親都成了，咋還這么客氣……你說吧，想知道啥事兒呀？」

「請問奶奶，當年京中審您娘家案子是什么人 ？」

楚奶奶笑容一僵，「你……你問這干啥呀？」

「只要卷宗還，查辦那些草菅人命貪官污吏就不難。」

楚奶奶愣了一陣，長長嘆了口氣，擺擺手，「罷啦，都好幾十年了……奶奶心領啦。」

「敢問奶奶娘家姓氏？」

「姓何，一人一可何。」

「多謝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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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一說是因為公事要走，楚家仨男人就全都爽點頭了，入夜啟程之前，楚爺爺給蕭瑾瑜搬了好幾壇子泡好葯酒，楚奶奶給他們塞了好些自家腌曬肉干魚干。

真走起來，楚楚才知道什么叫趕路。

一連四天，只有吃飯時候馬車才會暫時停下來，其他時間都飛速地跑著。

第五天到了一片荒郊野外時候，兩個侍衛被換成了八個侍衛，兩匹幾乎累斷氣馬也被換了下來。

除了紫竹縣，楚楚就只去過京城，漠北這種地方她以前就只聽說過幾次，還都是鎮上叔伯大爺念叨打仗事兒時候順口提起來，她就只記得那是個冷得要命地方。

楚楚很想問問蕭瑾瑜，可蕭瑾瑜早就受不住這樣車馬顛簸，從第二天起就只能躺床上苦忍著，吃點兒東西就會吐得厲害，但又不得不吃，於是連吃飯都成了一種折磨。

到涼州地界時候，晚上楚楚喂他吃葯，蕭瑾瑜很困難卻也很努力地往下咽著，一碗葯還沒喝完，前面喝下去就全吐了出來，胃抽痛厲害，一時間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