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紅樓之拖油瓶 八爺黨 1776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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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老太太忙著款待趙家來人的時候,陳珪也在前院兒張羅戲酒,與諸位賓客寒暄。直至所點的戲都接出扮演了,一時片刻尚能得閑,陳珪這才抽身而出,且向好友徐子川使了個眼色,央他幫自己周旋一會子,然後悄然至外書房,招待趙家族長並幾位族老。

他吩咐下人泡了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親手替趙家族長並幾位族老斟滿了茶水,看著眾人束手束腳,滿面堆笑的接過茶杯道謝。陳珪心下自得的一笑,亦捧了一杯新茶在手,略有些裝腔作勢的道:「這是今年新貢的雨前龍井。聽說宮中統共也沒得多少。陛下分了一半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又賞了些給錦衣軍統領趙大人。前兒我去趙大人府上,趙大人見我也是愛茶之人,遂給了我一些。我還沒來得及請人,今兒諸位族老倒是嘗了鮮兒了。」

陳珪深諳拉大旗扯虎皮的道理,果然趙家族長並幾位族老聽了這一番說辭,面兒上誠惶誠恐的神色更勝。內中一位陳珪已經記不得名姓的族老忙開口賠笑道:「原來這是今年新貢的雨前龍井,怪道我們聞著味兒,就覺著比旁的茶都香。可見陳大人如今深受趙大人的賞識。我們也是拖賴了陳大人的光兒。否則,再嘗不到這樣的好茶。」

陳珪一壁聽著這位族老的奉承,一壁掀開茶蓋刮了刮茶水,又放在鼻端輕嗅了嗅,小啜一口,露出一副欣然享受的神情。半日,方才拉長了音調態度愜意的笑道:「哎,老先生說這樣的話就外道了。趙陳兩家,雖是因著一些小事起了嫌隙,鬧到現在連姻親都做不成。可好歹是幾輩子的世交情分。在我們陳家看來,還是很惦記這一份世交之情的。如若不然,我也不會在家母壽辰之日,邀請諸位族老前來。」

說到這里,陳珪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頓了一頓,看似自怨語氣卻頗為親昵的向趙家眾人笑言道:「話說回來,咱們兩家也算是老親了。可是今年母親壽辰,我竟忘了給趙家下帖子——這倒是我的不是了。還請諸位族老諒解才是。」

趙家眾人聞言,忙擺手搖頭,更替陳珪辯解似的笑道:「有道是貴人事多。陳大人如今深受陛下與太子殿下的看重,自然是日理萬機。像這些許小事,一時忘了也是情有可原。倒是我們,因著寒門位卑,況且又有那么一段前塵……著實對不住貴府,也就不好意思登門了。」

陳珪聽了這話,便笑道:「這話說的,沒得叫人臊得慌。俗話說的好,長日相處,豈有舌頭不碰牙的。再說句淺顯明白的話,得罪了我們陳家的又不是諸位族老及族人,現如今連朝廷辦案除謀逆之大罪外,也沒有株連的。朝廷都如此,何況你我?倘或為著一點子小事,就要同不相干的世交舊故們鬧的老死不相往來。可怎么說呢?」

陳珪說到這里,又看了一眼書房內連連點頭附議神色若有所思的趙家族人,因笑道:「不是陳某說句托大的話,老話兒講宰相肚里能撐船。陳某雖非宰相,可也不是那等錙銖必較之人。只不過今年天緣湊巧,蒙聖人與太子殿下不棄,提升了戶部主事,不提分內的政務,便是往來結交之事亦憑空多了幾倍子,所以平日禮節上有所疏漏,還請諸位擔待罷——」

這句話還沒說完,趙家族人又忙賠笑應道:「那是,那是。」

趙家族長將陳珪的話放在心里過了幾個子,又想到方才陳珪派人通知他們過來的緣由,不覺笑言道:「世人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也是知道陳家的不易的。就說趙琛他娘罷,這么些年行事言談也著實糊塗,只不過礙著她那么一把子年歲——何況又是他們一家的家事,我們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像今日這般鬧到老太太壽宴上的,著實太不像話。倘或任由她如此,恐怕也會連累趙家一族的名聲兒。但請趙大人放心,我們都曉得該怎么做。」

聽到了趙家族長的應承,陳珪終於笑開了。他想了想,正所謂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要想利用趙家族長與族老們轄制趙老太太這一房人,恐怕也不能只靠官威恐嚇。長此以往,趙家眾人難免心生抱怨,倘或再惹出什么事來,倒是有礙於他的官聲兒……

陳珪一壁想著,一壁又吃盡了一碗茶,這才笑道:「現如今我升了六品主事,不瞞諸位,這朝中六品以上的官員,和七品以下的官員,所處之境大不相同。但是最令陳某喜歡的,便是朝廷六品以上官員的子侄可以入國子監習學這一條。只是我們家橈兒年紀尚小,還不到入學的資格。何況國子監對於監生們的學問考校的也很嚴格……」

趙家族人聽了陳珪這一番話,聯想到之前陳珪拜托的諸事,不覺大為激動。豈料陳珪話鋒一轉,因又笑道:「所以陳某同朝中好友子川兄商議了一番,決定兩家共同出資,建一座家塾,並聘請京中落第的舉人或守缺的進士老爺們來教書。如此一來,不但能督促兩家的子侄們好生習學,精益學問,也可以叫族中貧窮不能請師者,有一個可以清靜讀書的去處。使有天分資質的少年人不必為了衣食擔憂。倘或將來能有機緣科舉入仕,成就一番事業,也算是我們的功德。」

話說到這里,陳珪又笑眯眯的看向趙家眾人,捧茶問道:「諸位族老若是不嫌棄我們這家塾廟小,也可以挑選族中天分好,資質好的子侄們入塾習學。陳某別的不敢保證,一視同仁則是一定的。」

趙家族長和諸位族老聽了這一句話,心下又是欣然又是失落。失落的是聽陳珪方才的口風兒,眾人還以為他要將國子監的名額讓給自己。不過轉念一想,以陳家今時今日的地位,所求趙家者甚少。今日陳珪能和顏悅色的待他們,不過是期望趙家能約束好自己的族人,別給他們添亂。這也是為了彼此的顏面好看。倘或趙老太太胡攪蠻纏真的叫陳家不耐煩了,陳珪也不是沒有法子應對。只不過屆時撕破臉,大家都難堪。既如此,陳珪著實不必用國子監監生的名額來拉攏趙家。原因無他,實在是趙家的實力還用不著陳珪如此放低身段兒的結交賣好兒。

再者說來,以陳家如今鮮花著錦之勢——旁的且不說,只說今日陳老太太壽誕,堂上往來賀壽送禮者莫不是長安城中數得著名姓兒的人物。倘或趙家若真的想不開要與之硬碰硬,只怕除了臉面上不好過,那些希翼著科舉入仕,光耀門楣的趙家子侄們的前途,便要愈發堪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