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初進三司(1 / 2)

帝國 戒念 2669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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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初進三司

第八十七章初進三司

三司是作為「於天下財計無所不統」的最高理財機關,下設鹽鐵、度支、戶部三部,三部各有其職責范圍。三司三部事務繁劇采用分案治事,大宋帝國立國之初分三司二十四案,不過立國之初所設多有臨時xing質,或仿照前朝體例所置,或是在實際行政過程中頗感不便或廢或立,更有涉及三部之間的權力斗爭,使得三部歸屬各案數量不斷變化——三部中實力最為強大的度支巔峰之時分領十四案,而戶部只分領四案。一直持續到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新設常平案之後,整個三司三部才算是最終安定下來,其後經過三部最後協商確定共轄下二十一案,鹽鐵領八案、度支領八案、戶部領五案。

前後幾十年,作為只要跟「錢」有關系就是三司的權屬的強大財政部men,對外要面對兩府大臣,對內要協調各方的利益地盤,暫且不說輕食貨之利的正統士大夫不願所為,就是尋常頗有能力的官員來當這個三司使也是要nong得頭大三圈。為官者無非是「權財」二字,就是高居首相之位手中有權要是無財,那他的位子也是不穩當的,至於以樞密院為首的軍方就更直接了,三司手中的軍費就是他們頭上的韁繩,鹽鐵諸案更是管著軍隊的武器裝備,甚至是後勤補給——「鹽鐵」二字的內容倒是和軍方極為貼切,從三司三部開設至今,度支、戶部所掌各案數量都有變動,唯有鹽鐵所掌只增不減,這和它的權力有著直接的關系,更與所任此職的官員有著很深的聯系,這在三司三部之中,鹽鐵副使的地位高於度支和戶部的副使,甚至只要是鹽鐵部的官,都要高於其余兩部所對應的職位!

雖說在外人眼中王景范這個狀元出身出任鹽鐵判官一職多少是有些「掉價」的,但大宋的官員就是如此奇怪。太祖皇帝以一武將身份立國卻重用文臣治國更是為了抑制武將制定了種種限制套在軍隊的頭上,這個時代的士大夫身份的尊貴已經遠遠超過任何一個時代,他們一邊崇尚聖人道德鞭笞與「財」、「武」相關的一切,另外一方面卻出於追求更高的官位去崇拜金錢——三司使除了是通往執政的捷徑之外,更是執掌全國財政大權,只要手掌縫里稍微松一松「數百萬貫不是事,千萬貫亦是易如反掌」,到時候里子面子全有了。如此這三司使的爭奪一直都是慘烈非常,其一人執掌此位者一年已經是「長壽」,比之首相之位更是短命。

「省府氣象果然不同!」王景范在街口便將馬車停下來,向里面走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一處大men巍峨的衙men——這便是三司衙men,這個龐大的機構上雖是一個「司」掛名,但其規模遠遠超過了朝廷所設的任何一個機構,甚至是中書men下亦不可與之相提並論!這個龐大的衙men僅僅房屋便有數千間之多,里面盡是檔案文卷,按照編制三司的吏額一千多人,中書men下與樞密院兩大衙men吏額加在一起也沒有三司一半人多,至於同有「省府」之稱的開封府就更要靠邊站了。

王景范從未來過三司,先前倒是有時從附近路過,不過若非實在是無路可走,誰都不願意從三司這條街附近經過——他之所以在街口便下車徒步走進來,就是因為三司街道已經是「車滿為患」,就連這條街上的樹木也跟著遭了秧,樹下都拴著各se馬匹,王景范走過的時候略微一打量幾乎每棵樹都沒有地方下手拴馬!

