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2)

紅樓之拖油瓶 八爺黨 3196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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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姐兒因著前世讀過的書,以及這輩子從何旺升口里打探到的各色消息,對賈珍的觀感並不算好。此刻瞧見他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盯在尤二姐兒的身上,心下越發膩歪。只是當著全家長輩並大姑娘的面兒,倒也不好表現出不喜來。只得神色淡然的勾了勾嘴角,隨意應付道:「不過是為了大姐姐罷了。還請珍大爺見諒。」

「哎,三妹妹這話說的就太客氣了。」賈珍覷眯著眼睛笑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和二妹妹只稱呼我姐夫也還罷了。何必如此生疏見外。」

一句話未落,尤老太太並尤子玉忙在一旁笑著附議,因又說道:「姑爺果然是個平易近人的脾性。既這么說,你們姐妹兩個也不要見外了才是。」

尤二姐兒與尤三姐兒見狀,只得口稱姐夫,再次向賈珍見禮。賈珍趁著尤二姐兒給他見禮的時候,又覷眯著眼睛掃了掃尤二姐兒才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兒,回頭笑問尤子玉道:「不知二妹妹今年多大了,可許了人家沒有?」

尤子玉聞聽賈珍提起這件事兒,面上笑容不覺淡了又淡,口內說道:「倒是許了人家兒了。乃是襁褓之時指腹為婚。」

賈珍聞言,少不得又問許的是誰家,對方人品學識如何。因又笑道:「不是在下出言冒撞。只是這長安城內的仕宦卿貴人家,我們賈家不敢說都有來往,卻也相熟了大半。岳父大人不妨說一說,也叫在下替二妹妹掌掌眼。」

尤子玉聞言,只得笑言道:「倒不是甚么大戶人家兒。不過是從前替聖人經管皇庄的一名庄頭罷了。因前些日子惹怒了宮中之人,遭了一場官司。現如今連差事也沒了。倒是隨著子璋南下折騰了一回,掙了些功勞。據說過年後還想通過子璋的門路活動活動,捐個七品官兒外放出去的。」

賈珍聽了這一番話,不覺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旋即目露惋惜的打量了二姐兒一眼,搖頭嘆道:「倒是可惜了了。」

一句話落,廳上眾人皆不答言。就連大姑娘都有些神色尷尬的看了眼尤二姐兒,登時便有些手足無措。

陳氏不想聽賈珍說起這些個,少不得聞言笑著,扯了些別的話題來問。賈珍見問,也少不得一一的答了。末了仍念念不忘的向二姐兒、三姐兒相邀,口內只說「得閑兒了便去府上走一走,也陪一陪你們大姐姐。再者我們賈府也有幾位姑娘,也都是讀書識字的。想必你們見了面,也都能投緣的。」

尤老太太並尤子玉聞言大喜,少不得替兩個姐兒謝過了賈珍。賈珍則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下意識的又瞥了瞥尤二姐兒,才向大姑娘笑道:「這一回咱們家辦喜事兒,金陵甄家倒是了幾匹新貢的蜀錦做賀禮。我記著其中有一匹大紅緙絲的,一匹藕荷織花兒的,很配兩位妹妹的膚色氣韻。待會子咱們家去了,你叫人找出來,便送給兩位妹妹罷。」

一句話未落,賈珍又看了尤二姐兒一眼,這才意味深長的笑道:「也算是我這個做姐夫的……給兩位妹妹的一點子心意罷了。」

大姑娘聞聽此言,倒是沒覺出什么不妥,仍舊滿面笑道:「老爺這話倒是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昨兒瞧了那些個賀禮,只覺著珠光寶氣,樣樣都難得。尤其是那幾匹蜀錦,端的是華麗無匹,艷若流光,也怪不得世人都交口稱贊。這樣好的東西,也合該二妹妹與三妹妹這樣的人品容貌才配得上。老爺既然也這么說了,那我可就要借花獻佛,慷老爺之慨了。」

大姑娘跟著陳氏母女相處了這么些年,除了學習管家理事的學問,倒也耳濡目染的,學了些尤三姐兒的利落嘴皮子。這么一番的奉承話下來,果然哄得賈珍十分舒心。登時眉開眼笑的道:「都依夫人,都依夫人便是了。」

說罷,仍舊暗示了幾句,叫大姑娘盡快接兩個姐兒家來坐坐,「也是陪著你解解悶兒的意思。」

大姑娘聞聽此等溫柔體貼之言,少不得有些嬌羞,倒把她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只擺弄衣帶。

陳氏倒不曾想以賈珍的身份貴重,竟然能如此殷勤備至。一時愈發覺著面上有光,忙的起身笑道:「咱們別只顧著閑聊,都這個時辰了,想是大家都餓了。依老太太看,咱們午膳擺到哪里才好?」

尤老太太聞聽此言,倒是先以詢問的態度看了看賈珍,賈珍自然含笑請尤老太太做主。尤老太太便命陳氏將飯擺在上房正堂里頭。

陳氏聞言,少不得出去張羅操持。一時安設桌椅,羅列杯盤,早有小丫頭子們捧著菜饌魚貫而入,陳氏一一的捧飯安箸進羹畢,尤老太太便被大姑娘親扶著在正面上首坐了,余者尤子玉並賈珍一席,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皆陪著尤老太太在下首按序齒坐了,陳氏則在尤老太太身旁布讓服侍。

