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紅樓之拖油瓶 八爺黨 2279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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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今且說尤子玉因外頭管事買辦們貪墨開銷,又打著主人的名號橫行霸道,罔顧律法,致使他官威名聲受損。大動雷霆之余,著實打發了好些奴才。騰出來的空缺自然要挑揀更老實忠厚且伶俐當差的補上。

如今掌管內宅的便是陳氏,何況尤子玉之所以大動無名,皆因陳氏一番籌劃。諸多下人們見此情景,不免又驚又怕。更貪戀著上位的際遇,為混個臉熟兒,自然常來孝敬陳氏些東西,或不時的請安奉承。陳氏先還無所察覺,過後明白了,倒覺好笑。思來想去,遂帶著家下人的花名冊至尤老安人跟前兒,詢問老太太的意思。

這次被打發的奴才之中,就有兩家是尤老安人的心腹下人。明仗著老太太的寵信,在外頭無所不為,差點兒逼出了人命的。尤子玉因此將人攆出尤家,尤老安人縱使不舍,也沒臉面向兒子討情兒。今見了陳氏過來請安,愈發尷尬難堪。

陳氏恍若未覺,指著花名冊中的潘佑梁笑向尤老安人道:「府內的大總管因著在外頭重利盤剝,包攬訴訟之事,被老爺罰沒了家財打發出去了。現如今總管之職空缺著,倒也不好。畢竟老爺是官身,平日里打點送禮之事頗多。我是內宅婦人,總不好對外頭的事兒多加干涉。外人瞧著也不像。這幾日我冷眼瞧著,這潘佑梁倒是個老實忠懇的。何況她老子娘又是老太太跟前兒伺候久了的,規矩上再不會出錯。不知老太太覺著如何?」

這潘佑梁乃是尤老安人的陪房潘嬤嬤的大兒子,今年已是四十往上的年紀。從小兒跟在老爺身旁做陪讀。此前一直管著尤子玉外書房的事兒,兼任府上的二總管。於外頭的交際往來也是門兒清。前些日子陳氏打發人搜查尤府眾管事買辦的罪證,這潘佑梁雖有些貪墨之弊,但外頭卻不曾仗著主子的勢力欺壓百姓,作威作福的。單只這一條,本性也算是好的。何況他在老太太和老爺跟前兒都有體面,讓他繼任尤府大總管,不但是情理之中。也討了老太太和老爺的喜歡。

尤老安人倒不曾想陳氏竟然會舉薦潘佑梁擔任總管之職,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想了半日,方才說道:「外院兒比不得內宅,一應大小事務總得你老爺應准了才是。我們倒不好替他安排了。」

陳氏聽尤老安人這么說,因笑道:「老太太最是多慮。這潘佑梁乃是從小兒跟著老爺的,何況此前又管著老爺的外書房,更是府上的二總管,由他來繼任總管一職,再妥當不過。老爺也沒甚說的。」

這話倒也實在。尤老安人想了一想,原本還覺著盤查下人一事掃了她的顏面。如今陳氏卻安排她的陪房潘嬤嬤的兒子繼任了大總管。一來二去,尤老安人在府中的勢力非但沒被削弱,反而比先更近了一步。可見陳氏雖有除弊攬權之心,卻也不曾想著同她打擂台,務必要折騰出個「東風壓倒了西風」的局面來。既這么著,她也該投桃報李,與陳氏一些好處才是。

尤老安人一壁想著,一壁將視線落在花名冊上。口內笑道:「我記著你進門之時,也帶了四家陪房的人。如今都在什么行當上?」

陳氏不妨尤老安人有此一問,不免笑言道:「一家管著田庄花圃,如今住在城外。一家管著鋪面買賣,也在外頭。下剩的兩家我都安排在二門外聽差,閑時我房里的人想要采買些零碎東西,或打發他們回娘家傳個話兒,倒也不必很麻煩外頭的人。再者如今鋪上的生意好,做出來的胭脂香粉供不應求,我便想著過了年再買兩處花圃,打發一家子去圃上打理花草,明年也好多些進項。」

陳氏說得好聽,不過是聽從了三姐兒的諫言,不欲將自家陪房太早的安□□府,占了肥缺兒。免得叫人說嘴,背地里議論陳氏之所以大動文章搜羅罪證,卻是為了排除異己的。

果然,尤老安人嘴上不說,先還有些想頭。聞聽陳氏如此安排,才知道自己想左了,當下倒有些不好意思。忙開口笑道:「我知道你家鋪子的生意好,多些人手幫襯也是應當的。只是咱們府上如今出了這么大事,正是缺人的時候,你有好人兒,不想著幫襯府里,反而打發到外頭去,想是不同我們一條心了。」

這話說的重了。陳氏聞言,忙開口剖白自己。因又說道:「府上的人多。便是先頭兒打發了一批,再尋好的上來也就是了。總歸是金簪子掉在井里頭,便宜不了旁人。我的年輕,又是才進門的新媳婦子。倘或趁這會子忽刺巴的將我自己的人安插到好地方,底下人瞧見了,不說我是舉人不避親,只當我是為了安插自己人才尋法子打發了他們。那我豈不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陳氏不過是就著三姐兒的話表白了一回,豈料一席話正中尤老安人的心事,不免紅了一張老臉,忙開口說道:「這話可是不通。歷來背主忘恩,欺上瞞下的奴才不是攆出去,便是直接打死。有這樣事的,也不獨咱們家。既存了安老的心,當初就不該做下那樣的事兒。他們要真是個好的,誰吃飽了撐的與他們過不去?可見是他們先做下不能容的壞事,人才尋了不是打發他們。既打發了人留出空缺,自該尋好的補上來。如今我瞧著你那幾家陪房就很好,現在外頭當差的且不必說了,留在家里的你卻不能隨意打發。我倒是有一樁事,須得他們管著我才安心。」

說罷,因又提起掌管府上春秋兩季地租子的事情。先頭兒的管事因著在外頭放印子錢,逼得人家賣兒賣女還債的事兒被尤子玉打發了,如今恰好空出這缺來。尤老安人本想著提拔自己的人占了這事兒,卻沒想到陳氏提議潘佑梁任了大總管。既這么著,尤老安人倒不好再籌措下去,免得吃相太過難看。引得兒子不滿。

這一樁可真真是個肥缺,連陳氏都不曾想到的。聞聽尤老安人這么提議,她倒是先嚇了一跳,忙開口推脫。

尤老安人見狀,反倒執意要將這一樁肥缺與了陳氏才好。因又說道:「想是你多心,怕底下人嚼舌根子。這倒不必,這件事情是我安排的,他們要有甚么異議,叫他們來我跟前兒說話。你也不必推辭了。論理兒,你現是咱們家的管家太太,倘或你的陪房都在外頭當差,或在二門上跑腿兒,叫人瞧了也是不像。只當我這個婆婆可惡,容不得兒媳婦管家掌權似的。你要是安心壞我的名聲,你就不要答應。」

尤老安人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陳氏再推脫也是不好。只得含笑應了,心下倒是美滋滋的。

回頭兒同三姐兒一說,三姐兒最先想到的是該怎么安撫下剩在二門外當差的那一家。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是陳氏的陪房,其余三家任的都是肥差,只這么一家淪落成跑腿兒傳話兒的。長此以往,只怕心里落差太大,明面兒上縱不敢如何,背地里也會抱怨。

三姐兒倒不是怕他們抱怨。只是分明能把事情處理妥當,非得鬧出矛盾來,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