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紅樓之拖油瓶 八爺黨 1769 字 2022-11-09

內眾人看的房目瞪口呆,呆愣半日,才猛然回神。連忙湊上前去伸手拽腳的將兩人分開。兩人蓬頭散發,衣衫凌亂,口里依舊叫罵不迭。正鬧得不可開交時,陡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道:「這是怎么了?」

亂糟糟的屋內猛然一靜,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年約而立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白發短須,面容忠厚,恰是趙琛的知交舊友——經管皇糧庄頭的張允。

張允面帶愕然的立在門外,他的身後仍站著一垂髫稚子,年約□□、歲,也是面容清秀,一派天真。那童子身後還並排立著兩個穿麻戴孝的小姑娘,正是陳氏的兩個胞生女兒。

陳氏見狀,生怕趙老太太將之前一番齟齬遷怒在兩個女兒身上,便口內喝喝罵罵著將兩個女兒攆了出去。「這是什么當景兒,哪有你們過來頑的。還不快出去。」

言畢,又向張允笑道:「原來是張家兄弟,今兒我家夫君大喪,虧得你跟嫂子過來幫忙操持。」

趙氏族人回過神來,也忙忙的請進來。這個讓「倒茶」,那個說「辛苦」,竭力將之前一番荒唐掩飾過去。

見張允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的尋了過來,也不知道方才在門口兒聽了多少故事。趙老太太面上現過幾分尷尬不滿,勉強擠出兩分笑意,開口說道:「家中煩亂,賢侄見笑了。」

張允進入房中,先給趙老太太施禮問安,又見過族中幾位長輩人物,方才開口說道:「我在前頭幫著迎送賓客,等了好一會子卻不見主人家出來,遂吩咐內人在偏堂內招待堂客,還請老太太不要怪我自作主張。」

三言兩語,將自己為何來後宅找人解釋清楚。話里話外,也或多或少埋怨著趙家人行事不妥,竟然撇下一屋子賓客在後宅鬧騰。趙氏族人聞言,更是尷尬難堪。

一時間屋內寂然。張允打量了一眼發鬢凌亂,衣衫不整的陳氏和趙老太太,又看了看其余冷眼旁觀的眾人,心內暗暗嘆息。

他與趙琛乃是世交舊友,兩人關系甚好,兩家子女自落草那日起便定了娃娃親,相互走動甚密,自然也清楚這趙家老太太偏疼幼子,冷落大房甚至與大房媳婦針鋒相對的秘聞。在他看來,倒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老的也太不公些,年輕的也太厲害些。

可是不管平時怎么鬧,也不過是關起門來自家丑,現如今前頭擺著靈堂,後頭便這般大鬧,傳將出去,誰又能得一二分的臉面?

張允嘆息一聲,少不得上前為兩家說項安撫。他如今正管著城外皇庄上的事宜,這差事雖算不得正經官吏,卻也是替天子辦事,體面榮耀得緊。因此趙、陳兩家人少不得要給張允三分顏面,各自收斂一些。

大房子嗣得了馬上風死在青樓,屍骨未寒家里婆媳妯娌小叔子就在靈堂開鬧。說起來也不是甚么可張揚出來的好事,趙家人樂得順水推舟,就此抹平。

只可惜趙家人想要粉飾太平,陳氏卻並不是那綿軟容易拿捏的人。她今日既然豁出臉面大鬧一場,就沒想過在趙家呆下去。未免夜長夢多,橫生枝節,陳氏咬死了口定要回家改嫁,還必須將兩個丫頭也帶回娘家方能善罷甘休。

如若不然,她也不怕撕破了臉面,將今日之齟齬吵嚷的天下皆知。

趙老太太見陳氏竟如此張揚跋扈,一時間也有些悔不當初。不該如此沉不住氣。若此時能穩住陳氏這小娼婦,待得出靈守孝,今後的日子長了,還怕拿捏不了一個屋里沒男人且沒兒子的小媳婦?偏偏要鬼迷心竅急於一時,沒想到事未辦成,反白白送了把柄給陳氏撒潑。

想到這里,趙老太太心中又悔又氣,不覺恨恨的瞪了一眼二房家的小孫氏。若不是她抱著乖孫子在跟前兒哭訴磨纏,只說二房生計艱難,青黃不接,連供碩兒讀書和砌兒吃糕點的銀錢都沒了,她也不至於出了這等昏招。

張允之子眼見一屋子大人沉吟琢磨,愁眉緊鎖,便曉得眾人更有煩難之事要商議。遂上前跟諸位長輩見禮問安,趁眾人不曾留意之際,躡手躡腳退出房中。

回至桃花底下,簾攏窗前。趙家兩個丫頭正愁眉苦臉的躲在牆根兒底下偷聽。那小兒見狀,走至跟前笑向趙家大姑娘道:「你放心,有我爹從中斡旋,必不會讓趙家人欺負你們娘兒三個。」

頓了頓,又笑道:「何況伯母也不是那等輕易低頭的人。」

言畢,從懷中掏出兩支雨過天青色紗羅堆的絹花,分別遞給兩個女娃,開口笑道:「這是從宮中傳出來的,今年最時興的新鮮花兒樣。前兒有人求我父親辦事兒,特地拿來孝敬我母親的。我從中挑了兩只顏色素凈的給你們拿來。你們孝里的時候戴,既俏麗又不會讓人指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