寂然飯畢,且又吃過茶水果品。眼見著太陽即將落山,賈珍便向尤老太太、尤子玉並陳氏告了辭,意欲帶著兀自戀戀不舍的大姑娘坐車家去。

臨走之前,陳氏便向大姑娘笑言道:「我給你預備了一些東西,隨我來,我交代你幾句話再走。」

大姑娘聞言,少不得跟著陳氏回了正院兒正房。賈珍見狀,只得坐在上房繼續等待。好在有尤老太太與尤子玉陪著說話兒,二姐兒並三姐兒也靜坐在側,一時倒也不覺寂寞。

另一廂,陳氏回房後,且命春蘭秋菊將先時打點好的東西交給大姑娘的貼身丫鬟銀碟兒帶回寧國府去。又拉著大姑娘的手說明了用法之類。且又叮囑了吳家攀親一事,命大姑娘務必放在心上。

大姑娘聞聽陳氏先一番話,自然又羞又臊又感激。倒是對陳氏叮囑的後一番話不以為然。卻也知道陳氏這么千叮嚀萬囑咐,也是為了自己好的意思。如若不然,只怕換個人還巴不得她同嫡親外家老死不相往來的。

只是理智上明白了是一回事,感情上拗不過來卻是另一回事。大姑娘自生母去後,這么些年在尤家,雖是嫡女那日子過的卻連庶女都不如。究其原因,其生母不得老太太老爺器重是一回事兒,吳家因著吳氏死後的嫁妝歸屬來登門鬧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尤老太太並尤子玉正是因著此事,才恨極了吳家,順帶著也不待見她這個嫡親的孫女兒。

還好蒼天有眼,在大姑娘受盡磋磨的時候兒陳氏進了尤家的門兒,自此以後分清嫡庶,明了親疏,大姑娘是沾了陳氏的福,才算是過上了好日子。

而在此期間,吳家仍舊是音信全無,像是被人捏死了一般。到如今自己嫁進國公府了,成了國公夫人了,他們卻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鑽了出來,還想借此攀親帶故的……

大姑娘心下冷笑,只拉著陳氏的手兒勸道:「母親何必理會那些個只會汲汲鑽營惡心透了的人。何況我也沒當他們是甚么親戚。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母親,陳家就是我的外家。其余的人,我一概不知一概不認……」

大姑娘說到此處,忍不住動容的道:「當初既然為了幾兩臭銀子就鬧出個老死不相往來的丑事兒。這會子又何必打著至親骨肉的名義湊上來?他們要是真的咬死了一輩子不相見,我也道一聲兒佩服。如今卻又是怎么回事兒?難道只當我是個傻子,什么都不懂不成?」

陳氏看著大姑娘面色激動,眼圈兒通紅,也忍不住嘆息一聲。她當初之所以答應吳家的請求,未嘗不是存了私心。可這會子瞧著大姑娘的反應,也是唏噓感嘆。要知道大姑娘的母親去世時大姑娘才十三歲,那么點大的小姑娘,一朝沒了母親,外家又是那樣的不堪,緊接著又被祖母父親遺忘,且在後宅受了姨娘侍妾的磋磨……這么些年熬煎下來,也是不容易。

也難怪從此對吳家心生嫌隙——這也就是大姑娘性情溫婉和順,鬧不出大天兒去。倘或換了別人,還不知道要怎么折騰呢。

不過好在陳氏也沒打算替吳家開脫,認真化大姑娘心內怨氣的。她之所以這么提點大姑娘,不過是怕吳家使出下三濫的招數,以禮教長□□迫大姑娘罷了。因此陳氏只稍稍提點了幾句「也不是叫你打從心眼兒里接受他們,原諒他們,不過是給你提個醒兒,免得到時著了他們的道兒,反而被動罷了。」

陳氏頓了頓,因又說道:「其實你曬妝那日,我原也不想搭理他們家的——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恨不得我立時捆了他們送進深山老林里喂狼去。只是我這么做了,倒是能出一時的氣,可是你該怎么辦呢?那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壓著他們,難道由著他們尋個把柄就鬧到寧國府去?到時候你在賈家妯娌親戚面前可又怎么見人呢?所以我只能使出了這拖字訣罷了——這話說給你聽,倒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想叫你好生思慮一回。畢竟腿長在他們身上,我能攔得了一時,卻攔不了一輩子。倘若他們哪天厭煩了我,直接找到寧國府去,你也該想好如何應對才是。」

大姑娘聽了陳氏一席話,原本還打算著老死不相往來的主意。此刻也不覺的心亂如麻。忙握著陳氏的手兒問道:「母親說的很是。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一句話落,只聽窗外有小丫頭子通傳說話兒的聲音,卻原來是賈珍在前頭等的有些不耐煩,派人來催大姑娘。

陳氏當年讀了幾本書,心下也知道疏不間親的道理。她可從沒想過要摻和進大姑娘與吳家的事兒。免得到時候羊肉沒吃著,反而惹得一身騷。

聞聽此言,樂得笑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竟叫姑爺等急了。咱們還是快出去罷。」

話音剛落,少不得又打趣大姑娘的道:「……到底是年輕的小夫妻,就這么親親熱熱的,一時片刻也離不得……」

說的大姑娘登時臉紅心跳的垂下頭去。只嬌羞怯怯的跟在陳氏後頭兒,像個小鵪鶉似的。

陳氏見狀,愈發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