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滿漢全席十五(1 / 2)

仵作娘子 清閑丫頭 1688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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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沒過,吳江就頂著一張神情怪異的臉來報告,阿史那蘇烏在六韜院等著見蕭瑾瑜。楚楚陪蕭瑾瑜來到六韜院的正堂,一眼看見堂里的三個人,才恍然明白吳江那是張想笑又不敢笑的臉。

薛茗一動不動地僵站在一個漆黑的角落里,懷里緊緊貼著一個身形瘦小,還在瑟瑟發抖輕聲嗚咽的紅衣女子,阿史那蘇烏就黑著臉坐在廳堂的正中央,脖子上的四道血印子很是顯眼。

蕭瑾瑜一時也沒明白,看著阿史那蘇烏脖子上的抓痕輕皺眉頭,「怎么回事?」

「撓的……」阿史那蘇烏沒好氣地往薛茗站的角落里丟了個白眼,「我跟薛太師剛客氣了兩句,薛大人就讓一個小丫鬟借送茶的空給我塞了個紙條,上面就寫了 『照皋齊』三個字,我以為是個人名,拐彎抹角地跟薛太師打聽,把我腸子快拐斷了都沒問出個屁來……」

阿史那蘇烏深深喘了口氣,才接著道,「後來吃飯的時候我借上茅廁的空在薛府里溜達著找,結果在一個偏僻小院里聽見有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還有薛大人的聲音,我就進去看,一進去就看見薛大人和這女人拉拉扯扯的,這女人的衣服還被扯掉一半,我以為薛大人……」阿史那蘇烏咽了口唾沫,「就一腳踹他屁股上了,然後這女人撲上來就撓我……薛大人說安王爺找的就是她,我就揪著她見薛太師去了,拍著桌子要把她帶走當牛做馬,薛太師挺爽快地就給我了,還讓薛大人跟著我的馬車送我回來,我搞不清楚薛太師這是什么意思,反正你要的人我給你帶回來了。」

其余的話蕭瑾瑜都明白得七七八八,只有一件,蕭瑾瑜皺著眉頭看向薛茗,「照皋齊是什么?」

杵在牆角的薛茗忍不住遠遠地白了阿史那蘇烏一眼,硬生生地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熙、皞、齋。」

蕭瑾瑜臉一黑,楚楚及時捂住了嘴才沒「噗」地笑出聲來,阿史那蘇烏鐵著一張臉瞪了回去,「誰他媽讓你挑這么個破地方!不知道老子是突厥人嗎!」

薛茗僵硬地拍了拍懷中被阿史那蘇烏兩聲大吼嚇得一陣哆嗦的女人,明明很想掐著阿史那蘇烏的脖子吼回去,可看著縮在他懷里不停發抖的人,聲音有意地輕柔了幾分,「那是我娘生前住的地方,我打聽到她的時候她就在那,我有什么辦法……我本來就是按王爺說的,給大汗送了個信,就沒多管,結果我悄悄去大堂看了幾回,大汗都在跟我爹東拉西扯沒個完,扯著扯著還吃上了,我還以為大汗是有什么計策……」

阿史那蘇烏干咳了兩聲,轉頭看向一旁水缸里養的幾尾錦鯉。

薛茗皺眉看著懷里又小聲哭起來的女人,聲音又輕了一重,「我怕耽擱久了人就不在熙皞齋了,就過去看看,結果撞見一個臨時借來幫忙的下人欺負她,我把那人轟了出去,看她嚇得不輕就哄她……」

薛茗抬眼看向阿史那蘇烏,沒好氣地道,「還沒哄好呢,大汗就一腳把門踹開,又一腳把我踹開了……漢人女子什么時候都明白知恩圖報這個理,沒撓死你不錯了。」

阿史那蘇烏重重地清了清嗓,鐵著臉站起身來,「安王爺,你家大夫住哪兒?」

「一心園後院。」

楚楚趕忙熱心地補道,「就是一心一意的那個一心。」

「……謝謝娘娘。」

阿史那蘇烏頂著一張黢黑的臉,捂著脖子走出去之後,薛茗仍站在牆角里一動不動。蕭瑾瑜無聲嘆氣,「阿史那蘇烏走了……你可以過來說話了。」

「我不是怕那個野人……」薛茗黑著一張臉無可奈何地指了指縮在他懷里緊摟著他的腰的人,「從上馬車她就這樣,待在沒光亮的地方還安穩點兒,好像剛才那事兒真把她嚇著了。」

蕭瑾瑜輕蹙眉心,「她身上可有什么傷處?」

薛茗的臉「騰」得一紅,「我……我哪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啊!」

楚楚看了看埋在薛茗身前的瘦小身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剛碰到那只緊抓在薛茗腰間的冰涼的手,女子突然尖叫出聲,拼命地往薛茗懷里鑽,單薄的身子緊緊縮著,抖得像篩糠一樣,楚楚趕忙退得遠遠的,薛茗一陣手忙腳亂,「你……你別怕,別怕……」

女子好不容易在薛茗的懷里安靜了下來,低聲抽泣,蕭瑾瑜靜靜地看了一陣,想起阿史那蘇烏剛才說的話,眉心一沉,「薛茗,你先帶她到客房……楚楚,去叫顧先生來一趟。」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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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鶴年一到,不管這女子哭鬧得有多凄慘,照例把閑雜人等全轟到了外屋。薛茗僵立在房門口,一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聽到屋里的哭喊聲倏然一停,薛茗直覺得心里一揪,整個脊背頓時冰冷一片。

屋里靜了一小會兒,顧鶴年就推門走了出來,臉色難看得像是被人狠抽了一巴掌似的,「王爺,這姑娘是從哪兒來的?」

蕭瑾瑜抬頭看了看緊攥拳頭的薛茗,才道,「如無意外……是前兩天在府里自盡的那個祁公公的妹妹,祁蓮,從薛太師府上帶回來的。」

楚楚實在比不過這兩個男人的耐心,忍不住問道,「顧先生,她是不是嚇著了?」

顧鶴年眉頭擰了個死結,沉沉地嘆出口氣,「嚇著了倒還好了,是有人給她施了一套邪門歪道的針法……」顧鶴年咬了咬牙,「現在腦子就跟兩三歲的孩子一樣了。」

楚楚一驚,「那……那趕緊給她治呀!」

顧鶴年緩緩搖頭,「治不了……這種下三濫的法子都是早先拿來對付敵軍的探子的,下的是狠手,一用就是一輩子的事兒,現在軍營里都不用了,居然有畜生往這么個小姑娘身上用!」

驀地想起薛汝成那句話,那一刀,他也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