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突生變故(2 / 2)

帝國 戒念 2812 字 2022-11-09

早先王景范對長輩們的心理還是拿捏的很到位的,一者他志不在此,能夠讓天下女子非某人不嫁那是蘇軾的任務,再者他也實在抽不出空閑。少時母親過早亡故,而父親也是終身未曾再續弦,雖然父母的故事他了解的並不多,不過按照他對父親的了解若非對母親情深意重,為了保障父親的計劃最大限度的接近成功,王景范也要多幾個弟弟或妹妹的,可父親終究寧可到死也是孤身一人這對王景范有著很深的觸動。韓氏家族的長輩們怎么看是他們的事情,無論做什么王景范也就裝著看不見罷了。

韓慕雪有了生孕高興的自然是韓氏家族的女眷,尤其是韓絳夫人范氏總算是心里長舒了一口氣,不過又高興的就有苦惱的,韓絳和王景范便是了。在父親的描述中,千年之後女子懷孕到生產再到將孩子養大,若無特殊事故,很少發生夭折之事,但那是千年之後的事情,擺在王景范眼前的現狀遠要嚴峻的多,遠的不說,就是當朝的皇帝陛下龍子就夭折了數個之多,最終連皇位繼承人都成了整個大宋帝國的隱憂。熟讀史的王景范深知如京師百萬人口規模的城市是歷代史不曾有過的,大宋帝國的人口繁榮並不能掩蓋生育、養育一個孩子的困難,就是韓氏這等頂級官宦世家的孩子也是夭折了不少。

也正是出於種種考慮之後,王景范最終還是決定留在京師,只有在京師韓氏家族才可以請到最好的名醫,甚至是皇宮中的御醫來保障韓慕雪以及孩子的安按照王景范的打算外放一任最好是沿海一州知州,只有這樣才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掣肘發揮自己的才能,而根據大宋帝國典章制度如杭州這等富庶州知州至少要兩任通判才可,或是有著等同的仕宦資歷。

顯然王景范不可能去杭州這樣繁華之所出任知州,韓絳謀劃的是如漳、楚、秀、台這等南方次一級的州,出任之前在崇文院中略升半格即可達到目的,想來這個面門下是樂於成全的。此時莫要說韓慕雪能夠經得起長途奔波隨自己赴任,王景范也沒有膽量讓自己的夫人孩子冒如此大的風險,而且他也想不出比京師更適合生孩子的地方。

王景范這一撂挑子拍屁股走人,就直接將韓絳涼在半空中了——就是楚、秀之地知州也不是這么好謀劃的,放在一個正常狀元身也許王景范這個資歷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個侄女婿剛剛二十,雖有王拱辰的先例在前,但人家可是在館閣任職良久慢慢磨資歷熬出來的,好不容易與某些關鍵人物達成共識正要操作此事,王景范卻不干了,這就讓韓絳難受多了。

「以前是放外任難,現在則是想在京師給見復琢磨一個位置都很難……」韓絳不由得覺得頭更痛了。

「這有什么不好安排的?大不了繼續在館閣當他的直史館,以二十之齡任直史館,就是王君岲音『況』,王拱辰當年中狀元也是坐滿三年懷州通判,回京不過是直集賢院……」范氏頗為不滿的說道。

韓絳聽後不禁有些頭大,這位范氏夫人若是平時可謂是賢內助,韓氏與范氏相比那底蘊就差了兩條街,身為范質的曾孫女自幼精通文史朝廷典故,有時自己都要汗顏三分,不過涉及到侄女和侄女婿的時候,這位精明絕頂的夫人就開始犯糊塗了——王景范能夠與王拱辰相提並論么?兩人雖然都是惹禍精,不過人家王拱辰開始惹禍的時候都已經是翰林學士了,先前還不是夾著尾巴做官?!與之不同的是王拱辰惹禍無極限,立場也不夠堅定,都已經做過兩次三司使和一次樞密使的人了,老來犯糊塗用珍寶討好張貴妃,現在還在秦州吃沙子呢!

「做狀元就是好,若非當年某家不得已出仕,若是先以進士出仕,也就不用這么蹉跎歲月了……」韓絳頭大歸頭大,想想王拱辰,再看看王景范,這年輕的狀元的優點就讓人嫉妒的眼睛發紅,可惜自己是以官身考科舉,中了進士也不能入大榜,且自己那一屆強手如林,王安石、王珪等人才學都在他之,哪里會讓狀元落到他的腦袋。

「見復多少有些像包希仁,都是做實事的人。原本某家想著過段時間讓見復門下,眼下人都已經得罪了,中門下暫且得進與否,就算入了中門下也沒有好果子吃。若是某家沒有這個御史中丞,讓他去做言官也是好的,現在卻是被人以言語相譏,繼續在館閣怕是雪藏良久,他未必會如意……」韓絳把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

范氏笑言:「想做實事這又有何難?既然中門下無望,那就讓他入三司,按例進士第一人外任通判任滿之後入館閣,大半都是要差遣三司,大抵沒幾個狀元不作三司判官的,後面修起居注,知制誥那就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只要拖過這兩三年,孩子大一些就算放外任也多少讓人放心一些……」

「三司……」韓絳額頭的皺紋又深了一些,對於這個三司使職位他可真是怨念頗深,他原本想著這是個步入執政的捷徑,沒想到陰差陽錯自己卻成了包拯的繼任者,真是世事無常!

