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杯酒盟友(1 / 2)

帝國 戒念 2394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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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杯酒盟友

王景范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去拜訪歐陽修,至於韓琦、富弼或是文彥博他更沒有興趣去,此時的他不過一介布衣,就算治經義有些名堂但依舊不會被他們放在眼中,難不成還需要自己像蘇氏父子那樣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去求別人欣賞么?若是王景范是個普通士子必然會趁此東風有所作為,可惜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能夠正確的看清自己與那些朝廷宰持之間巨大的鴻溝——這不是一兩篇得意之作便可以彌補的,這些經過宦海打磨的人已經並非輕易為人所動,他們看重的不是漂亮的文章,更多的是辦事的能力,王景范想要表現自己的這種能力,那也只能等到自己踏上仕途之後再說了。(小說手打小說)

當《中庸章句新解》一書正炙手可熱之時,很快通過白沙書院的學子們傳出王景范新著《大學章句新解》已經付梓刊印。這個消息對所有人而言不可謂不驚人,雖不知那《大學章句新解》內容如何,但這個年紀輕輕的學子能夠連續寫出兩本《章句新解》,這已經是令人極為驚嘆的事情了。相對於《中庸章句新解》而言,《大學章句新解》更令人期待,尤其是當今皇帝曾賜給天生八年庚午科狀元王拱辰《大學》,而《大學》也開始受到當今儒者的重視,愈發有脫離《禮記》單獨成書的趨向,就是不知這個王景范該如何為《大學》做新解而已。

「如心兄,雖是倉促而就尚有些不足,但已然可觀,這算是在下完成了數月之前的承諾,下一步就要看如心兄了……」王景范笑呵呵的說道。

本來蔡恕來白沙書院是投稿分道台,順便督促一下本族子弟學業的,不成想剛走到半道便碰上了王景范派來請他的於文傳。雖然蔡恕與蘇洵一般經過兩三次科考之後便以死心,但是他骨子里面依舊是一個讀書人,只是他沒有蘇洵那般天分能夠厚積薄發。不過在王景范看來蘇洵能夠成就今後的聲名,這與歐陽修的推崇有很大關系,若是歐陽修以總考官的身份沒有推行古文強硬罷黜西昆體使其成為文壇主流,那古文運動依舊是不溫不火的繼續和西昆體繼續對峙下去,而蘇洵就算高才也未必有後世這么大的名聲。

蔡恕的學問是不錯的,科考不順估計是詩賦水平比較差,或是如川蜀和東南那樣學子為爭一解額碰的頭破血流運氣不佳,更為難得的是蔡恕雖然放棄了科舉考試,但一心向學學識是沒的說。自從白沙書院有了分道台之後,蔡恕幾乎是每一期都不落下,經史文章寫得很是精彩,只是辯才不佳殊為可惜。

蔡恕也曾多次拜訪王景范探討《中庸》,對這里並不陌生,在走進書房後才驚愕的發現王景范身前的桌子上有兩杯艷紅的美酒,王景范的話音剛落他也想起數月之前第一次見到王景范之時所作的那個約定,看來他真的是將那唐人詩中的葡萄酒給釀制出來了。

蔡恕也是愛酒之人,要不然也不會一門心思的自己釀酒了,品嘗自己精心釀造的美酒也是他生活中除了讀書之外最大的樂趣,不待王景范多言他便走上前去從桌上拿起盛滿艷紅酒液的茶盅,放在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頗有些陶醉的感覺:「觀其色,嗅其味已是絕佳,見復真乃好本事!」

說完蔡恕便抿了一口,沉默良久之後咽下酒液說道:「好酒!古人誠不欺我,這古法釀造的葡萄美酒就是與現下的葡萄酒不一樣!」

王景范聽後笑了笑說道:「這還是沒有怎么費心思釀造的葡萄酒,一是沒有精選好葡萄,只是匆忙從市面上購買一些而已;二是沒有久存去其酒中燥氣,尚不到最佳飲用之時;這其三便是沒有更進一步的去釀造,只是匆匆拿出個樣子來讓如心兄品嘗一下,若是制成葡萄燒酒在冬天窖藏數十日取出飲用更佳!」

「這葡萄酒也可制成燒酒么?」蔡恕問道。

釀酒之術傳承無數年,就是《尚書》中尚有《酒誥》一篇,不過《酒誥》是周公命令康叔在其封地衛國戒酒的誥詞。雖然父親曾經對王景范提起過《尚書》是真偽並存,只是如何個真偽法他父親也說不清,畢竟父親除了對四書中的《大學》、《中庸》、《論語》和五經中的《易經》《春秋左傳》比較熟悉之外其他四部經典有的只是讀過,有的甚至連讀都沒讀過,這種習慣不但從前世如此,就是身處這個時代亦是如此。《尚書》乃是上古典籍的集合,由此可見這酒出現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就算王景范懷疑《尚書》是偽書,但往上追溯一千年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釀酒術也隨著不同的時代和當時人們的口味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至少像蔡恕這樣對釀酒有著很深了解的人都知道,以漢代古法釀造的酒其淡如水,連現在開封市面上最淡的酒都比漢代的酒要烈上一點。至於燒酒就算是內行人中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只不過一來隨著釀酒的發展宋酒雖然比前代味道更烈了一些,但依舊還是很甜淡,二來這燒酒制作方法有的人道聽途說,而其制作的流程也只是極少數人才掌握不為人知。是以知道燒酒的人少,能夠制作燒酒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而京師開封這樣匯集天下精粹的地方,市面上所能夠買到的酒根本沒有燒酒。

雖然王景范對杯中之物沒有什么特別的嗜好,更不像蔡恕這般對酒道十分精通更是自己來釀造美酒,不過燒酒對於他而言並不是秘密——王景范的父親就曾對他談及過這方面的東西,父親為他安排的幾個發財之法中就特別有香水和燒酒,兩者的關鍵就在於被父親稱為「蒸餾器」。

在渭州那種小地方是見不到香水的,按照父親的描述王景范感覺所謂的「香水」更像是開封市面上頗受富貴之家內眷所追捧的「大食花露」。這種花露一般都裝在晶瑩剔透的玻璃瓶中,將花露灑在衣服上或是塗抹在身體上自然而然的就有一股花香的味道。大宋也有玻璃瓶不過只需倒入熱酒就會開裂碎掉,而大食來的玻璃卻遠比大宋產的腰好得多,據說制作方法沒有什么兩樣只是大食加入了一種南鵬沙的原料才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王景范的父親雖然知道這些東西,不過卻從來沒有將實物做出來過,是以他也不清楚最後的東西是否與自己心中猜想的一般。本來許諾釀出葡萄酒,而他自己又忙著著書求名,是以就沒有下那心思去琢磨父親講過的「蒸餾器」。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他並不缺錢,渭州王家每年的田地收租雖然低也尚有千貫之多,渭州又不像開封那般居之不易是以王景范在來開封之前便小有身家,洗劫史志聰之後更是一夜暴富,而明面上的兩個庄園更是為他提供了辦學的資金,他並不缺錢是以這些原本父親挺鄭重交代給他的東西他也沒必要冒著招惹無妄之災的風險去做出來。

王景范笑著答道:「自然可以,只是葡萄燒酒應該是要比現在的葡萄酒要更好些,也更接近古人所說的西域葡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