俞樾在旁邊笑著說道:「先生日常可是未曾來過,這段時日正是三司忙碌之際,也幸虧包大人及時赴任,否則三司衙men從上到下的官吏都要吐血!」

一路走來若是車駕多也就算了,但是馬匹之多確實是令人吃驚的很,就是車駕也多是馬車,牛車根本看不到幾輛,這在滿街都是牛車的京師是極為少見的。王景范看得出來至少拴在樹上的馬匹從樣式上來看戰馬數量更多一些,更重要的是數量不少的兵士或是在車轅上打盹,或是在樹蔭下聊天,這無不顯示今天來三司辦事的人,軍人可是占了不少。

俞樾所言包拯及時赴任之語,王景范心中也就多少明白了——歷來樞密主兵,三司主財,各節度使和各都統監所報的數目總是至樞密院的少,以便在戰時推卸責任;而報到三司的則是很多,以便虛冒糧餉。前段時間三司使風bo使得三司群龍無首,而樞密院的老大韓琦可是厲害的角se,這三司和樞密之間是天然的矛盾,往日張方平在時也要讓著點韓琦,這張方平跑路底下的官吏可就抓瞎了。

對於三司的官吏而言一個強大的領頭羊是最為關鍵的,不僅是出了事上司的承擔能力強,更重要的便是年末到年前的這段時間的「收成」更好——這段時間樞密院與三司的矛盾更為劇烈,軍方到三司辦事足可以讓三司從上到下富足一整年,三司和樞密誰是軟蛋,莫要說他們的政治前途,就是在自己地盤上的威信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王景范聽後不禁嘿嘿一樂:「包大人與張安道不同,若是某家可不希望有這么一個上司,衙men里的吏員如此去想,難免要有人丟了頭上的烏紗……」

誰不知道「不怕官,只怕管」?各路派來京師被三司「邀請喝茶」的承應人員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解釋為何三司與樞密賬目上的數字彼此不符的緣由。往年此時各路神仙各顯神通,三司從上到下一次吃個飽,就是張方平多少有些軟底下的人也就認命了,可怕的是這個軟蛋還靠不住被貶出京師了,這就讓軍方吃得死死的。三司的官吏也只能祭出「拖」字訣,等著新任三司使就職再開吃,這也是為什么都已經三月末了,三司衙men口還熱鬧的跟瓦肆一般。

俞樾一聽更是樂了:「包大人自然是不用管樞密院如何去想,更不用在乎這各路前來解釋賬目的使者。誰人不知包大人油鹽不進,關節不通?這下可苦了men口這些人了,連帶三司官吏也要跟著倒霉,怕是連七十二正店的生意也要消停不少……」

「包大人這三司還是坐得不夠安穩,想要成為真正的三司使雖是不難,畢竟皇上那邊心里還是有他的,不過眼下這段時日卻是不易,朝廷財政缺口始終是存在的,縱有張安道拆東牆補西牆之舉亦不能穩如泰山,這路可是難走得很!」王景范一邊走一邊嘆了口氣。

「先生莫要過慮,包大人自有辦法此事是急不得的!三司鹽鐵諸案通判三員,先生所領兵刑、胄、鐵三案,以先生才學而言大有可為!」俞樾安慰道。

王景范聽後笑了笑,俞樾所言的「大有可為」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父親生前之時有很多東西都是激ao給他了,本來俞樾和於文傳也是可以得授的,只是他們的基礎太差,加之他們又是受正統影響過深,一來是學不下去,二來是根本不願意去學。就俞樾所知,老師在世之時所教授王景范的一些東西中,最是適合現在所領三案的職事,只要有一項得手就是功勞,可怕是王景范手中所掌握的可不止是一項——他可是親眼見過老師生前畫過的一些圖紙,一看就是一些匪夷所思的兵器和器械只是他卻看不懂,而王景范可是得了老師的真傳,那熱氣球剛做出來的時候俞樾就已經想到了。想來那時年幼目光短淺,烹茶、斗茶在此時又有何用?權貴公卿眼中不過是一玩物而已!

看著俞樾眼中一絲落寞的神se,王景范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若是萌甫想學還不晚,某自會傾囊相授!」

俞樾擺擺手:「當年學不會,現在想來更是學不會了,這些東西還是要從小就開始學才有這個基礎,樾已然錯過了機會,再回頭亦是無用!」