三司判官其實是指三司的鹽鐵、度支、戶部判官的通稱,這三部都有自己的判官,官品則視所帶本官階,地位次於本部副使高於本部推官。可以說三司判官尤其是鹽鐵判官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很多著名的大臣都曾擔任過鹽鐵判官,也許它的官階有待考量,但卻是公認的培養人才的地方,尤其是實干型的人才——三司權力之大已是直追中門下,中門下將門下省弄成了空殼擺設,而三司卻是借著財權開路從到下雖不是一個體系亦是一個龐大的實權機構,碰強力的三司使弄不好宰相還要倒貼看三司使的顏色。

通過整個三司使事件,韓絳也算明白了自己也許有這個資格去當三司使,但無論在才干還是皇帝心中的地位都不及包拯,包拯彈掉了兩個三司使而繼任不過是皇帝心意的一種體現——三司的特殊地位就決定了三司使不可能是個「長壽」的職位,有人可以兩次甚至是三次就任三司使,但皇帝絕不可能將這個龐大的實權部門交給一個人手里干十年,兩年就算是多的,三年則是鳳毛麟角。也就是說張方平完成皇帝心中的任務之後,繼任的多半便是包拯,而至於宋祁只能算是個陪讀的,紅杏尚的秉性可能連幾個月都做不下來。

現在包拯執掌三司便是一個相當強力的三司首領,這個人絕不可能看韓琦、富弼的臉色行事,相反若門下有什么事要涉及三司,必定會要提前做好包拯的工作,否則難看的只有自己——同為北方世家,也是同一個姓氏,人們也經常拿真定韓氏與相州韓氏做比較,兩個世家其實也是明里暗里掰過幾次腕子。正因為了解,韓絳才不會相信韓琦會這么大度的放過王景范,他不僅覺得王景范不能去中門下,甚至連崇文院都是個險地,這個狡猾的對手不說現下如日中天,那份手腕更是令人心悸,對此韓絳可是不得不防。

夫人范氏的幾多碎嘴倒是讓韓絳恍然大悟:京師哪里最安全?毫無疑問是三司啊!有閻羅老包坐鎮,韓琦就算心中不痛快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王景范曾為包拯張目指斥歐陽修和中門下,眼下落難包拯就算再是鐵面無情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再者王景范去三司當判官無論如何也算不是升職,而且符合朝廷用人的規矩,包拯也不可能拒絕。

「嗯,三司確實是個好地方!」韓絳額頭的皺紋全部散開,不由得沖夫人范氏笑著說道!

故事:宋朝前期,昭文館、史館、集賢院屬崇文外院,大中祥符八年1015在火災後原秘閣舊處修建崇文內院行秘閣職事。三館所對應的大學士乃是首相、次相所帶職名,一般而言史館相都是昭文相兼顧的,也有三相同在的時候不過很少而已。

一般而言判某館事在直館之,不過如判昭文館事都是給事中兼領的,其余的判史館和判集賢院與其相對應的修撰地位相同,只是集賢殿修撰要高於史館修撰,余者各館都有自己的校理、校勘、檢討等職。如判某館事和各館修撰都是館閣高職,能夠擔此職位必定是正六品以的官員,直館地位已然不低。新的釋褐規定之前,狀元通判某州回京多半是直集賢院,直史館的也有不過很少,嘉佑四年之後的釋褐規矩出來後,進士的成色縮水,釋褐是頂頭是大理評事,回京館職就降為集賢院校理,待遇遠不如嘉佑二年之前的狀元。

故事都是正文已達到五千以後才有的,不會花費讀者額外支出,里面有一些宋朝的人物故事,也有一些戒念對宋朝資料的個人理解——僅僅後的個人見解而已,畢竟宋朝的官職怕是中國歷代以來最為復雜的系統,能夠弄明白其中道道的估計都是專業人員,戒念的理解不見得是正確的。要說的僅僅一本《宋史?職官志》是玩不轉職官系統的,一些宋朝的筆記小說諸如《容齋隨筆》等等才是王道。當然大家看著多些理解,有些收獲,看到錯誤的歡迎指正,拒絕窮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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