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辛接過了文件，輕輕一翻，表情微微錯愕。

「關於這雙眼睛，我們已經在積極部署，也做出了很多推測，並且向月蝕研究院等其他地方求援，這是一個擺在了明面上的問題，它會帶來的壓力與後果，都是可以預測的。」

白教授輕聲道：「但這件事，卻讓我們連預測都做不到了。」

陸辛在看到了這份資料的第一眼，就明白了白教授的擔心是從何而來。

變態連環殺人案。

白教授遞過來的文件夾里，記錄的都是近期青港周邊發生的血腥殺人事件。

從資料來看，被殺者多是青港周圍種種勢力的高階層人士，有的是聚集點的首領，再不濟也是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比如隱秘的騎士團成員，野生搜荒隊的隊長，人力市場經理人等。

這些人多是撈偏門，死於凶殺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之所以被青港關注到，是因為這些被殺的人，都有幾個明顯的特點。

一是死法，極為血腥殘忍，大多是受盡折磨而死。

二是這些人的身邊，都留了一份文件，上面記錄了他們做過的罪孽，還留了簽名。

「八號？」

陸辛看到了這些事件的第一眼，便知道事情的真相。

更不用說，上面第一張被拍下來的照片，最後的署名正是「許荊」。

「你認識他？」

白教授看出了陸辛的眼神變化，低聲詢問。

陸辛點頭，但沒有多說，而是抬頭向白教授看了過來。

白教授立刻明白，低聲道：「事情出現有一段時間了，但都是發生在外面的各處聚集點，在青港還沒有發生類似的事件，因為外面惹得人心惶惶，才反饋到了青港，不得不派出了調查員，只是除了這些被留在死者身邊的卡片之外，我們還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值得注意的是，這樣的事情，不僅是發生在了青港周圍。」

「我已經與其他的高牆城聯系過，聯盟內的許多城市，甚至是一些大型的聚集點，以及其他的組織轄區，都出現了類似的私刑事件，每一處都不多，但加起來，卻是一個可怕數字。」

「不過，最讓人擔憂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是，通過數據計算，可以看到類似的私刑事件數量上升的可怕。」

「最早有記錄的，是在一年前，當時根本沒有引起注意。」

「但隨著時間推移，卻有越來越多的事件出現。」

「其發生地點分布似乎無跡無循，但發生的數量，卻在呈幾何倍數增長。」

「每隔一段時間，便發出現一個恐懼的增漲……」

「而這件事，也在短短一年時間，從一樁普通的謀殺案，發展成了s級事件。」

「針對整個聯盟，甚至是整個世界的s級事件。」

「……」

陸辛聽著白教授的話，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得抬頭向他看了過來。

眼神里微微有些質疑。

「是的。」

白教授輕輕點頭：「如果把他當作污染來看，它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蔓延到整個世界。」

「那么多人，那么多大勢力，甚至還有研究院……」

陸辛緊緊皺了一下眉頭：「沒有人阻止他們嗎？」

白教授搖頭，道：「被評定為s級污染事件，其中一個要素，便是無解。」

「如今，可以被評定為s級的污染事件，已經很少了，這就是各方公認一件。」

「這種污染，似乎沒有固定的出現地點，也沒有准確的規律，因此調查起來非常困難，另外就是，這種污染所過之處，總是可以得到大量的追隨者支持，形成狂歡效應……」

「別說普通的高牆城能力者，就連研究院的高級調查員，都沒能追蹤到他們的痕跡。」

「所以，這件事才被月蝕研究院，親自定性為s級污染事件。」

「代號便是：午夜法庭。」

「……」

陸辛想起了之前見到八號時，他那張儒雅而冷靜的面孔，心里微微覺得有些壓抑。

「他們的……」

陸辛停頓了一下，才問了出來：「負面影響很大？」

白教授微微詫異，從陸辛的詢問里，看出了他對這件事的猶豫。

似乎想問什么，但沒有問出來，只是輕輕向陸辛點了下頭，道：「你可以看看後面。」

「最下面的那份資料。」

「……」

陸辛點頭，將資料翻了一下，定睛看去，整個人便忽然怔在當場。

白教授低聲道：「雖然一直沒有抓住具體的執法者，也沒有想到遏制午夜法庭的有效方法，但通過對私刑案例的歸納，我們也已經發現了一些午夜法庭神秘事件出現之前的征兆。」

「每一位被午夜法庭行刑的人，周圍都提前出現了一些怪異的精神力量。」

「既是倒計時，也可以理解一種標記。」

「而現在……」

他頓了一下，道：「這種標記已經在青港高牆內出現了。」

陸辛輕輕點了一下頭。

他看了這個標記，而且看到了這個被標記的人。

小鹿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